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第40章


我,而不是老大?”
他低头看自己的装束,从体态到发型,都象张继祖十成,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破绽,可为何刚才薛临波脱口而出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张守成心细如发,怎么会让郭继人这么蒙混过关?必定是有人给他说情撑腰。每个人都知道,他最不买帐的人就是张继祖,所以,让郭继人靠假文凭混进鼎天的一定不是他。你大概不知道,昨天开完会以后,我偷听到了你们在会议室的谈话,他说当初不该听你的,我对这句话一直不明白,只认为是你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共识,但现在我知道了,他所说的,就是郭继人,是你买通了张守成,让他进入鼎天。这是其一。”
“G省分公司的计划书,做得近乎完美,我一直觉得,这份报告的风格非常熟悉,当然了,它出自我最得力的部下之手,怎么可能不熟悉?我想,他为了不让我看出来,一定费了不少脑筋,可惜一个人的行文风格就如同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好改变的。这是其二。有这两点,我就足可以断定,你和郭继人,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某种密切的联系。假如你认为这依旧很牵强,我还可以提供给你最有力的证据。”
“说来听听。”张创世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经常会有这种感觉,有些人,有些事情,很不对劲,好象两个齿轮,你硬把它们套在一起,但又根本无法咬合,”薛临波说,“就好象某天,我去你的办公室开会,在电梯里遇到他。他告诉我刚刚从公关部回来,我根本没问他,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解释?他说他从公关部下来,可是,电梯是从五十五楼启动的,根本没有在公关部停过。他撒谎,何必撒谎?因为他很慌张,急于撇清他去找你的事实,他不想被其他人尤其是我知道他越级去找你。他本来可以撒一个更高明的谎,可惜情况紧急让他露出了破绽,百密一疏,恰是如此。我本来是以为你欣赏小郭所以才找他,而他不想锋芒太露才撒谎,所以就把这件事情抛开了。然而,是我把事情想象的太美好了。你的确欣赏他,不过,你所欣赏的,是他另一项本领,杀人。”
张创世的微笑开始变得僵硬:“很有意思,确实很有意思。临波,我还不知道你懂得推理。那么,你不妨告诉我,他杀了谁?”
“张创世太太,黄素滢女士。”
“你喜欢排球吗?排球里有种战术,叫做打时间差。这种战术被郭继人——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发挥的淋漓尽致。假如说偷走我的咖啡只是取巧,那么,在周年庆典晚上的杀人则是经典的一战。你乘我休假的时候把他调进公关部,利用霍炎把我的视线转移到创业身上,使我无暇分心旁顾。更衣室间墙的洞,监控器上的小手段,创业的出现,甚至,我的礼服,无一不是杰作。”薛临波想起霍炎所做的分析,每一分钟都拿捏的恰倒好处,正是一个受过训练的退役士兵能够达到的水准。
“精彩。”张创世喃喃着,“临波,我必须要再说一次,你的头脑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薛临波眸似寒冰,冷冷地说:“并不。至少我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至于小郭,G省分公司,我想,那就是你所能给他的,然而,他胃口着实太大,大得令他断送了性命。”
“错。”张创世竟没有附和,“你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临波,你以为是我杀人灭口吗?不是,要杀人灭口的是他。他要杀
“错。”张创世竟没有附和,“你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临波,你以为是我杀人灭口吗?不是,要杀人灭口的是他。他要杀你,还有霍炎。”
薛临波心头一悸。
“何人拦住仪仗?敢是活的不耐烦了?”随一声断喝,马鞭兜头抽下。
竟没有听到应有的惨叫,小校马鞭的鞭稍被那白衣少年轻轻捏住,他意欲再挥,却丝毫动弹不得。
“我是郎中,是给将军治病来的。”少年仰起头,小校的心突然很不听话的“扑通”了一下。
好俊美的一张脸!
“胡——胡说!我家大人春秋正盛,勇不可当,哪里有病!”小校有点结巴,“速速离开,饶你不死!”
“将军何必讳疾忌医?”少年朗声叫道,“将军,二十日前凤凰台一战,旧伤仍未愈吧!”
“大胆!”小校脸都绿了,这少年想是不要命了,竟在闹市之中乱喊。一群亲卫过来,将那少年团团围住。看他衣裳血污狼藉,脸色晦暗,身躯摇摇欲坠,似刚经过一场恶战,若这群狼虎杀过来,他纵使有百条性命也完了。小校突然很为这少年担心。
少年并不慌张,反从怀中摸出一个圆圆的纸包,笑道:“这里有一剂丸药,服下可保伤愈。将军,从此往西三十里处有一个芝仙峰,因峰顶有千年灵芝而得名。此药就是灵芝所制。将军,若有那整支的灵芝,何止伤愈,就算死了我也能让你再活过来。若能得而食之,必永生不死。”
驷车的帘子被缓缓拉起,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确实受了严重的内伤。两人四目相交,节度使心中一动,眼前的少年明明落魄不堪,为何竟如此妖媚?尤其是一双眼睛,就象两口深井,看的人目眩神迷——半晌,节度使方才回过神来,沙着嗓子说了一句:“呈上来我看。”
“好!”少年赞了一声,“将军果然好胆色!”他右手轻仰,纸包不偏不倚的飞进那将军的手中,撕开一看,果然是一丸药,一股淡淡异香扑面而来,顿时觉得神情气爽,
“将军,这可是良药啊!”少年的声音轻轻柔柔,如同在人耳边呵气一般,马上小校立刻面红耳赤,几乎要摔下马来,几个亲卫手中的长枪也掉落在地。鬼使神差一般,节度使竟毫不犹豫的把它塞进嘴里。
“大人!”副将们大惊失色,阻之不及。
“好!果然好!”节度使大人不由又惊又喜,他日日苦于血气不畅,动辄吐血,药一入腹,果然通体舒泰,将体内郁结之气一扫而光。一时间觉得身轻体健,伤竟然好了九成。
“哈哈哈!——”少年仰天大笑,“好!好!好!哈……”
少年眼中泪光闪动,却又笑的分外开心,大有疯癫之态,那些亲卫看他癫狂如此,心里都有点发毛。
“那相公,你刚才说什么?若得千年灵芝食之,能怎样?”
少年停住笑声:“永生不死。将军,此时灵芝已经被半山白衣庵的师太得了,若将军再不快点,可就失去这样天大的机遇了。将军休要疑惑,你可知道那灵芝已经颇有修为,再过几年便可列入仙班,那小师太摘它的时候,正值它修行的紧要关头,别说是个大人,就算三岁的孩童也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将军,在下祝您与天同寿啊!”言毕,他转身就走。
“且慢!”车内之人连忙喊了一声,“相公既然知道的这么详细,为何自己不采摘来服食呢?况且,已经被人得了,本官再去索要,恐怕也不妥吧。”他并不是傻瓜,虽然此药功效神奇,灵芝也让他心痒难耐,但还是一切小心为妙。
少年车转身子,微笑道:“天下,有德者居之,灵药也是如此。将军,用不着我说的更详细了吧。”
节度使不由细细看了他两眼,他凭什么敢说这样的大话?又问了一句:“敢问相公高姓大名?”
少年剑眉一轩,沉吟片刻:“姓霍。” 
“假如他没有对你动杀机,我就不会出此下策。”张创世沉吟道,“可是他不断威胁我,一定除你而后快!因为他怕你,怕总有一天会被你找到破绽。还有霍炎,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了霍炎暗中查他的事,所以才想杀了他。其实,要杀霍炎我还乐见其成,只是,他不该连你也想害——临波,你必须要知道,我谁都可以不在乎,只除了你,他杀你就是杀我,所以,他必须死。”
“你又如何知道我一定会离开车子?”
“我不知道,”他耸耸肩,“我只是告诉他们,要乘你不在车上的时候下手。只能说他们很懂得把握时机——”
“住口!张创世,别用这样轻松的语气!你简直让我恶心!”薛临波喝住他,无法掩饰泛上心头的厌恶之情。
“一招既错,全盘皆输。”张创世好象根本没听见薛临波的话,径自说下去,“你说的对,今天下午我不该太着急,可是——”他看着薛临波,“你逼得我也太狠了。临波,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方面来说,我们确实很般配。”
薛临波别过头去:“过奖了。小郭已经不再是你的威胁,G省分公司当免则免,何必又搞什么竞聘答辩?根本就是画蛇添足。你要知道,我并不介意充当马前卒。”
“是啊,我本以为你会执意反对,怎知道你竟然要争取?你的反应我实在没有准备,这个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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