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涌大荒》第271章

————君若为清风，妾当化彩云————
那一日拜会过伯母我便踏着西风寻你而去，临近画楼时遥遥看你倚栏而望，不由促狭心起，在半空一个回转，隐藏起气息悄悄降落在檐角之间。
那一夜月明如今，我望着你清秀脸庞上的流淌的凉凉月光，又回看月镜中映照的你如玉面庞仿佛置身梦幻。
“月明人倚楼，有人楼上愁。”我轻吟着，预备着吓吓你。你却毫无惊诧之感，侧过脸来望着我的藏身处莞尔一笑。
琪琪在你的臂弯警觉的抬起小脑袋，望见我时欢快地一跃而起，冲劲大的差点将我撞倒。我拿出青竹海果讨好它，它两只小爪子抱着鹅蛋大小的果儿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怎么下口。你见着不禁掩嘴而笑，把小家伙羞得急忙抱着果儿一蹦一跳到八角篮上，竖着蓬蓬大尾巴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如果有来生，我愿化作一只小兽，在你耳边日日厮磨，夜夜私语。”我望着琪琪忙碌的背影轻声说道。
“我们真的有来生吗？”你避重就轻，望着楼外的明月若有所思。
“它说有的。”我拿出伯父给的三生石，泠泠月光中石面幻象丛生，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一亮马车在平野上急速行驶。风过帘动，车中正有一妙龄女子以泪掩面。
“这是我？”你望着幻象中的影儿猜测着，不知她在为了哪段缘而泪染丝帕。
“应该是吧。”
“那你呢？”
我望着整个画面上除了那个女子剩下的就是一匹马不由有些尴尬，随口瞎掰道：“我就是那道清风，正在为你掀开车帘。”
“君若为清风，妾当化彩云。”你望着月边彩云，悠悠吟道。
“清风随君侧，两相彩云依。”我从身后环住了你的纤腰。
清风百花染，彩云星月拱
月升中庭，我们推灯台上，你不善饮酒，只是浅抿了几口，半晌，启声悠悠道：“刚才我准备画幅画来着。”
“哦？”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在想我呢。”
“对啊，想你了，想死你了，想你死了！”时间久了，你也学会我的信口胡掐不着调，还有打击人的嗜好。
“嘿嘿，还好我没想你！”我比了个暗语的手势，自鸣得意着，“想画什么来着。”
“三月，凌湘，芳草天。”你在春葱玉指上绕着红线两行，想了会儿说道。
“画好没，给我瞅瞅。”
“没呢，一处不知道怎么着笔。”
“哪呢？”
“用什么样花染来才能画出春风的颜色？”
“很多东西都是没有颜色的，只能用感觉来触碰。比如春风，比如我对你的……是吧？”
“和你说正事呢！”你还在执着于自己的囹圄中，“到底用什么花染呢？”
“我吹首曲子给你吧。”我捏着手边的樟青叶，或许这样可以帮你。
“那刚好，我还欠你一曲舞呢。”你笑着提起那个约定，原来并不曾忘记，“等久了吧？”
“没事，反正都等了一年了。”我装模作样地掰掰手指，“差四个月零五天。”
“那边有墙。”你指了指北墙道。
“干嘛？”
“去撞。”
“……”
庭中清风啸，月下彩云舞
“家里有活根水吗？”我掏出东海之畔大哥送的种子，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有啊，你要那个……”你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望着我手中月光下正闪现莹白光泽的种子惊喜道：“七星舞月莲？！”
“什么都瞒不了我家雪儿。”我嘻嘻笑道，“现在知道我干嘛要活根水了？”
“恩！”你没有介意我话里的唐突，跳着欢快的步子取来活根之水倒在庭中的荷清池中，我们一起将舞月莲的
种子环成圆形洒下，片刻功夫就冒出了小芽，开始摇曳身子。
“雪降？三千化羽！”我将樟青叶放在唇边，望着你手上的兰花翻飞，低眉一笑，吹将起来。
叶曲飘渺绵茫，在夜间听来愈加清冷。你的三千化羽已将那片片雪花召唤下来，在空中自在地飘荡着。七星舞月莲已长到二尺高来，每一朵都升起了七条莲茎，顶头缀着明星一样的黄色小花。莲茎摇摆着身子，在款款月华中舞动着……
你赤着脚儿穿着白衣的样子在月光中更显圣洁，定定望了我一眼，突然低眉一笑，回转着身子飘到了那围成一圈的舞月莲叶上曼妙起舞。素手翩寰，玉臂飘旋，纤腰婉转，雪足踏跹……
你的云袖在月下随意舒展，又恰到好处的收回，每一次都那么撩拨心弦。舞月莲越长越大，你却是上面最美的一朵。我早已停止了手中的吹奏，长啸相和着，望着你楚腰蛴领，袅袅婷婷的跳动，突然想起一句诗来，佳人月下彩云舞……
三生石上再次氤氲，只剩下模糊的身影还在回旋，朦胧间听见你的轻语，“如果有来生，我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雪落，依旧是在有月的夜晚。
今夜的雪如前世般清冷飘寒，月华下却再也寻觅不到你的轻舞翩跹，不知道在哪个轮回之口我们丢失了彼此，即使有现在的飞羽漫天，月光也不能在雪晶上将那一世的情形反现！
或许，可以奢望下辈子，如果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第311章　月族七日
今年的雪似乎来的特别迟，进入初冬还是没有撒下一瓣；而秋天走的又特别晚，已经枯黄了的草地上还能看见蒲公英的帽子。
零和雪儿满足的躺在草地上，闻着彼此的气息，听着对方的心跳。
“如果我是蒲公英该多好，有漂亮的头饰，有特别的翅膀，而且妈妈不会阻止我去远方。”雪儿把玩着手中艳红色的蒲公英，不知是随便说说还是别有所指。
“我可是风哦！”零搭住雪儿的肩头，色咪咪说道，“你是不是暗示要和我私奔啊？”
“不要脸！”雪儿躲过零凑过来的嘴唇，笑着娇嗔道。
阴谋败露，零好不气馁，翻着两只大眼睛忿忿道：“说谁不要脸呢？”
“我可没说你不要脸哦！”雪儿赶忙逃到一边，等安全了指着零说道，“我是说不要脸都是你这样的！”
“好啊！”零像个大狗熊一样扑过去，两人嘻嘻闹闹抱成一团。
在月氏一族的几日，是零这一年最快乐的时光。雪儿的母亲在魏晨风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古话说的没错，心病还须心药医，而她对于零也是好的没话说，看他都是婆婆看女婿的标准眼光；羲和的变化也很明显，在母亲与他一次长谈后他对于魏晨风的态度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怨恨，虽然还是没有喊父亲，最后的几天也和他说上话来；而雪儿，则是零所有快乐的源泉。
每一天早餐，雪儿都会像一个居家小女人一样带着亲手做的早餐把零和大哥叫醒，陪他在静谧而安详的晨光中一起把饭吃完；而后诗书写意，歌赋填词，一张小桌一方彩笺就够他们消耗整个上午；下午的时候雪儿会带着他在族中乱窜，在那一个又一个好玩又好看的图腾上流连忘返，或者直接去野外，奔跑上没有人的草地上，像两只快乐的小熊……
“我要许愿！”雪儿捏着一束蒲公英大声说道。
“不用！”零一把接过雪儿手中的蒲公英，笑道，“我就是你的神，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
“给我！”雪儿才不信零的鬼话，挥舞着小手就要过来抢。
“不行！”零把蒲公英一下子藏在后面，“除非你石头剪子布赢过我！”
“行，三局两胜，谁赢谁拿！”
第一局雪儿剪刀零出布，第二局雪儿出布零剪刀，第三局雪儿还是布，零出的石头，雪儿胜出！
“给我！”雪儿漂亮的毫无瑕疵的小手摊到零的面前，后者摆摆手笑道：“你有没有看清我刚才依次出了什么？”
“布，剪子，石头啊，怎么了？”
“布是五根手指，剪子是两根手指，石头是零根手指。”零把雪儿一把拥住，“连在一起就是520我爱你，笨蛋，我在给你表白呢！”
“讨厌，表白应该直白的！”雪儿藏在零的怀里捶打着他，“你做什么都喜欢绕弯子！”
“做那个不是！”零又很自然的想歪了。
“你！”雪儿伸手要打，一阵馨香突然传来，零已经把那束蒲公英还给了她。雪儿恨恨白了零一眼，咬牙切齿道，“这还差不多！”
刚准备分开，零再次把她抱住，在耳边低语道，“你的小前半生我无法参与，你的大后半生，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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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养一只比大狗狗还要凶狠的小狗狗！”临走之前，雪儿捧着那束蒲公英许下了自己的愿望，然后望着某人，“然后帮我咬零这个大坏蛋！”
“来吧，我让风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