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院外》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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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谁让你们劳动啦！”铁蛋说。
“那怎么吹的是出工的哨子？”知青说。
铁蛋这下明白了到底是问题出在了哨子上，“吹错了哨子，今晚在饭堂开会。”院子里炸开了锅，中央空地已经围满了不知情的知青，他们怨声载道：“这简直就是半夜鸡叫周扒皮嘛！”
第四十一章　田园交响曲（4）
“走，找公社讲理去，这哪叫社会主义！真他妈的比旧社会还黑暗！”有人说。
铁蛋正训斥着惹祸的小组长，突见知青们的情绪异常激动，便担心局面失控，他立刻从小组长手里抓过哨子使劲吹起来了，这是开会的哨音，知青们一时安静了，铁蛋乘机大声说：“去饭堂开紧急会议！”他不断挥动着手臂好像要将人们像水一样推进饭堂。也许是铁蛋说的“紧急会议”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兴趣，知青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朝饭堂里走。
铁蛋望着几十张表情各异的脸缓缓说道：“刚才全是误会，本来是要开个会，都是这家伙嘴巴惹的祸。”铁蛋说着将吹错哨的小组长叫起来，“你鞠个躬，向大家认错！”小组长嘻皮笑脸地站起来向在坐的知青双手抱拳赔礼道：“诸位乡亲，我刚才是在跟大家开个玩笑，让你们受惊了，实在对不起，望你们海涵！”知青们怒颜渐褪。
铁蛋看众人情绪稳定了，就清了清喉咙提高嗓音说：“这段时间不停下雨，所以农活就比较重，生病的人也多了起来，本来是两个人干的活现在要一个人干，我们的劳力严重不足，大队也抽不出人来帮忙，所以，我们只能咬着牙自己挺，虽然我们的经验比不上农民大哥大姐，但我们的力气不会比他们小，所以，我们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完成农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是窝囊废。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为了提高我们的自觉性，我们这个集体也该有自己的规矩，我和几个组长商量一下就定了几条规矩，往后凡事都按规矩来。”铁蛋发完言就将自己拟定的制度当众宣读。
下面的反应不算热烈，但也没人提出异议，这项请假制度在大伙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通过。事情说来也奇怪，铁蛋制定了请假制度后，先前请假的那三个男知青中有两个在第二天早晨出工了，另一个在宿舍休息了半天后，到下午竟也拿上农具去了地里。几乎天天都是艳阳天，地里的雨水不断蒸发，泥土逐渐变得松散，因而，犁起地容易多了，牛不累人也不累。一天铁蛋他们正干着活，大队的干部来到了地里，铁蛋停下手中的活，陪着大队干部在田间地头巡视，大队干部表扬了铁蛋，对他和知青们的劳动热情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正当铁蛋飘飘然之时，大队干部又告诉他公社要求这片土山上的田地全部改种玉米，铁蛋不解问大队干部为什么？大队干部没说原因，只是说了句公社让种啥就种啥呗！铁蛋不好再问，但回头看了看已经辛辛苦苦播上了种子的几亩地还要再重新耕耘，就感到十分为难，“真可惜，小麦种子都已经播下去了，干脆就让它长！剩下的地再种玉米行不行？”
“那咋成？”大队干部很牛气地走了。
铁蛋将大队干部送出了地头，再返回地里时就让知青们上地头儿休息，他要传达公社指示。他将大队干部刚才的通知告诉了知青们，知青议论起来，好在这地容易犁了，也好在没种几亩，把地翻了重新种也费不了多少事，更主要的是男知青喜欢驱赶着牛轻松犁地这份差事，女知青则更喜欢赤脚踩在松软的黑土上撒种子这份舒服的感觉，因此，他们的情绪没受到丝毫影响。
改播种玉米的事只能放到明天做了，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将已播撒上麦种的地全部翻个地朝天。铁蛋指令一下达，知青都纷纷下到了地里干活，原先播上了麦种的地方，犁起来变得更轻松了。　。。 。。　
第四十一章　田园交响曲（5）
翌日清晨，铁蛋带领知青迎着朝霞到达了土山，那时候土地刚刚醒来，一层薄薄的晨雾飘浮在田间地头，到处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经过一夜的睡眠后，翻耕过的土地表面冒出无数棵嫩绿的苗，不知是野草还是最早播下的麦种顽强生存下来后而发芽，总之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生命。铁蛋根本不记得昨天这地里是怎样的面貌，反正他今天认定这将是一片充满了希望的土地。兴许是鲜艳的绿色小苗激起了黄牛的食欲，它不顾一切地冲进地里尽情地享受起美味来。知青将犁具同黄牛连接，然后挥起柳条鞭，一声“驾”！牛挨了今天的第一鞭后开始干活了。田地里充满了欢歌笑语，女知青因劳动而快乐着，男知青则因同女知青一道耕耘而感到快乐。黄牛也感受到了知青的快乐，它干得更欢，每前进一步，犁刀就掀起一片“浪花”，此时，姑娘们就会踩在“浪花”里把手里的玉米种埋进土里。铁蛋也学着大队干部的样在田间地头巡视着，他有时也会下到地里去纠正别人掌握犁具的姿势，就好像是一个熟练的庄稼汉手把手儿地给儿子传艺似的。
“队长，活快干完了，公社不会让我们再种别的农作物了吧？”
“不会，这玉米都已经算是种晚了。”
“可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啥问题？”
“你说在这山上种庄稼，岂不成了靠天吃饭？有雨水庄稼才容易活，但如遇暴雨咋办？大水可是从上往下冲，满山遍野的庄稼还不被连根拔起？万一不下雨咋办？这附近可是没有河，难道我们还要从宿舍一担一担挑着水上山？恐怕还没到山上桶里的水就蒸发完了。”
铁蛋无言以对，他这是第二次听到别人向他这么说了，第一次是在去年还在开垦这座土山时，我曾跟他议论过这件事，当时他也没想这么远，今天可是他亲自带队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播种希望，当再次听到这样的话题时，他有一种既是遥远又近在咫尺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问题，但这又是一个令他无法回避的现实。是呀！如果忽视这些问题就如同自己给头上戴紧箍咒，听天由命了，铁蛋这样想着，他决定将这一系列后顾之忧反映给大队或公社。
山上的地还播着种，铁蛋心就急了，那天他没去劳动而是抱着一颗崇高的责任心去大队向大队领导反映情况，大队领导热情地接见了他，当听完铁蛋的汇报后，大队领导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大队领导一针见血地指出铁蛋这是惧怕困难的思想在作祟，并且严厉批评铁蛋只是走了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形式，却没真正吸取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思想精髓。大队领导在短短的时间里不但给他讲了寓言故事，还给他讲了他们曾经如何战天斗地改造自然最终人定胜天的动人经历。
最后铁蛋不得不继续在那片山地上将玉米播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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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公狗与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