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水眸》第7章

我觉得齐白莲这个第一的位置坐得很勉强，不过她好像很没有自知之明，不时的向我投来挑衅的目光，我懒得理会。一些陈年旧事再次涌入脑海，再加上陈云清不是投来的探究目光，我觉得有些烦躁，连席间的人都懒得观察了。
我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这是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喝一口，口味凉甜，鲜爽生津，可谓茶中极品。我记得碧螺春好像是清朝康熙帝赐的名，不知道在这里这个茶叫不叫碧螺春。
我又浅饮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了一句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诗：
“碧螺飞翠太湖美，新雨吟香云水闲。”
一声有些尖锐的唱喏唤回了我的思绪。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都起身行礼，我也站起来走到人群中行礼。我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视线。　
我没有抬头去看，行过礼后，我也随众人落了座。　
我异常安静的喝着茶，偶尔吃一点身前桌子上的糕点，一言不发，也不看来自上席和对面的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现在我脸上的这个清冷面具极其完美，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我现在简直就是一个有些冷漠的大家闺秀形象。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找我麻烦了吧。我想。　
然而，我却发现是我太高估的这些古代女人的忍耐力与智慧了。　
第十三章完美的面具（2）
“皇上，妾齐氏请皇上安。皇上，妾齐氏有幸曾听过暮夕郡主的琴音，可谓精妙无双，比之妾齐氏之琴强之数倍。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郡主是第一次出席‘百花宴’，按照惯例，郡主应表演一个技艺。我仰慕郡主琴艺已久，特请皇上允许妾齐氏和郡主共奏一曲。”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扭过头看着第一席上站着的齐白莲，抚额轻叹。
齐白莲说的却是事实，但是在看到陈云清大婚那天在场的那些人丰富的表情。我心里不禁一阵苦恼，那是我的琴艺只是处于一个半调子状态，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胜就胜在曲风新颖，再加上那段我插进去自立的独白够动人才能取得消灭流言的胜利。不仅如此，那时我面对的只是一个流言，而如今却要面对江南的第一琴。我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琴艺是提高了很多，胜算绝对是有的，但是我不想出这个风头，更不想和齐白莲硬碰，不想和陈云清有任何的牵连。
我把视线调向最上席上的皇上，他并没有立刻应允，而是有些玩味的看着我。我起身，走到最上席的台阶前，躬身行礼。
“皇上，暮夕没有什么精通的技艺。至于琴，也只是略通，弹得不好，况且如今暮夕眼疾在身恐怕无法抚琴。请皇上体谅暮夕的难处。”
虽然我低着头，但是丝毫影响不到我绸带下的眼睛看到陈之崋（皇上的名字，前边说过了）探究和莫名的目光。我心中一凛，不知道他看出什么了没，我的演技实在不高，我唯一演得最像的是装冷漠，别的可都是一般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很短的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僵硬的时候，他终于让我退下了。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冷淡表情，但是我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和别人静静地对峙，因为那会让我觉得对方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一样。我知道这是我最大的缺陷，有一天沉不住气这个毛病将会成为我的致命伤，可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非要等到一定的机遇不可。
我端起桌上的碧螺春，不停地喝，菜肴动也没动，糕点也没有再尝一口。我瞅准了一个没有人注意的机会，悄悄地离了席。
我没有让信儿跟着出来，独自一人一点一点远离那个灯火通明的热闹之地。沿着御花园东南方向的“郁芳湖”散步，我拿下眼上的绸带，望着郁芳湖上朵朵莲花中的“郁芳亭”，突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情。
我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这种孤独在夜里更是无法阻挡，有种寂灭的悲凉与绝望。　
我停在通往“郁芳亭”小道的旁边的湖边，呆呆的看着湖中自己有些模糊的倒影，类似于向龙女的服饰，类似于杨贵妃的妆容，怎么都算得上是绝色。　
可是水中那个人影的主人却缺少了一样东西，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她自己却很清楚。　
看着夜晚的湖，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一层淡淡地银白色的梦幻光晕，我突然想到刘亦菲与黄晓明拍的“神雕侠侣”中，有一段是小龙女在水上飞的镜头。我觉得那一幕非常唯美，今天我也想试试。　
可是这里是皇宫，理智提醒我不可以做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冒险之事。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但是今天我想随自己的心一次。可是谁又想得到正是因为今天的一次放纵从而遇到了那个孩子似的他，那个固执的要随我浪迹天涯的他。　
我仔细的观察了湖的周围，发现并没有人。然后轻甩右边的衣袖，施展轻功飞向湖面，一边回想着电视剧里的镜头，一边照着做。　
我记得有一点是小龙女脚尖轻点湖面的镜头，我选择了一个莲花脚上的地方下脚。　
第十四章脚尖一点惹情缘
我脚尖轻轻落在了一朵开的很茂盛的莲花旁边，出乎意料的是，竟没有踩到柔软的水面。我落脚的地方竟然、好像、貌似踩到了一块石头，你觉得湖面可能有石头吗？
可能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吧？不过，我怎么都想不通湖面怎么会“石头”？
我算了算时间，快到散席时候了，我必须要在散席前赶回去找信儿，然后散席后就可以一起出宫了。
我系好眼上的绸带，向“百花宴”的方向走去。
这个皇宫富丽堂皇，宏伟无双，如果从建筑方面来说的话，我可以说是很喜欢皇宫的。但是，一想到这里可能发生过的明争暗斗，某些土地还有可能被鲜血浇灌过，想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能都有着一段血腥的历史，怎么也生不出想住在这里的想法。
也许有人会说，我也许是宫斗小说看多了，其实不是的。有一句常被提起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的地方就是江湖”。
这句话确实很经典，而我想在这句话后面添上一句——
“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杀戮，有杀戮的地方就有血腥，有血腥的地方就有罪恶，有罪恶的地方就有被罪恶魔化的人，有被罪恶魔化的人就会有一个地狱一般的修罗场。”
而这个皇宫，就是那个修罗场。
当我走回“百花宴”席时，位置上的人都正襟危坐，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我扫视整个席间，发现整个席间只缺我一人。
我刚走进席间，就发现有很多道目光投来。我暗暗的叹了口气，既然被发现了也不必藏头藏尾的。
我迈开步子，走着标准的莲花步，如一般大家闺秀一样端庄又不失礼仪的走进席间。我想皇上、太后和皇后行过礼后，走到我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我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这个“百花宴”终于要结束了。
没想到，只见对面第十六席的莫子谦站了起来，走到宴席中央。
今天的莫子谦穿着墨绿色的流云锦袍，玉带银冠，使他过于邪魅柔媚的脸庞透出几分英气。他一双桃花眼，在我身上扫了一眼，他的眼睛美则美矣，可是却让我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果然，他向皇上行了礼后。说道，“微臣也听闻暮夕郡主才貌双全，琴艺尤佳，观郡主绸带遮眼而不影响走路，想必抚琴并不是难事吧？微臣又闻，暮夕郡主舞姿超绝，堪比广寒舞仙，若抚不得琴，也可舞上一曲。请皇上恩准了微臣的请求，一饱眼福。”
我不知道莫子谦是怎么知道我会跳舞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信口胡诌，把话的说滴水不漏，好逼我不得不演些什么。
我一点也不担心，已经想好了推托之词。即使他的话说的很完美，我只要不承认自己会跳舞，抚琴就说看不清琴弦了，就是是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然而，今天我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刚站起身，正想开口，还没说话，就被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抢了先。　
“我刚刚见暮夕郡主在湖中掠过的美丽身影，真是天下无双，如果跳起舞来，岂不更美？”　
我心中“咯噔”一声，呆住了。那湖的周围明明没有人的，怎么会……　
“暮夕郡主，你说是吧？”　
我猛地转过头，看着说话的人正从东南方向走来。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后站在我面前。　
他大约十五岁左右，唇红齿白，眸若明星，散发出烨烨的光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