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一诺》第50章

竟然又是短短的一声“嗯”。嗯过之后，竟然还直接挂了电话。
嗯？嗯？就没了？凌诺听了几秒钟的“嘟嘟”声后不可置信的把手机挪到眼前看了一会儿，明眸中的小火苗顺脚燃气：“秦浩廷你！”你太过分了，这种时候不应该、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凌诺在这边对着电话生气，殊不知彼端的秦浩廷此时正靠着她的桌子，独自怔愣。
秦浩廷，我……喜欢你。
轻轻柔柔的带着一丝试探，她的声音一阵阵盘旋在脑海。他不是不想说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如此轻柔的几个字却让他心底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心软，心酸，心疼，心动，霎那间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所以才会佯作镇定的嗯了一声，然后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唇角微挑，秦浩廷抬手抚上自己仍在悸动的心口，低声喃喃：“也只有她，能让你跳得这么欢快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也只有她，能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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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阵阵，叶朝阳将外套披在荣若的身上嘱咐了几句之后离开，海边此刻只剩下凌诺和她两个人。
“现在说吧，说完之后……”说完之后，她就能回去了。回到他身边，再也不离开。
荣若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早已经将想要说的想好，可是如今真的要说时，却突然发现有些无从开口。事情太多，究竟要从哪里说起呢？
想了想后，她决定先顺一下关系：“凌姐姐，浩廷哥是我亲哥哥。”
凌诺一愣：“我认识他二十年，认识秦伯父伯母二十年，怎么没听说他们家除了秦浩廷，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不是……”荣若解释，“我妈妈是浩廷哥的亲姑姑。”
亲姑姑的话，那么就应该是秦伯父的妹妹。可是……凌诺更愣：“也没听说秦伯父有个妹妹……”
说到这里荣若雪亮的眸子有些哀伤：“因为妈妈被赶出秦家了。”
一件事情你能想到千千万万种可能，可是总有那么一种可能，不在这之中。那种可能，叫做——真相。真相，竟然是那样的。
荣若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小混混，这让秦家老爷子很不满。而在屡次劝告之下，她非但没有改变初衷，反而决定非那个人不嫁。秦家老爷子一气之下说出：“你若嫁给那个人，我秦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想来荣若的母亲也确实是个执拗的人，竟然就真的带着东西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秦家的人都痴情。”荣若看着凌诺说，“祖父对祖母，舅舅对舅母，妈妈对爸爸，还有……浩廷哥对姐姐你。”
凌诺笑，可是眼眶却有些热：“后来呢？”
后来……荣若的父亲倒是没有辜负她母亲的期望，一个人改掉所有陋习，生意越做越大，一直守护着她们母女俩。只是幸福的日子于他们来说，终究太短。
生意突然出现了问题，账目被彻查，最后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爸爸应该是不想连累我们所以才……自杀的，妈妈……”妈妈是想照顾她长大一点，所以才会辛辛苦苦的活了那么多年，最后在找到秦浩廷父亲的时候，把荣若托付给了他们，才会追随着她父亲离开。
凌诺皱眉看着站在身侧眼眶微红，却一滴泪都不曾掉过的荣若，有些心疼：“你……别难过。”
“不难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过去，那些早就淡了。”顿了顿，她回头寻找了一圈，虽然没有看到叶朝阳，但她知道，他就在某一个地方等着她，“而且我有他了，很幸福。相信爸爸妈妈也是希望我幸福的，所以……我如今的选择，他们应该不会怪我。”
几句话，听的凌诺一头雾水。荣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从她的话里话外，总觉得她和叶朝阳在一起好像有问题似的。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问。
“凌姐姐那么聪明，一定听出问题了吧？”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浩廷哥十七岁的时候离开A市出国，其实那天我是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而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了朝阳，而且……很喜欢他。”
“后来我随他们一起定居国外，慢慢的从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一些事情，然后就病了这么多年。”
“是……什么事情？”
荣若勉强的笑了笑，才说：“是听说舅舅的一个朋友在帮他查爸爸生意的事情，最后查出来……其实爸爸那笔生意的合伙人是……朝阳的父亲。而爸爸去世之后，朝阳父亲的公司非但没有丝毫的问题，反而越发的红火。”
“难道……”凌诺不敢向下猜。
相较于她的小心翼翼，荣若倒是已经放开了：“是啊，所以朝阳算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的儿子，而我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的不是吗？”
是……也不是。凌诺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可是我那时真的好喜欢朝阳啊！”荣若脸颊绯红，但声音却很坚定，“我本以为父母离世已经
习惯，可是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不可能习惯，而和朝阳一家扯上关系，便更不可能习惯。”
爱父母，所以不应该喜欢朝阳，更不应该和他在一起；可是……还是喜欢他，还是想见他，还是想同他在一起，还是想……
荣若发现，她已经有些淡忘了当年那段日子是怎么过去的了。一个人藏在一个黑屋子的角落，哭着、怨着、恨着、无奈着。过了很久之后，当舅舅他们找到她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叶朝阳那张焦急的面孔，她不是开心，而是……恐惧，从心底蔓延到身体各个地方的恐惧。
数不清的喜欢和更数不清的恐惧交织，造成了她仍旧喜欢叶朝阳，却一见到他就会发疯一般的叫嚷。后来是秦浩廷把他带了出去。
“浩廷哥有的时候和朝阳很像，所以那时精神……不大好的我，才会把他当成朝阳一样来喜欢，来依赖。而那个时候大夫说过，我那种情况毕竟能抑制发疯的次数，不会有生命危险。”顿了顿，她看向凌诺，有些歉然，“但是大夫也说过，我不能再受刺激，既然把浩廷哥当成了别人，最好就在这将错就错的时候抓紧治疗，或许还会有转机。所以……”
所以，当年在国外的街头，一切的一切便已经有了解释。不能受刺激，所以秦浩廷装作不认识她。那天晚上的那个电话想必是叶朝阳打给他的吧？荣若出了问题，他必须要马上赶回去，而……即便赶回去，这种日子他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所以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了那些话。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原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其实最苦的，唯有秦浩廷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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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廷一定是喜欢尤佳的！挡篮球就算了，上课还和她传着小纸条。最后被老师发现，她又舍不得秦浩廷心疼，所以去替尤佳挡老师的批斗。
凌诺觉得很生气，可是……过了不久她才发现，原来和秦浩廷生气，都已经变成了奢侈。
他要走了，跟着秦伯父伯母去国外生活。
他离开的那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凌诺觉得这和她心境完全不符，因为她心里下的瓢泼一般的大雨。
大雨不只下在心里，还下在脸上。
“秦浩廷，你还会不会回来？”比秦浩廷矮了一个头的凌诺拉着他的手，眼泪早已流了一脸。
“你要是一直这么哭，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意思是，她只要不哭，她就一定会回来？扬起袖子擦着越擦越多的眼泪：“我不哭了，你也……一定要回来看我。”
秦浩廷一直看着她，目光一动不动的锁着她，却什么也不曾说。
“秦浩廷，我小时候说过要保护你的话是真的。以后，我还是想保护你。”
当年她说出这句话来，秦浩廷回答的是一句不屑的质问“就凭你？”而现在他回答的却是：“保护好你自己，足够。”
他不用她保护，因为从来都是他保护她的。而现在或者以后的很长时间他不能在她身边保护，所以他才会说，诺诺，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
自始至终，凌诺的眼泪也没有停过。直到秦浩廷要离开的最后一秒，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她颊边的那滴眼泪上吻了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诺诺，要等我回来。”
当时秦浩廷说的那些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伤心，凌诺自然伤心，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过离开。在她心里一直觉得秦浩廷这样说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