《月之殇》第19章


雕保持良久。
真交锋起来,不知谁会赢呢?焰祈玄默默忖度道。
他扫视了一下天翼军的人数,刚刚好,既不会多到惊动皇上查问,却能给翔王形成压迫。
焰祈玄走上前,两军齐刷刷下跪道:“参见和王。”
声音洪亮,如晨钟暮鼓。
焰祈玄如春风般笑道:“都起来吧!”
府门“哧啦”应声而开,焰祈玄把伞交到仆人手中,径直而入。
正对院子的会客厅,大门敞开着,两旁种植着白色的秋菊,仿佛衬了主人淡泊的心志。焰祈玄突然想起一首诗:九月东篱三径路,黄葩蕴秀叶枝稠。无心竟与春风识,笑傲寒林叙暮秋。
焰祈玄心里冷笑道:一个淡泊的人,如此眷恋权势,放在他身上却不觉得矛盾。
走进室内,焰祈玄不客气的坐上主位,端起桌上的茶饮道:“好清香的茶!六皇弟家的茶都比别家可口。”
焰祈玥看着窗外的细竹,那竹是月儿栽植,说衬他的清逸。他便一无反顾的爱上窗外的青翠,闲暇时总是看着他们沉思。
听到他放下茶杯的声音,焰祈玥施施然走过去,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然的说道:“这茶是玥特意为三皇兄准备的,取六月悉茗与冬日收集的雪水所煮。”
“六月雪。”焰祈玄调笑道:“六皇弟博学多才,想不到连茶艺也精通。这名茶最考量耐心和掌握的火候,煮过一分,茶味过浓,失去了清香,少煮一分,淡而无味,如饮白水,叫人于心不甘。六皇弟,你说是不是?”
焰祈玥以茶暗喻要介子雅必须用条件交换,否则就如六月飞雪一样,不可能。焰祈玄也回道,你最好掌握分寸,不然白白浪费这个机会,若是要求过分,棋子就会失去价值,届时我会让你付出惨重代价。
“三皇兄说得极是!”焰祈玥虚无的眼神亮了起来,眸子仿佛触手温润的黑色宝石。面对焰祈玄,让他内藏的好胜心活跃起来。
“我一直觉得我和六皇弟就像一面镜子,你想什么,我想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天无二日,山无二虎,至尊的地位只有一个,你说,我们谁会是镜子外的真人。”焰祈玄棕色眼眸中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大皇兄在世时,常对玥说道,三皇兄有倾世之能,我们都不及万一。玥在三皇兄面前,自叹不如。”焰祈玥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是赞扬,还是客气。但他心里想的是:斗智斗谋斗狠我不如你,但是你却有个致命的弱点,这便是我险中胜你的机会。 
兰奕帝提醒的缺陷,在焰祈玥心里反复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兰奕帝如此谨慎,迟迟不肯把皇位交给三皇兄呢!他的确被父皇磨厉得堪任帝王,绝心绝情比人胜三分。最后他终于了悟了个中玄机。 
“谁对我有恩,谁与我有仇,本王心里清楚得很。”焰祈玄语气愤然,春风的笑容突变暴雨之色。 
“小时候大皇兄与你对我算是不错的,今日输你一筹又何妨!”忆起小时候的不快,心中已把处处针对他的啸王焰祈烨千刀万刮几遍。贱婢的生的杂种!当着众人给他的侮辱,焰祈玄终身不忘。 
幼年时,父皇对他的不闻不问,王子皇妃不承认他的身份,宫女太监也不当他是主子。历来皇子中,他的处境称得上凄凉。七皇子焰祈烨向来任性霸道,他的母妃乃一国公主,当时圣眷正隆,更是带头肆无忌惮欺凌焰祈玄。身为太子的大皇兄素来仁厚,见到了便带着焰祈玥替他解围,但大多时候顾及不到,被捉弄得惨兮兮。 
焰祈玄从此养成龇牙必报的作风,当年给过他难堪的人,都被他十倍的手段残酷的整治回来。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一次,有个太监偷走他的宠物兔子被他发现,争抢中太监推倒了他,恰好路过的兰奕帝看到。 
兰奕帝对他说:“我给你一个权力,你会怎么处置他。” 
焰祈玄阴狠的说:“我要活生生蒸熟了他,让所以宫女太监观刑。我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是不得宠的皇子,也轮不到他们这群奴才来践踏皇子的尊严。” 
当时他只有十二岁,自此之后,亲眼看过蒸刑的或是听闻的王子皇妃,都收敛起对他的凌辱。谁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兰奕帝精心设计的布局。 
也许焰祈玄会因为大皇兄对他昔日的友善,不为此事秋后算账。 
雅月岸边惜别离
“我希望三皇兄退居封地。”
这句话如石头掷入大海,半晌,焰祈玄哈哈大笑:“我焰祈玄如今进可取天下,退可独霸一隅。六皇弟难道天真的以为,我不在京都,就拿你们没法吗?”
“玥只是赌一个机会,赌三皇兄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焰祈玥不为他的讽笑所动,心里暗度以焰祈玄权势财力,又何须非要至尊之位,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即使兰奕帝也不能撼动他分毫。
“好啊,我倒要看看六皇弟怎样让我心甘情愿的放弃尊位?”焰祈玄起身,已是要离去之势。
“我所失去的,你也必然失去。”焰祈玄边走边笑,有人遭遇相同的痛苦,他就发自内心的开怀,“镜子!镜子啊!”
焰祈玥眉峰敛聚,目送他凄惶的背影,三皇兄的话总有种魔力让他心底生寒。
一个月后。
天依然蔚蓝,水依然澄澈。
只是朝堂局势在短短的时间内翻天覆地,势力如日中天的的和王自请回封地,还未在京都扎稳根的翼王再次派遣出征,快要尘埃落定的太子案由翔王转交到啸王手中。
怒河岸边,十余艘规模宏伟的船舰挺留,其中最前面的一艘金碧辉煌。这些船装载了京都大半的财富,而它们都属于和王焰祈玄,也将随着怒河之水流向湘兰。
树下站着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柔和的长发伴随着轻凉的风,以及洒落的树叶。真有“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意境呢。
他向远处浅浅的笑,那清浅的笑容仿佛潋滟了天地颜色,如梦似幻。
玉悉月暗吞口水,叹道:真是笑若玉郎,倾尽天下!
视线移向同样雅美无铸的介子雅,恋恋不舍道:“介介,你真要跟他去封地吗?”
介子雅柔美的脸庞释然一笑,神情如消散的云烟,柔声道:“他用天下换我,我自当陪他一生。”
“一生”两个字,仿佛是极沉重的,而尾音,又淡至虚无。
玉悉月眉间凝着愁,问道:“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介子雅诧异问道。
“徐子雅!”玉悉月气得跳起来吼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秘密吗!”
介子雅先是惊愕,然后慢慢平复自嘲的笑道:“你都知道了!” 
“你不报仇了吗?” 
介子雅苦笑着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恨他了,该有的惩罚他都受了,他比谁都不好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反而情不自禁的对他心生怜惜。再说父亲都不责怪他,我又何不执着这段仇恨。” 
玉悉月鄙夷的目光看着介子雅,佯装痛惜道:“和王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居然把我这么可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未婚妻给抛弃了。” 
介子雅被逗得忍不住开怀大笑,但听到她后面的话直接给寒晕过去。 
“给我一点,让我回去把玥哥哥迷得晕头转向,让他也弃了江山,跟我回天茫山去。”她讨好的笑着,隐含无尽的落寞。 
“小月儿,好了。”介子雅痛惜的说道。 
他何尝不知,他们的感情都是残缺的。翔王爱她、宠她,却绝不会为了他放弃皇位。而他呢?和王害怕寂寞,又无法信任其他人,仅仅有张酷似父亲的脸,才会被如此依赖。 
“我一直不谅解父亲,他把我过继给伯父,把疼爱给了三皇子。当我跟和王接触后,才真正明白父亲的无奈。朝堂波诡云谲,父亲毕生理想就是安邦定国。他性格刚直,得罪了很多奸臣。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把我送走。”介子雅伤感的说道,他黯淡的神情,仿佛日月星辰都失了光彩。 
玉悉月感到寒嗖嗖的目光射来,她讪讪的笑言:“介介你的拥有者好像等得很不满了。” 
介子雅闻言看去,焰祈玄温和的笑着,那笑容足以融合皑皑白雪,没有人能抵挡得了。 
御船乘风赠云玉
山峰高处,一个飘逸的男子,一个冰冷的男子,并肩俯视着怒河上,一艘艘船渐渐扬帆开动。
金色的阳光下,一个身影努力的挥着手,诀别总是充满离人泪。船舰上,一个如玉的男子,一个优雅的男子,也是并肩的站在船头。如玉的男子小看河水沉沉浮浮,优雅的男子挥着手回应着岸上的人。
船队越行越远,逐渐成为天际的黑点,点缀着无边阔丽的景色。
“和王走了,总算少了个后患之忧。”沙鸿泪冰冷的声音说道。
“他带走了京都的繁华。”焰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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