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琉璃仙》第28章

手，很是熟练地帮她把那套繁琐的婚纱给穿上了。
裙子的下摆很长，但好在配她身高也还不至于夸张。
最后跟妆师帮唐果甜盘头发，她的动作确实是非常干净利落的，不愧专业二字。
花猪过来陪她聊天，问她做新娘的心情。唐果甜颔首微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到打份停当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镜子里的女人，画着新娘妆，睫毛长长，衬得眼睛很大很明亮。裙裾奢华，连唐果甜浅蜜色的肌肤在其映衬下也变得莹润动人起来，当她起身在镜子面前走动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是自己。
跟妆师用的唇脂淡而润泽，整个妆容精致而婉约。
“到底是长得漂亮，怎么画都好看。”跟妆师在我耳边轻叹，她自然知道这话当不得真，但女人嘛，有谁不喜欢被奉承。
花猪惊叫着把唐果甜拖出来，说她像白雪公主。唐果甜笑，有这么大年龄的白雪公主么？她觉得自己只有可能是万恶的后妈。
她们出来的时候，何典的七大姑八大姨轮流将唐果甜夸了一遍，夸得她脸都笑变形了，终于无话。
那时候已经是九点五十了，唐果甜假装没有看见何典妈偷偷给何典爸打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身上这一袭华贵的婚纱，轻笑，果真如此……
十点二十，还不见何典，何典妈笑得有些僵硬：“可能路上堵车，我们再等等吧。”
这话她自己也说得没底气，何典那儿到这里，才几步路啊。
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开始用同情的目光偷偷打量她，大婚之日，新郎对新娘置之不理，这新娘当的着实可悲。
老圣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十点一刻了，就他、何典爸和真梵三个人过来，何典妈把何典爸拉到一边，但隔老远她也听见他愤慨的声音：“这小子，气死我了！”
唐果甜看着老圣，他抹着头上的汗：“死人妖……啊呸，琉璃仙，鸭子刚说他有事出去了一下，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她让自己带着三分笑意很安静地看他，他于是不再说话。
“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对不对？”她笑着问他。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琉璃仙。”
果真，她唐果甜在这一步棋上还是输给程程了。
程程以死相逼，即便所有人都看得清那只不过是个逼退婚的借口，何典也会相信。
或者，他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输不起那万分一的可能。
过于在乎一个人，便会将全部的信任交托与他。
正如，唐果甜昨夜明明知晓程程若然以此要挟，何典必然会离开，却仍旧怀揣着一丝希望，或许他不会走……
“老圣，送我去程程家。”她微笑。
他犹豫：“再等等吧，我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她朝老圣伸出手，微笑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那么，车钥匙借我。”
“琉璃仙。”他蹙眉。
她笑着看他：“车钥匙借我。”
他终究无法拒绝她，出门拿车送她去程程家。
唐果甜提着婚纱的下摆，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仰着美丽的面庞上了车。
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入，洒在她的脸上，她眯着双眸，迎着阳光望去。
春日的阳光还算和煦，可抬眼望去还是会灼烧人的眼睛。
谁言春光暖人心……再温暖，也会伤人……
温柔，是沁入体肤的碧水，时而温暖身心，时而舒爽通体；而温柔不再时，那沁入身心的碧水会化作一把一把锋利的冰箭，刺伤你的五脏六腑，待这冰箭融化之时，血液也早已流光了……
老圣开车时，时不时偷偷打量她，神色急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故意往窗外望去，假装没有看见他偷偷给何典拨电话。
碧御园。
老圣在一栋楼前停下，她提着雍长繁复的婚纱，优雅地踩着高跟鞋下车，扬眉对身后的老圣道，“几层几号？”
老圣轻轻地报出了一组数字。
唐果甜迎着众人的目光，提着华贵的婚纱，一步一步走进楼层。
老圣满脸是汗，一边给何典打电话一边跟了上去。
在四零二停下来，唐果甜轻轻地敲门，开门的是何典，他的脸色，从青到白，变得很快。
“何典，明天，你会迎娶我的，对不对？”
“当然，怎么问这种傻问题呢？怕我悔婚不成？”
“老婆，我爱你。”
“好肉麻。”
……
如今，他身着光鲜礼服，这是他们一起挑的，却在婚礼当日待在另一个女人家中。
他一如那般温情地看她，只是这眼神中好似添了些什么，她不知道。
“跟我回家，好不好？”唐果甜望着他，咬着嘴唇，纠结出这一句。原本她应该直接说“跟我回家”，她却在末尾加了个“好不好”似是乞求的问句。
直到此时，唐果甜才知道自己输不起，输不起这份感情……
“如是，我……”何典看到她噙着泪水还在微笑，心痛不已。他知道，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之日，可是程程以死相逼，他不可以不管。
“你会娶我的，对吗？”她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嗯。”
有这个肯定的回答就够了，唐果甜自嘲了一番，原来自己这么没出息。
程程的气焰还很嚣张，冲到门口对她吼：“你想干什么？”
唐果甜抬眸看她，恨不得直接把她就地解决了，对身后的老圣道，“程小姐要在我大婚之日见血，老圣，你帮忙照顾一下。”她特意加重“见。血”二字的音量，让他能听明白。
老圣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程程在原处发愣，似乎在疑惑她怎么会知道。
唐果甜挽着何典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何典爸妈和七大姑八大姨那群人赶过来了，她继续挑眉看着程程道，“程小姐轻言割脉自杀是否愧为人母？再者，若然当真了无生趣，也无须劳烦我老公跑一趟。是吧，程。小。姐？”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楚。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很不仗义，不过于程程这类小人，唐果甜何须君子！
“苏如是！你……你……”程程愤怒地指着唐果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面对众人的质疑与怒责的目光，泪水再一次决堤。
何典蹙眉，轻轻拉了拉唐果甜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唐果甜抬眸望着何典，笑意嫣然，她不可以哭，新娘只可以流出喜极而泣的眼泪，不可以是痛心的泪水。
何典妈反应快，连忙上前一把握住程程的手，颇为痛心与怜惜道，“傻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你还有明明啊！”说罢招了何典爸打电话给程程爸妈，让他们赶紧过来安慰这孩子。
程程大概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所有人都知道她以自杀为由逼走新郎，只能闷头哇哇大哭，大概她再也脸面与何家人相处了。
这正是唐果甜要的结果，只有让何典与程程断绝一切联系的可能，她才可以安心与何典处下去，否则一辈子都处在怀疑焦虑之中，实在很可怕。
“大家都回去准备婚礼吧，我先在这陪程程，等她爸妈过来我就走。”何典妈对众人道。
……
“现在请各位来宾为两位新人证婚。请问新郎官，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温柔贤惠的小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婚礼上司仪对何典道。
“我愿意。”何典含情脉脉地凝视唐果甜的脸庞，微笑回答。
“好，请问新娘子，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潇洒的先生为你的丈夫吗？无论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唐果甜笑靥如花，亦如电视剧新娘那般喜悦幸福。
“那么好，上天配对，两厢情愿，一生平安，前程灿烂！”
在众人的热烈鼓掌与真诚祝福中，何典与唐果甜相视而笑，交换戒指，深情拥吻。
……
豪华婚车，一双新人，褪去婚宴的喜悦，疲惫之态尽显，默默无言。
“你确定他爱你？”那天，黎行远这么问。
她不语，挂断了电话。
新娘倚着靠背，微睁着双眸，低头痴痴地看着无名指的钻戒，淡笑，一颗晶莹的东西滴落在华贵的婚纱上，浸透，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
她不知道……
“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你是喜欢我这个人，对吗？”
“嗯。”
“这样，真好。”
“嗯。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
“怎么，要道谢啊？无以为报的话，以身相许得了。”
“愿以一生一世相报。”
“何典，我们会在一起的吧？”
“会。”
“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聊天。”
“何典，明天，你会迎娶我的，对不对？”
“当然，怎么问这种傻问题呢？怕我悔婚不成？”
“老婆，我爱你。”
“好肉麻。”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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