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庄晏》第21章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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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无厘头的混乱着过了五六七八天,又或者是七八九十天。
庄晏说明天不用我买菜做饭,会有更重要的任务。
隔天中午,庄晏口中的老爷子来了,庄丰予是庄晏的爷爷,也就是庄萌萌的太爷。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看起来精神矍铄,面容隐隐的透着一股威武不能屈的气势,身边还带着好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所谓重要的任务是哄这个几个熊孩子玩。
由于场地受限制,我们只好玩捉迷藏,捉了一溜够,几乎每个房间可以藏身的地方都被搜过了。有一个小不点举手提议说一起灌水气球,等下一个找到他们的人来就砸在他身上。我觉得这个建议给本来无聊的游戏富裕了新的生命力,九零后果然大有潜力。
躲在棋牌室的孩子们,默契地摒住呼吸,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口型说:“预备。”
孩子们举着水气球坏笑着预备好。一见人影出现,都拿出来炸碉堡的架势噼里啪啦的扔过去。
“温……”庄晏宛字还没说出来,身上突突突的被四面八方投来的水气球袭击,其中还包括我自作主张放了染色剂的气球。
“庄、庄晏……”我,望着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他,催促孩子们:“快,快拿毛巾。”
庄晏皱了一下眉,很无语的样子,白衬衫上挂着气球残片,袖口还滴答着水。
孩子们已经呼啦啦哄笑着散去,我闪电一般冲进洗手间,又闪电一般冲出来,庄晏接过毛巾,语气还算平和:“给我随便找一件衬衫拿过来”,闪电一般地冲进他卧室,拉开衣柜挑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庄晏走进洗手间,解开湿的衬衫的扣子的时候,我正好出来:“衬衫给你撂这了啊。”放在了挂毛巾的栏杆上。
我顺手带上洗手间外间的门,门却鬼使神差地留出一个缝隙,我心想这可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私心告诉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应该趁机多看两眼。
好吧。
庄晏背对着我,后背一览无余,脖子的曲线,精壮的后背,肩胛骨微微突出,我看到这一幕觉得心跳加速,喉咙干涩,也不知道是因为偷窥还是因为什么。他随手拽过衬衫,我立即收回偷窥的目光,贴着墙壁站,不由自主地幻想“人鱼线也应该很美吧。”再探头时他已经穿好衬衫,庄晏正在调整领子,纯黑色的衬衫硬朗又合身地穿在他身上,瞬间多了一分深沉低调的气质,我好像就是被他这种纯粹又神秘的非凡气质所吸引,但时至今日也看不明白。我望了会走廊古典的壁灯,心情平复后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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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萌萌今天下班早,据说公司同事都去休年假了,她自己在公司没什么任务,所以匆匆跑来蹭饭吃。萌萌学的专业和苗一萌一样都是计算机,她凭借着炙手可热的专业确实找到了一份好工作,NH公司福利待遇是不错,但就是太累,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对女孩来说当程序员委实惨绝人寰了点。
听说庄晏的爷爷是也军人出身,一脸不苟言笑,活脱脱是颜老爷子在世啊。但我在吃饭之前却跟他比赛玩了半天游戏?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去书房里找熊孩子的时候,遇上了庄老爷子。他正苦大仇深地望着墙上的八个青花小碗,拿起手杖指着说:“好端端的青花瓷变成大花脸了。这里面怎么还有泥啊?”
我心虚地解释说:“这不是泥,是橡皮泥!回头我给擦干净……”
这事是我干的,我就是庄晏新雇佣的助理。
等我悔过自新和庄老爷子一起开始游戏的时候,发现庄晏站在门口观看我们比赛。
而我在对着他爷爷大喊说:“猪啊猪猪猪!”
庄晏脸都绿了,我赶紧给他讲解激烈的赛况,春夏秋冬四个小碗已经被红色的弹丸击中,稳稳地黏在碗底,梅兰竹菊中就只差“竹”的碗里是空的。
庄老爷子全身贯注的瞄准,投掷,哎呀失败。
我负责弹药供给,揉巴了一个橡皮泥球:“给您,最后一发了啊!竹!竹!竹!”
庄丰予锐利的目光一如照片里穿着军装气宇轩昂的少年,他移动了两步,放低了手的水平线,蓝色的橡皮泥球如风一般飞速出去,只看一道蓝色的影子,正中碗心,力道之大几乎震裂了圆球。
我举手欢呼:“耶,爷爷您真厉害,姜还是老得辣。”
庄丰予摇头“廉颇老矣啊!”声音里分明是带着喜悦的,“庄晏啊,你这个小助理真不错。”他夸奖道:“鬼点子多得很,没想到老物件也能焕发出新的玩法。小温,咱们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踮起脚尖一面抠着碗里的橡皮泥一面说:“叫‘快到碗里来’!”
庄丰予笑道:“庄晏你听到没有?我这几个清末的小花碗,不仅能当摆设,还能玩‘快到碗里来’,还是年轻人有创意啊。”
我抠橡皮泥的速度慢下来,原来这八个小碗是清末的古董,心里打一个寒战,幸亏我没有,带着熊孩子一起玩这个游戏的,不然以他们的破坏力,卖了我都赔不起。
庄晏笑说“爷爷,下楼吃饭吧。”
饭后,福利院的孩子被老师们接走了。我正在收拾桌子,突然接到上级领导的指令,于是拿起龙头手杖随着领导的爷爷出门,担负起陪庄老爷子散步的义务。
其实庄丰予的腿脚不大灵便,至于是怎么造成的,我也没敢多问,军人出身的人都带有几分傲骨的。这把手杖是庄晏特意为爷爷定做的,老爷子感念孙子的一片孝心,几乎是不离手,如果离手一定是在玩葫芦,葫芦是麻梨疙瘩打磨出来的物件,已经在手里玩出了包浆。
我说:“您这葫芦的龙头不错呀。”
庄丰予看我:“你懂这个?”
我笑嘻嘻地引老爷子走到石桥处凉亭歇脚,对面的荷塘远看是绿茫茫的一片,近看依旧绿,只是多了残荷枯枝的迹象。
“略知一二,我爷爷特爱玩葫芦啊核桃什么的。”小时候爷爷说过文人玩核桃,武人玩铁球,富人揣葫芦,他以前也会转两个宝蓝色的铁绣球,不过后来说人老了就有耐心,喜好揉手核桃,磨出好的成色来简直像一件晶莹的艺术品。至于木质的手串葫芦一类则是装在布袋里摩挲着,我回忆说:“我小学劳动课发的材料里有一块布头,第一次做手工就是给爷爷缝了个粗线脚的布袋。缝的不好,但他老人家一直在用。”
庄丰予呵呵笑道:“你爷爷叫什么?多大年纪了?”
“叫……”我卡了壳,言多必失,根本不知道温宛的身世。
自己的爷爷叫颜悦,正是和颜悦色中的两个字。
我低声叹气:“我爷爷奶奶去世很久了。”
听爸爸说过,奶奶是在从军队回京的途中发生车祸意外去世的,当时颜先生也才是上小学的年纪,我自然只是见过奶奶的照片,纵然她穿越到十年前也见不到奶奶的,因为从小就没有陪伴和相处,这份缅怀的悲伤空洞得多,而爷爷不同。想到此处有些心塞,如果不是自己那天晚上当时任性发脾气,如果我跟随爸爸妈妈去爷爷家散步,也许就可以去见爷爷离世前最近的一面……等等,我大致推算一下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现在是2003年啊,“如果”似乎还有机会挽回。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激动和憧憬,即使很模糊。
晚风吹着荷叶浮动,似乎送来了莲动的清香,我回神才领悟过来在云鬓风霜的老人家面前提什么生死,太晦气。我望了望天色说:“爷爷,秋蚊子该下来了,咱回吧。”
庄爷爷和我遛弯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庄萌萌急匆匆地要出门。
庄晏从车库开出一辆宝马车,我指着白色的车库门说:“这个车库是你们家的啊?我的妈,我一直以为是隔壁家的。”想了想说:“欸?你有宝马为什么还坚持开大众呢?又不限号!”
“限号?!”在场的人齐声诧异。
“呃……”我吐了吐舌头,问他:“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庄晏说:“我去机场接个朋友,航班可能延误,可能回来的晚,你们不用等我。”
庄老爷子问:“萌萌你呢?”
她说:“我搭一段顺风车回市里。”
我哦了一声,想起什么,冲回屋里拿了一件长袖的外套说:“庄晏你带着点吧,夜里凉,你最近老咳嗽。”
这幕在情理之中的小动作,庄萌萌看在眼里,朝我挑眉一笑,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摇晃着说:“噢噢噢噢……”一副我是热恋中的小女人,你的心思我全明白的姿态,我忍住笑容,握住她摇摆的手指,说“你今天是吃猪尾巴了么?”
庄晏接过衣服说:“我走了。”
我说:“嗯,慢点开。”
庄萌萌怪模怪样的学我说话:“嗯~慢~点~开~”
我跺脚,没等我捞着她就一溜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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