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谱记》第44章


见王夫人不愿多过问红尘俗事,周氏也不再烦扰她,带着丫头们侍奉她和周青溪午睡。
直到未时,周老爷才带着周青海、周青江回来,三人皆是滴酒未沾,而江善德已经酩酊大醉,是被小厮们抬回来的。
周氏前去相迎,看到周老爷的神色比方才还要更阴沉几分,心中有些不安。
刚进大门,周老爷就呵斥道:“还不去看书?!”
周青海、周青江惊的一抖,连连点头退下。
周老爷看了周氏一眼,气道:“你跟我来!”
周老爷带着周氏进了前厅,喝退了下人,也不让周氏坐下。
沉闷了良久,周老爷才拍案道:“你这个公公,倒真应了你的话!学坏比学圣训快多了!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就变的贪财好色,没了分寸!方才竟叫了几个风尘女子来作陪,左拥右抱,猥琐下流!实在可气!”
周氏不以为然。“能当圣人的那都是穷人,倒想左拥右抱、酒池肉林呢,那也得有那个银子。没有银子,就只能陶冶情操来打发时间了。”
“混账!!”周老爷气的脸色铁青。“哪里学来的歪理邪说,竟敢如此亵渎圣人!”
周氏上前抚着周老爷的背。“好了爹,不要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动气了,何苦呢。”
周老爷气的直喘。“旁人与我不相干,你与我相干不相干?你这公公,原不是学坏的,是天生的狼心狗肺。你婆婆没了,他竟未随灵回去,还在这里花天酒地,我听说没过多久就纳了个新姨娘回来,真是伤天害理!!我能让你在这样的人家待着吗?!”
周氏叹息。“这也是有缘故的,婆婆去了之后,我公公伤心欲绝了好一阵儿呢,好长时间连门都不曾出过,再者这里也离不开他,况且不是有孙耀邦去送灵吗,有他就妥帖了。”
周老爷忽流起了眼泪。“你婆婆的事,真真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孙耀邦回去之后拿着他抄的书信来责问我,我竟是无言以对啊!!”
周氏厉色道:“那算的了什么凭据,他倘或要拿那个东西闹事,尽管让他往官府闹去,我一口咬定是他伪造,他又能怎样?!”
周老爷拍着桌子怒道:“难道你心中就无半点愧疚?!”
周氏忽然大叫道:“是她自作自受!与我何干!!”
周氏的大叫让周老爷一愕。
周氏自知失态,努力的压抑着情绪,却仍是不受控制的轻轻发抖。
周老爷看出周氏心中仍有余悸,忙安抚。“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着,周老爷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虎子的事。“你公公都同我说过了,他字里行间都说虎子如何前途无量,又说这骁骑营统领家是如何荣耀,这些我都知道,也并未放在心上,我只想瞧瞧这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模样儿人品,模样也罢了,只要人品过的去,你就嫁了罢。不管嫁谁,总好过孤苦一生。”
周氏渐渐平复,让人叫来了虎子,恰逢周青海和周青江拿着医书来问周老爷。
周老爷暂时没有理会他们,二人也不说话,只乖顺的静立在一旁。
虎子来了之后,周老爷先和他寒暄了一番,又细细的询问虎子的情况,随即二人又聊起了边关的战事,以及京中的局势。
周氏本以为虎子只会上阵杀敌,谁料说起这些竟头头是道,令人刮目相看。
周老爷听了虎子对当前局势的解析,赞许的连连点头。
这时候,周青江忽跪倒在周老爷面前,道:“求爹准许儿子前往边关在军前效力!”
周青海被周青江突如其来的行为惊的白了脸,下意识的想去拉他闭嘴,却又不敢,只急得看向周老爷,本以为周老爷会发怒,谁料周老爷竟笑的一脸慈和。
周氏看了一眼周老爷,忙道:“二哥说什么胡话呢,那种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未等周青江开口,周老爷道:“他怎么就去不得?!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顶天立地!作为医者,更是要有舍身济世的气度!”
周老爷难得这样的赞赏什么,周青江激动道:“爹放心,儿子此去必定鞠躬尽瘁,不辱爹的教诲!”
“好!”周老爷起身,亲自扶起周青江,回头道:“青海也一同去!”
周青海的心已经凉透,只奄奄的应了一声。
虎子见周老爷和周青江这般志向,如此气度,万分敬佩,又看到周青海一脸愁容,上前安抚,承诺定保他们兄弟二人安然无恙。
周老爷和虎子一见如故,周青江对虎子更是仰慕,三人促膝长谈直至傍晚。
周氏在一旁作陪,听了虎子讲述他们如何对战,如何杀敌,如何死里逃生,如何被逼至绝境,又如何绝处逢生……
虎子讲的豪迈,举手投足也皆待着军人的坚毅爽朗,
如此种种,让周氏听痴了,也看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终于可以成亲过年了嘤嘤嘤……
、第四十二章
转眼便是除夕。
江善德本欲将虎子和周氏的婚礼声势浩大的操办一番,嘴上是说以往委屈了周氏,这次要好好的补偿她,而本意则是打算宣示虎子从此就是江家的儿子,借此和镇国公府攀攀关系。
周老爷坚持周氏这是二婚,又是转房婚,算不得什么荣耀的事,何况这次的婚礼比她初婚办的还要盛大,一则对江念忠不敬,二则难免被世人诟病。
听了周老爷的顾虑,虎子也认为不该大操大办。
连新郎都这样说了,江善德便无法坚持,最终决定在除夕的晚上私下举行婚礼,到初一来客的时候再一一知会与众人。
除夕这日,江善德和周老爷在书房下棋,虎子带着王福往各门上贴对联挂灯笼。
周氏和乳娘抱着孩子们一起去了胡阿娇的房里。
一进门,周氏就将手里的江念孝递给乳娘,又接过江温良,这才往里屋走去。
胡阿娇见周氏来了,忙让春喜扶着起身,周氏忙道:“别起来,仔细着凉。”
胡阿娇知道拗不过周氏,重新躺下,周氏把怀里的江温良轻轻放在胡阿娇的枕边,本以为胡阿娇这么久都没见孩子,一定十分想念,谁料胡阿娇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无动作。
周氏皱眉道:“你这是在跟我赌气么?孩子都给你抱来了,你好歹看他一眼。”
胡阿娇面色有些复杂,并没正面回答,只道:“我看是你在跟我赌气,这些日子都不曾来看我,可是因为虎子常来我这里,你不高兴了?”
周氏不以为然道:“你少往虎子身上扯,快瞧瞧你儿子罢,这臭小子能吃能拉的,才几日的工夫,竟比他二叔胖了一圈儿都多了。”
胡阿娇别开脸。“我都说了,他以后是你的儿子,不用抱来给我看。”
周氏拉开胡阿娇的胳膊,把江温良放到她的臂弯里。“他自然是我的儿子,我抱着我儿子来给你看,你还不赏个脸看看他吗?作个样子也罢!”
胡阿娇被周氏的话逗的失笑,轻轻拥住江温良,低头看了他一眼便红了眼圈。
胡阿娇紧张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道:“你以后给他少吃些,瞧他跟个肉球儿似的。”
周氏佯作凄楚道:“我可不敢给他少吃,没的让他亲娘说我苛待了他!”
“去你的!”胡阿娇笑嗔。“就知道欺负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了许久,胡阿娇忽说起洞房花烛的事,周氏羞的红了脸,即刻起身要走,胡阿娇却拉住她,硬是露骨的说了许多,周氏面红心跳,却也都听进了心里。
夜里,江家在内院花厅里摆了两桌年夜饭。
周老爷、周青海、周青江、江善德、虎子坐了一桌儿。
玉凤、钱姨娘、王夫人、周青溪、周氏另坐了一桌儿。
江善德说了祝酒词,这顿饭才算开始,江善德这桌儿还算好,江善德和周老爷不时的聊聊诗书,又和虎子谈谈战事,不时的也问周家兄弟二人关于养生之道,还算热闹。
周氏这一桌儿则一片死寂,气氛十分诡异,玉凤和钱姨娘都没好脸色,王夫人一脸淡然,周青溪埋头吃东西,不时的偷看一眼母亲,周氏满脑子都是胡阿娇所说的洞房花烛之事,脸颊绯红,魂不守舍,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一顿饭熬下来,周老爷和江善德上座,王夫人坐在一侧,其余晚辈皆侧立在旁。
虎子和周氏二人站在花厅中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又当着众人面喝了交杯酒。
玉凤虽面无表情,眼圈却是通红,钱姨娘始终一副不屑的模样,周青海因要去边关的事萎靡不振,周青江在父亲面前乖巧异常,王夫人不言语,周青溪也乖顺的站在一旁。
本该是喜庆热闹的事,花厅里的气氛却严肃的跟审判一样。
最后,王福高呼了一声:“送入洞房——”
花厅里依然一片死寂,周氏和虎子尴尬的不知所措。
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江善德轻咳一声。“好了,你们两个就先回去罢。”
得了江善德的话,周氏和虎子逃命一样的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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