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纪·锁香楼》第47章


“……”
我觉得好像一腔热血都突然结冰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二人鄙夷的目光下,我局促地掸一掸裙子:“回锦都回锦都。”
“……当真?”
“必然当真,这生意不做对不起荷包,做了对不起良心。”

于是我们出了癸城,回去向那喇汗王复命,告诉他我们无力而为。因为先前已有不少奇人异事失败而归,汗王也没说什么,放我们走人。
其实,我们确是无力,但是心中无力。
我头一回知道,原来让人失忆,除了意外和我锁香楼,还有暴|政。
当晚我们住在了狼原的一个小村庄里,农家的人们总是很热情,他们也是汉人,沟通上与我们也没有障碍。吃吃喝喝的本是缓解了这些天的压抑,直到那家十二三岁的女儿拿着半个窝头坐到我对面,问我:“姐姐你是哪里人?你穿得好奇怪。”
穿得好奇怪?面对她的评价,我竟然无言以对。
嘲笑?她是被迫忘记;怒斥?我没资格;解释?无从说起。
最终,我也只是望着窗外,平静地道出了一句:“我是汉族人,这是我的民族衣裳。”
至于她追问我“我也是汉族人,为什么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裳”,我只能装作听不见了。
因为我没的解释,就像卫衍说的,一辈屈服了,第二辈就麻木了,第三辈便忘干净了。再后来的人,就无所谓能不能想起来了。我怕的,是我开始解释之后,受到无谓的嘲笑,也许她会说当年的人傻,也或许,她觉得仅是一件衣服罢了,是我心思重。
熙亲王的血、霖谣的血、那个儒生的血,还有那被鲜血浸透的交领右衽。明明已经有这么多人誓死捍卫,他们终究还是忘了。
当真对不起故去的先人。
原来磨灭一个民族的血性与骨气可以这样简单。

第二天,我们驾车往大燕走了,途径癸城,我遥望着那一处荒凉,久久离不开视线。
冤魂不散么?也许是的,今日局面,他们何能瞑目?
忽然起了一阵寒风,掠过我们的车子朝那边刮着,带着树叶砂石一道飞去。我心里生了个念头:我想说给他们的话,也是能顺着风带去癸城的吧?
“熙亲王、霖谣,你们这样看着就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该想起来的总能想起来的。”
而在华夏衣冠回归这片土地之前,我能做的大概只是庆幸,当年靳倾人的铁蹄止于此处,未殃及整个大燕。
多么无奈的自我安慰。
“师兄,会好的,对吧?”心中的不甘与恐惧让我问出这样一句话,昭泊握住我的手,答得笃定:“会的。”
“为何?”
“因为华夏有衣,襟带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呼哧终于完了……
其实这个故事原计划比这个要长……但写了一半我发现……我写不下去了,太压抑……
阿笙说这故事挺伤感,其实么 在我看来这果断是HE……
不开玩笑。
因为大燕只是狼原那一个地方的百姓忘记了汉族的民族服是什么,而现实中的事实却是……估计没几个汉族人知道汉族的民族服是什么……
我们认为“汉服”是指“汉朝的服装”、认为汉服是被历史自然淘汰、认为一件衣服无所谓没必要找回来……
真对不起死去的先人们……
嗯没错……我就是在影射历史事件……
就算被投诉锁文也一字不改 爱谁谁
谨以此文纪念汉服复兴运动十周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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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选的路,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
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忆故人·揭起
许是在祁川受的刺激大了,我万分怀念枫宁的一切。加上到了年初;新年过后总是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于是一路快马加鞭往枫宁赶。
途中基本没怎么停歇,直到到了煜都我们才决定小住上几日休整休整。
为了帮我缓解情绪;昭泊决定带我去煜都的集市走走。
这座自晋朝起便是都城、几十年前迁都锦都后仍繁华至今的城市,集市热闹到让人眼花。
我本就很爱逛集,可枫宁城就那么大点儿;逛来逛去也就那么多东西,时间长了也觉得乏味。煜都的集市;让我瞬间把一切不痛快都抛到了脑后,一路走走停停买买东西,还随手从一个小摊上买了瓶薄荷香。
昭泊把那瓶香接过去闻了闻,皱眉问我:“你感冒了?”
“……没啊;怎么了?”
“这么劣质的香应该不在你接受范围之内啊……”
“……很劣质吗?我觉得还好啊。”
“嗯看来你确实感冒了。”
“……”
卫衍闻言笑眯眯地把热酒递过来:“来,喝一口通鼻。”
乖乖接过灌了一口,酒气无比冲,鼻子顿时通。我向昭泊伸出手:“我闻一下。”
昭泊把装着薄荷香的瓷瓶交还到我手上,我拔开塞子一闻,怒气冲冲往回走。
“你干什么去?”
“退货!”
这也敢叫香?!你以为你在蒙谁啊!我是锁香楼现任楼主啊喂!
锦都三大香馆卖香给我都得琢磨琢磨啊喂!
这个品质要给差评的好吗!
和摊主理论良久未果,咬死了就是不退,心情格外不爽……
阴沟里翻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正思考要不要开启骂街模式同其理论,风中传来一阵清幽香气,带着丝丝琥珀香的味道,让我头脑一蒙,不受控制的回头,四下张望。
果然是他!
人群中,一个白色直裾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顿时没了同奸商理论的心思,提步追去。
经过昭泊和卫衍,二人看我跑得急,都一怔:“又干什么去?”
“急事!”我头也顾不上回的扔下一句。
那个人在祁川出现过,如今又在煜都。似乎我在哪他就在哪,他到底是谁?
我今天必要弄个明白。
一直追出了城。城外有一片树林,在黄昏下幽幽暗暗。我看见他跑进了树林,一步不停地追进去,他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十四五个……嗯……制服男。
齐刷刷的棕色裋褐,我心中难免嘀咕一句:嗯,还是我锁香楼灵探的曳撒帅!
现在好像不是对比这个的时候……
我这是鼻子堵到大脑缺氧了么……
回神带上恐惧的表情,退后一步:“你们是……”
“姜家谨行卫。”
对方报了名号,我开始搜肠刮肚地思索近期读过的各类小说中哪句话可以用来接茬。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不对,人家已经报了……
“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才”?不对,现在比较弱势的貌似是我……
“你敢不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我大概会死无全尸……
斟酌一番,慢吞吞吐出一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干嘛总跟我过不去……”
“你们把生意都做到了姜家,你说呢?”
看来是指凌莲那事,哎?他们发现了?等等……别逗乐了好吗?你们又不是从那之后才和锁香楼过不去的!头回听说你们暗中找麻烦的时候我连纪云翟小姐都还健在呢好吗?!
对方懒得搭理我大脑短路,进入正题:“你夫君呢?”
我瞥他一眼:“……我有说过我未婚吗?”
“那你未婚夫呢?”
“他在……”刚说了两个字,一个人猛然落在我面前,吓得我把后面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于是在看清了那人后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卫衍你敢再神出鬼没点儿么!”
卫衍一僵,回头看我的神色阴晴不定:“女公子,你怕的重点是不是不大对……”
卫衍拔剑挡在我身前,气势汹汹。为首的谨行卫忽的笑了:“别这么剑拔弩张。既然公子不在,在下问女公子一个问题。”他不疾不徐地发了问,“女公子,还记得昭淮吗?”
我只觉得脑中一刺,抬手扶住额头。我好像很应该想起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来是真的。”那人笑得了然,“那么刚才,女公子是为什么突然跑出煜都?”
这话仿佛一道闪电在我脑中炸开,短短一瞬间,四周皆亮。我早该想到的……在祁川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
那根本……就是个幻影。
昭泊追上来,来不及缓一口气,一把将我揽在怀里,警惕地盯着对方不语。我在心绪不宁间挣开他,茫然失措:“师兄……昭淮是谁?”
昭泊分明一惊:“你说什么?”
“昭淮是谁?他们提起这个名字……我觉得我知道的,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们……”昭泊眼中倏然窜起的怒火和狠意我见所未见,但心中的恐惧却让我全然顾不得这些,我绞尽脑汁地去想那人到底是谁,甚至不曾留意昭泊已从我身边走开。
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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