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归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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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见其他人都跑到了前面,只好止住刚要出口的话,甩起笨重的腿追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那座建筑前面。建筑规模不小,左右有二十余米长,前后有十几米宽,高度约有十几米。大殿的主体构架是两道飞檐上下呼应,呈向上收缩的斜面屋顶,斜面屋顶上铺有淡绿色琉璃瓦。再高三四米处是中间高两面低相聚五六米的三个元塔形屋顶,元塔顶部呈球冠状,并有长长的螺形针状物立于上面,冷眼一看似有俄罗斯建筑风格。大殿的下部结构是中国传统的园林回廊建筑风格。这种中西合璧、土洋结合的建筑看上去极不随和,不伦不类。
大殿的周围尽是一排排粗壮的立柱撑起的围成一周的回廊。立柱没有漆面,没有接痕,颜色像木质本色,轻轻叩击似有金属声音发出,看来木质密度很高,有可能是珍贵的红木或橡木,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浮雕。浮雕的图案没有鸟兽花草,也没有人物山水,都是一些弯弯曲曲、奇形怪状的细纹,看上去像沙漠的褶皱、像大海的波涛、又像经常出现在天空的磷云。在回廊的内部就是大殿的围墙,上面开了数个窗口,不过都是空的,没有装上窗栏,都有一面玫瑰色的纱帐挂在里面。因眼下无风,未见其飘动。有些葡萄藤蔓爬进窗口,把纱帐支起来挤向侧面。墙体是大红色,从清晰显现的正六方凸纹可以看出,墙面不是油漆,也没有涂料,颜色应该是墙体筑料本身的颜色。不过筑料不是大理石,有些像普通红褐色岩石磨面而成,更具体的特性,他们就说不清楚了。房屋的后面已是绿地的后缘,两条溪水可能在房屋的下面流入了沙土,渗入深处。 
第7章:第二章 世外桃源(二)
在前面回廊的正中,有一处敞开的空洞,从形式上看应该是正门,但那仅仅是一个开着的口子,没有门,也没有装过门的痕迹。
来到里边一看,是一处很大的方厅。地面是整齐的青砖铺成,青砖的大小像长城砖。方厅靠近门边的两侧,有一条四米宽的长廊,一直通向房屋的东西两端。在长廊中一字排开的立了一些红色柱子,柱子上部杂乱无章地缠绕了一些葡萄藤蔓,在红色柱子的一米高处,挂着一些丝制吊床。方厅的里端有数颗不知名的藤类果树,枝杈已经延伸至屋顶,像爬山虎一样吸附在那里,下垂的枝叶间长了很多小小的果粒。方厅内果树中间的空地上,有两处凸起的平台,平台上架着铺满沙土的竹床。在平台侧面镂空的地方可以看见下面半米深的坑中,溪水正在欢快流动。方厅周围的墙壁上镶嵌了无数圆形物,它们规则有序的排列着,大小像纽扣,形状呈半球状,上面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鲜艳彩块。用手一摸,有温热之感,圆润光滑,圆形物的背壳上纵向有一道浅浅的纹络,眼睛看不清,用手却能感觉。
越看越稀奇,越看越神秘,五个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互之间彼此都能听到心跳声。中秋按奈不住兴奋和激动,也忘了这种神秘气氛所造成的恐怖心理,举着双手转着圈地跳了起来,口中不断高喊:“哈哈!世外桃源!世外桃源!”说着伸手就要去摘那些还没有成熟的果子。
小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拉住他说道:“干什么,发神经啊!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乱喊什么,那个果子没熟,还不能吃。”
兴隆的心里此时就像打碎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暗暗问自己,难道真的是发现了沙漠中的世外桃源?自己在车里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而眼下的一切却那么奇怪,竞和自己那番胡诌八咧奇妙地吻合。不,我们五个肯定是产生了幻觉。
他急忙走到老三身边,对他小声说:“我看有些不对,我们是不是走进了沙漠的迷幻谷,我越来越觉得害怕和打怵,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竟然真的发生了,你不觉得这事有些怪异吗?”
老三说:“刚看见这里时,我激动得有些发蒙,没有过多考虑什么,不过现在看来,此事却是蹊跷。”
尽管他俩的说话声很小,还是被中秋听见了。他脸上仍然带着因高度兴奋而产生的红晕,转过身来用带有嘲讽的口气对老三和兴隆说:“你们两个书读的太多了吧,连死人活人都看不出来了,我们五个不是活生生的在这儿站着吗?什么幻觉,什么迷幻谷,迷幻谷在山里才有,神经兮兮的。”
听了中秋的话,知道他因为过度兴奋反而是一种紧张,兴隆没有感到不高兴,可也分毫不让,面带威严但也不失沉重的说道:“不,中秋,你听我说,车行了一上午,我们很少见到草滩、盐沼、湖盆,这和有关腾格里沙漠的地理介绍不一样。我记得以前的地理书上说腾格里沙漠大部分为沙丘,其他有湖盆、盐沼、草滩、山地和平原等,它们呈交错分布状。其中沙丘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有很小一部分为固定、半固定沙丘,其余的应为格状沙丘。从我们看见的沙丘的形状看,到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腾格里沙漠中分布了大小湖盆四百多个,多半为残留湖,其中有两百多个里面有积水,如果赶上干旱年头,积水的湖盆就会少一些。但我们走了这么远不至于一个也看不到,所以我感觉这不是腾格里沙漠的真实情况。另外迷幻谷不仅仅山里才有,城市、海洋和沙漠都存在这种奇怪的现象,它可以让人置身其中,又觉得亦真亦幻,实际上都是一种干扰人感观和大脑的未知物质场在作怪。”
中秋有些急了,呼出的气就像一阵风:“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开着吉普车飞到了其他的沙漠或国外的沙漠?那个经纬仪在骗我们?”
兴隆接着说:“腾格里沙漠周围边缘地带植物物种很多,都是近期人工改变的结果,沙漠的中部也应该有数十种植物。还应该有沙蚁、沙鼠、沙蜥和沙蝎等等,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你说我们是在哪个沙漠?”
兴隆没有回答中秋的问题,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
中秋忙说你可别“曰”了,快说正事吧。 
第8章:第二章 世外桃源(三)
兴隆的话被中秋打断,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于是他不再把孔子的话放在前头:“因为我感到事情很复杂,脑子里的思路始终不清晰,也不敢肯定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理论上讲,我们开车向西南方向走了一个上午,也只能走到腾格里沙漠。于是我就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们都产生了幻觉。刚看见这片绿地的时候,我以为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但又一想,海市蜃楼一般出现在远方天地交接之处,果真在近处能看见的话,当人们走近之后它会马上消失。于是我否定了它是海市蜃楼的想法,当时大家用相互捶打感到疼痛的方法验证了也不是梦,但是你想过吗,这么大一片绿地,有那么多昆虫和树木,为什么没有动物。另外,那些本不属于沙漠的植物和热带植物怎么会生长在这里。还有,沙漠中几呼天天刮风,并常常有沙尘暴发生,这片绿地地处沙谷为什么没有一点沙子,这个不伦不类的建筑,即不是古代的,又不是现代的,又没有人住,房中怎么会纤尘不染。即便说有人住,他可以喝溪水,那他吃什么,怎样抵挡毒虫和野兽的攻击。所以我认为这就是幻觉。”
听了兴隆一番话,中秋觉得是这个道理,他没有了言语,愣了好半天才说话:“沙漠里看不见湖盆,看不见动物和植物,绿地里没有沙子,真是个怪事,刚才只顾高兴了,没有理会。那热带植物也甚是奇怪……房中有没有人,我们现在不知道,因为我们还没有看完房屋的全部,也许,其他房里——有人或有地下宫殿。”
兴隆说:“你的想象力比我还丰富。”
这时老三说道:“兴隆说得对,但是害怕归害怕,我们看恐怖小说和电影就是追求其惊险刺激以及它的奇幻和恐怖,说到底就是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挑战。电影仅仅是一种视听冲击,是一种心灵的震撼,并未直接威胁到我们的肉体。我们的沙漠恐怖旅游是为了追求比视听冲击更加恐怖的全方位感官冲击,但不是玩儿命,绝不能以身体受到伤害和牺牲生命为代价。正是因为这些奇怪的现象大家都感到了恐怖,所以我想搞清楚我们目前的处境,如果不是幻觉,那么就必须提高警惕,加强防范。鬼魂倒是不足为惧,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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