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夜话》第204章


喘了几声,有点疼,但还不至于让他想逃开。对方在身体里的律动起初让他觉得有些难耐,但很快就变成了混合着疼痛感的情潮。他感到对方撞进他的身体内部最深处,搅动着狠狠侵犯,他想逃走,却鬼使神差般的抬高腰,下意识去追寻那像是折磨一般的快感。
他不是真的在乎缠绵榻间谁在上谁在下,他只是觉得如果互相喜欢就该彼此拥有,这种能掌控关系的感觉会让他觉得安定。
你除了冰冷什么都不剩了,冥鸿!你不过是不断杀戮,永远也无法饱足的一只疯狂的野兽罢了!
他还记得这是千年前谁对他说的话,太多场景和记忆在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最为伤痛深刻的回忆。无论如何,他努力想抓住的光芒最后却让他遍体鳞伤,他在黑暗中永远只有一个人,舔着伤口,仰望漆黑的天穹最后透出的一丝光亮。
只有他一起战斗过,流血过的兄弟们在为他恸哭,那时候他觉得,如果没有爱过就好了。没有爱过,就不会如此痛苦,没有爱过,就不会如此绝望。他曾经身为半神的躯体被兀鹫啄食一空,连伤痕累累的灵魂也被投入焚火炼狱中,几乎是剥夺了他再度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的爱人甚至没有在刑台下目送他走过最后一程,这是他早料想到的结局,到头来却依然忍不住惆怅和愤恨。在那满溢鲜血的冰冷刑台上,他的光明在他最后的眼界中消亡,直到他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抓住。
榻间缠绵,在临近情潮巅峰的时候他紧紧咬住了唇,却感觉那巨大而让人目眩的情潮近乎要把他吞掉了。他的头脑嗡嗡作响,在脑内盘旋的伤痛和恍惚变得白茫茫一片,颤抖的手指只能挣扎着抓住床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后他的意识渐渐回来,才感觉有人在重重亲吻他精赤的背脊,将他圈在怀里。他迟缓的背过身去,额头被吻了一下,他懒懒抬起手臂勾住梁征的肩膀,调侃道:“……够爽不?老子很不错吧?你欠我一次,下次我得跟你讨。”
“哼,只有你最招人疼爱。”梁征抚着他的发,将他箍到怀中。“你跟我回委羽山去,办完喜筵,我便……考虑考虑让你这小鬼在上面一次,如何?”
“……什么啊,你要成亲了?”钟凛的眼神凝在半空中,半晌,终于嗤了半声,垂眼烦躁的挠挠头发,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袍。“我不去。可能兄弟们会有想去的,你倒可以问问他们。”
“你不去,这喜筵又如何能办?”梁征一把捉住他的手腕,笑了笑揶揄道。“等这誓约永世的喜筵办完,无论你是想当华麟阁的头牌还是想当妖界的首领,我都会好好一手扶持。”
“……谁要当华麟阁的头牌啊!”钟凛一怔,随即猛然怒了,一把甩开梁征的手干笑道:“华麟阁的梁老板啊,你什么不干干那种不正当的行业,指不定你染指了多少美人,这回又要娶第几房小妾了?第八十五房?第一百房?老子绝对不跟你同流合污,喜筵也决不参加,你赶紧的给老子滚出去!”
“别急,夫人别急。”梁征被他猛然炸毛的态度逗乐了,愉快的勾了勾唇角,揪住他故意道:“华麟阁是光明正大的开门买卖,送往迎来,有何不正当的?我算了算,加上纳你为妾,不多不少,刚好八十八房。”
“去你的八十八房,早点精尽人亡吧。”钟凛尖刻的讽刺道,似笑非笑伸手去摸自己的剑鞘。“你别想。除非你嫁到扶风山,梁征,老子还能扶你当个正室,你要生得出两三个孩子,老子就好好疼你。其他,别想了。”
“有了那小东西还不够?”梁征倚在榻畔,伸手把他搂过来,下颌搁在他肩上道:“小孩子不好,闹,又爱哭,软绵绵的,不小心就不见踪影了。有你就好了。”
“小颜乖得很,你少鸡蛋里挑骨头,你敢说小颜不好试试,老子捏死你。”钟凛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往他身边倚了倚,皱眉凶悍道:“老子也不会跟你去那什么山,你只能留下来,要不就分开吧。”
“在扶风山办喜筵?虽这里有些穷酸,倒也可以。”梁征深思了半刻,抬眼望向钟凛。“小鬼,你是愿意了?”
“不行,怕你欺负小颜,欺压老子的兄弟呢。”钟凛打了个哈哈,起身倚向不远的木窗边,推开窗户眺望窗外一片星斗的夜空。“你一动手就轰塌一大片房子,又爱挥霍铺张,扶风山可养不起你。”
“我今后会对那小东西好,那小东西姑且还算乖巧。”梁征走到他身后,将他圈在怀中,一双金眸望向深邃漆黑的天穹。“你好好想想。”
“唔,看你表现。”钟凛皱眉应了半声,手却轻轻覆住梁征圈着自己的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
一切就如同回到了千年前,在那飞雪弥漫,黑夜永冥的神山中,迷途的青兽和被囚禁千万年的古老神灵相遇。在那寒冷无日的山中,他们互相依存,在黑暗和寒雪中倚靠在一起,然后,厮守永世。
“……真高兴你回来了。”
良久,不知是谁低喃出的一句低语悄悄弥散在深夜带着凉意的清风中。
在他们倚靠着的木窗外,是一整片不断朝远方延展的辽阔星空,广阔的流银星海中闪烁着数千数万繁星,在壮丽的天穹上重重铺开,犹如绚烂的长河,绵延不尽,生生不息。 
水龙吟(八)
浮世夜话 番外 水龙吟(八)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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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在长夜后静静透入房中,洒在房内铺着素净蓝布被褥的木榻边。榻上正鼓起一个大包,青花被子里裹着两个人,不时互相推挤着,在床上动来动去。
“……哎哟,老梁你干吗这么瞧着老子?其实你暗恋我是吧?”钟凛被挤在墙边,抬头望向梁征盯着自己的那双金眸,故意搂住对方的腰轻声在被窝里揶揄道。
“哼。”梁征伸手捏他的腮帮子,将他往怀里拥了拥,身下的木榻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嘎一响。
“老梁老梁,我总觉着……你有没有觉得特挤呀?”两人挤在原本只供一人睡的狭窄木榻上,钟凛被挤得有点受不住,就不得不往梁征怀里又贴了贴,叽咕道。
“确实,方才并没有这么挤的感觉,这是为何?”梁征沉吟良久,终于揉着他的脑袋道。
“刚刚你他妈一直压老子身上折腾,当然不挤啦!挪过去点!老子要被你挤成个煎饼了!”
“……什么?煎饼又是何物?”
“哈,你穷得连煎饼都没吃过?告诉你,就是贼扁贼扁的一坨面粉……还挤!把你腿挪过去点,没事长这么高壮做啥?!不行,挤不住了,老子都挤得快不能呼吸了。你压上来让出点位置,咱们再干一次行不?昨天……嘿嘿,挺爽的。”
“…………贼笑甚么?哼,天都快亮了,为夫是怕你早上还得到校场去,到时候怕直不起腰。”
“去去去,你不会是硬不起来了吧?你既然坚持压在老子上面,那一定得让老子爽够,一夜不来个八次你还算什么男人?!来嘛!”
“……怎么,干吗不动弹?老梁,难道你闪着老腰了?!灭哈哈哈,要么老子勉为其难到上面去……哎哟!你别突然粗手粗脚来这么一下好伐!重死了,老子腿得给你掰折了!”
青花被褥一抖一散,裹住底下两个人,房间朦胧暧昧的光线下,那张单薄而顽强的木榻不堪重负的继续吱嘎吱嘎狂响起来。
再一通折腾后,天色已经大亮起来。梁征眯着眼小憩了半刻,就感觉枕着他胳膊的钟凛有点不老实的继续在怀里拱动起来,他佯装恼怒,一手按住想翻身起来的钟凛道:“你要去哪?小鬼,还没喂饱你?”
“哪的话,老子……得去校场上兄弟们那儿,今天说好带他们练兵的。”钟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手在他敞开的衣襟里揩油揉了一把,伸手去揪自己的衣服。“我得去,答应兄弟们的。”
“倒真是放肆,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径自要走?”梁征一把捉住他,将他团进怀里揉搓了几下,低头去吻他的耳朵。
“……你又来这一套,老梁。”钟凛抓住他的手臂,尴尬笑了笑,伸手勾着他的头发玩,道:“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四处参观参观扶风山,我有些地方想带你看看。好么?”
梁征看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揽着他刚想出言揶揄,却听房门被怯生生敲了两下。他刚觉得诧异,钟凛就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里猛地蹦了起来,坐在榻边迅速裹上外袍,对门外喊道:“是小颜不?乖儿子,爹这就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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