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第74章


业平宁天下的英雄人物,事实上都不及这些在背后默默守护的人功劳大,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这一声“大小姐”喊的实在不是时候,被他这么一喊,其他以兵戈刀剑相对的守护者们就都开始犹豫,而像花间过这样狡猾的人,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身形嫉速转动,刀剑声响起又消失,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十余个守护江湖令的高手便就都倒在了地上,当然他们并没有丢了性命——就算花间过再厉害,也没有到达可以一个人将十余个高手在短时间内悉数解决的本事,不过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祠堂高架之上,被天窗中天光笼着一层淡淡金光的令牌,乾坤一念。
将江湖令拿在手上,花间过丢出一个小药瓶,道:“此药配萧氏至亲的指间血可解贵公子之毒,二小姐保重。”
说着就转身要走,我忙伸手拉住了他。他回头,眼中有些疑惑,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守护者们,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算是大云的叛国者了,你以为,我还有什么颜面可以回去?”
“也是。”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那二小姐的意思是……”
“自然是跟你们一起同流合污啦。”我叹了一叹,抬眼看着他,“你们组织没有要求不收谢萧两家的人罢?”
花间过静静的盯着我看了一阵子,那双眼中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将我看穿,半晌,他哈哈大笑起来,“没有。”
我耸耸肩,“那就好说咯,那咱们以后就是同道了啊。”
花间过微微点了下头,指了指我手中的小药瓶,“那你儿子的毒……”
我捏起手打了个响指,蹲下身将药瓶塞到方才那几个被花间过打倒的守护者的领头人的手中,对他说道:“若是盟主和旁人找来,你就将这个交给他们,告诉他们把这个交给萧归寂。”
说完,我站起身来,看向花间过,“走吧,这样就行了。”
花间过点了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却又顿住,转头问我,“你就不告诉他用法?”
“不用,”我按着手腕间被纱布覆盖的伤口,“有医仙秦飍在,不用担心什么。”
花间过没有再说话,只是迅速的带我下山与等在山庄某个角落的马车汇合,遥遥望见马车时,花间过突然叹了一叹,“谢长歌,你是我见过的第二冷血冷情的人。”
“第二?”我侧头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么说还有比我更冷血冷情的人咯?”
“她叫许多情,”花间过望着阴沉的天幕,声音低沉,“她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冷清的人。”
许多情……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呢,我想了想,却半天都没有想起来是谁,于是作罢。
回到幽着我的院子时,我依旧是被蒙了头送进来的,可见他们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我,不过也罢,这样就很不错了,至少花间过可以重新将我带回来,我便就可以在这里查一查他们的背后,那所谓的西楼故国人究竟是哪位高人了,顺便寒倾的事情,说不准也可以弄清楚。
我想着,等搞清楚了这些,我再想办法骗花间过带我出去,那时候我就可以找个空儿甩开他直奔百里阁总堂了,毕竟这明安城统共就这么大,且这地方离倾酒家不远,那离的百里阁自然就也不远了,说不准隔壁就是百里阁呢?
不过还没等我把这些弄清楚,花间过就拎着一纸信笺扔在了我的桌子上,我疑惑的望向他。他微微一笑,神色清浅,“你们大云的狗皇帝正满天下的通缉你,你家那位萧阁主发了江湖令函来约你一见,啧啧,要不要去看看他?”
萧瑟要见我?定然是想问这几个月来的事情了,可是我该怎么向他说这一切呢?
我想了想,笑了笑,“全凭组织安排。”
花间过恩了一声,道:“那就去罢。”
我愣了愣,不禁皱起了眉。他却又继续说道:“萧归寂找你一定是要问调仓令的事情,你就带着调仓令去见他,当然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的。到时候你们夫妻好好叙叙旧,也许这一生,统共就这一回了,咱们复国军可以很有人情味儿的啊。”
这一生?我暗自嗤笑,这货还真以为本女侠我是屈居于此的吗?真是笑话,凭着我袖中一直没有动用的十六根飞针,也足以走出这间院子,我不过是想将这一切查的清楚一些,让萧瑟和哥哥不要那么操劳罢了。
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认为,咱也就照着他们的想法演戏呗。于是三月十六,桃花纷乱,我在隐山的桃林中,见到了几月未见的思之若狂的人。
26
三月十六,连接几日的阴沉天色如今晴朗清明,天光温暖,包裹着茫茫隐山。新开的桃花粉粉嫩嫩,就像是萧清安那张粉嫩的小脸。
我站到那片桃林中时,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不过都是这桃花开落,无论争春与否,都逃不过这零落的宿命挣扎。一个帝国,也是如此。我抬眼望了望高处的山涧,那里隐隐的有人影晃动,我知道那是花间过带了人准备伏击那个将要来赴约的人。
不过我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想见他,又怕见他,更怕他真的一个人傻乎乎的跑过来——花间过回复的书信中要求他一个人过来。
但那个傻子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跑来了。
桃花树下,落英纷纷。他如画的眉眼间蓄着厚重的倦意,脸色也有些苍白,大抵是因为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蜚语,他见到我时,表情有些冷。我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裂了。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墨发如染,白衣胜雪。
我心中一边想着他穿白色与穿月白衫子哪一种更好看一些,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扫了一眼满山的桃花,我冲他笑了笑,“阿瑟,你看,这满山的花儿真美啊……”
他眉间闪过一丝怔忪,抬眼看了一眼满山的粉红,皱起眉看着我,声音清冷:“长歌,你是不是拿了江湖令?”
花间过料的不错,他要问的果然不止是调仓令,我按照花间过的要求,自袖间摸出一枚小令牌来在萧瑟眼前晃了几下,“你说这个?啊,这个是……”是小花觉得好奇,就拿来瞧瞧的,我马上送回去。
然而花间过为我设计的台词还没有念完,就被萧瑟那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了:“长歌!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顿了顿,他又道:“我问你,调仓令是不是也在你那儿?”
我点了点头,按照花间过事先编好的话往下说,“是在我这里,可是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前天才知道是调仓令,我马上送回去。
不过我的话又一次被截住,这次,我听到萧瑟他几乎是咬着牙的怒意,“你知不知道江东大旱死了多少百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调仓令!就因为没了调仓令君上发了多大的火!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整个临南候府差点都……”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若不是被幽了那两个月,我怕是连萧清安被下了蛊毒都不会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我当初逃走了,也是寻不回令牌的,搞不好复国军还会狗急跳墙。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咬着牙同他对视着,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我觉得有那么些委屈。诚然这是我自找的,可是萧瑟他,不信我。他不信我,从刚刚他的第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不信我,不信我不会做危害帝国的事情。
可我的确没有做。
神思跑远,再回神时,我瞥见山涧中银光一闪,糟了,就要开始了,他们就要开始了。
我朝萧瑟身后望了一眼,他身后空无一人,而那上面,却有近百人。即便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敌百、最好的情况是我们两个以二抵百,哪里有什么胜算?何况上面那群都是顶尖的高手。
我没有听到萧瑟再说了什么,只见到他伸到我面前的手,以及他眉间淡淡的无奈,估摸着是要跟我要这令牌过去到天下人面前替我解围罢。
若是他今日带了弟子前来,哪怕只带了几位堂主,我也是可以冒死一试的,毕竟如今令牌都在我身上,从这里逃开了去,花间过那一群拿我是没有丝毫办法的,可他偏偏就是一个人过来的。
山涧埋伏的人们已经蓄势待发,我甚至看到花间过高高举起的手臂,只待这手臂放下,那边百箭齐发,我们这边怕就是要变成两个大蜂窝了。
这样不行,我大脑飞速转动着,一面向后退着,一面看着萧瑟,“对不起,阿瑟,我不能给你。”我不能让你死。
如果这场帝国保卫战中,注定要牺牲一些人,我纵然怕死,却也愿意,因为我带不好孩子,我觉得萧瑟可以将萧清安带的更好,仅此而已。
飞速的向后撤着身子,足尖清风起,我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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