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红颜》第158章


为我烫伤手,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因为舍得她那秀美的肌肤受到一丁点伤害呢。
“那良哥哥还不是在私心揣测,洛姐姐只是讨厌那些贼眉鼠眼的男生罢了,她几时说过自己眼高于天。”不见我如她预料中一样询问,苏小可还是忍不住将她之前从洛仙依嘴里听到的话急忙忙地讲了出来,“我昨晚特意替你跟洛姐姐道过谢,毕竟我笨手笨脚的在良哥哥住院休养这段时间也没帮上什么忙,还连累她整天惦记着特意给我做菜,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洛姐姐当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我们又聊了很多别的事,因为好奇我问起她为何不找男朋友,她只说这世上俗人太多、解人太少。所以我就问她什么样的男生才算解人,她看了看书桌上的稿子小声到‘人总是比语言要复杂的,三两句话也概括不了任何人。但我想一个人可以俗气但不该俗到毫无感性,而要是一个人已然感性却始终愿意为自己在乎的人保留些许血性,那应该就很不错了。’话的内容还不是重点,关键是我发现她一直盯着的那一叠稿子上面竟然是良哥哥的笔记,莫非她意有所指!”苏小可说完这些话,显得很得意,似乎很希望洛仙依真的是意有所指。
不过我却不敢胡思乱想,毕竟自己有多渣,现实已经反复告诫过我了,“小可多心了,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很感性的人,所以才会说这番话。”
“反正我是一片好意,良哥哥自己掂量呗。”说完苏小可也慢慢安静下来。
虽说我不想吃天鹅肉,但不妨碍顺路买点治烫伤的膏药给洛仙依带回去。回到住处,发现洛仙依已经回到自己卧室,大概又在加班工作。我跟苏小可轻手轻脚地到厨房将她留好的饭菜热了热三两下就把肚子填饱了,她的手艺的确让人不得不敬服。吃完饭苏小可去洗澡,我则拿着给洛仙依买的药去敲了敲房门,“睡了吗,不打扰吧?”
不多时洛仙依懒懒地走过来将门打开,也不问我深夜有什么理由来打扰,直接让开门很大方地转身又坐回座位上,“看你一脸轻松,丫头的事应该很顺利吧。”
“小可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努力处理好的。”她现在忙着工作照顾着我和苏小可的起居,再让她担心别的就太辛苦了。
洛仙依在稿子上轻轻涂抹了几笔,也不扭头看我,只是漫不经心到,“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么?”
我连忙摆手到,“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一句玩笑话,你也犯得着这么紧张吗。是不是我给你的感觉永远就是一尊雕塑呀!”不待我再次紧张,她搁下笔扭头看向我,“这句也是玩笑。说说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吧。”不过话说回来,我面对她的时候也太不从容了,好似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会莫名紧张。
我将刚买的药膏走过去轻轻放到她桌上,“听小可说你手受伤了,需不需要去看一下医生。”
“我又不是水做的,一点油星化不了我。”知道我是此来是为送药,她又重新握笔开始修改稿子。
看到她在忙,我觉得轻易开口好似太不礼貌,可单纯只是送只药膏又感觉太矫情。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突然看到她稿子旁边还躺着一张孤零零的信纸,上面写着:“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我不禁有些兴奋到,“你也喜欢徐再思的曲吗!”唐诗宋词的接触都应该归功于伟大的应试教育,但偶尔读到的几篇元曲却都是因为对徐再思不算格调太高但很能表达情绪曲目的喜爱。
洛仙依眼中闪过一丝少有的慌乱,迅速将那张信纸用杂志给压住了,“我只是随便写写,谈不上喜欢。”这句话出自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开篇第一句便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洛仙依这样紧张,大约是怕我误会,毕竟她可不是那种轻易有少女怀春情节的女孩。
当然,我也绝对没有胡思乱想,只是单纯地觉得很巧合,“不好意思,你的字太漂亮了,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洛仙依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徐再思也不算元曲大家,你喜欢他哪些句子?”
见她没有为我刚才的举动生气,我连忙顺着她的话回答到,“‘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人留。’虽然谈不上多么引人入胜,但每每读到都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听上去确实朴素至极,一点也比不过白朴、倪瓒的花言巧句,但就是可以让人经历无数地颠簸还能很自然地想起。”听到我很认真地在回答她,洛仙依也礼貌地将笔停下,“不过我更喜欢他的那句:‘木兰花在,山僧试问,知为谁开?’”
见她望向我的眼神很轻柔,我不禁笑到,“这句曲我知道,但为谁开的我却不知。”
洛仙依也不计较我难得的调皮,“除了这些,你还喜欢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是指词句,“白朴那句‘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也很了不起。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往昔眷顾了。”
“你现在就不年轻了吗,竟会自艾。”话虽如此,但语气却是在劝慰我,“我问的也不限于曲目,别的诗词呢,让我也看看徐大才子到底藏了多少胸墨。”洛仙依大概很喜欢这些古典的东西,说话的神态都显得明朗起来了。
我也不矫情地跟她辩解才子这个称呼,人家难得有兴致开玩笑,我也很乐意见她敞开心胸地笑一笑,“虽然读的诗词不多,但你这样突然问起,我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提到哪一句。毕竟诗词本无好坏,只是每个人的偏爱罢了。一定要说最先想到的,应该是厉鹗那句‘梨花雪后荼蘼雪,人在重窗浅梦中’。”不过话一出口,我顿时又黯然地想到曾经也对韩雪提到过这句诗,也正是那时候她才对我有了第一次改观。
洛仙依见我突然低下头,虽然猜不出我是因为诗句想起了韩雪,但却很体贴地转移话题到,“我今天的稿子还没写完,你愿不愿意来帮我出出主意?”
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将韩雪挥之不去的影子尽力安放到一边,“乐意之至。”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为洛仙依做什么,她能开口让我帮忙,我实在感激不尽,不然这些天的人情何时能偿还。接过洛仙依递过来的提纲,这一期要写的是郴州,我们俩都很自然地会想到秦观,毕竟他那首《踏莎行•郴州旅舍》太深入人心。读完她写的初稿,我摸了摸后脑勺,“你写的已经很好了,我自己感觉这次是真帮不上忙。”
洛仙依无端地冲我眨了眨眼睛,“你喜欢秦观的词吗?”
明明自己很傥荡,却很怕对上她的目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适合懵懂无知的时候写进情书;‘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只适合心绪平静的时候跟身边人卖弄;唯一能不畏时光坎坷的应该就是这篇《踏莎行》了。我记得当时苏轼看到这首词最喜欢末句‘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还将句子提在自己的折扇之上。接触这首词很多年,我都是跟秦观一样喜欢上阕那句‘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可现在要跟你坦白的话,我应该会更偏爱曾经觉得太平淡的‘为谁流下潇湘去’。”
洛仙依很用心地听完我的讲述,纤长地手指轻轻敲了敲书桌,然后站起身向我靠的更近,“你可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突然的转变吗?”不待我回答,她已经说出了自己非常肯定的推断,“秦观和以前的你喜欢上阕,那是因为你们都还没有经历真正的失去,而那一年的苏轼却已经饱尝坚辛。至于现在的你,我想是因为拥有了过去无法体会的怀念才会默默改变吧。”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改变因何而来,她却能如此肯定。
洛仙依抬了抬手,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还没抬起来又放下去了,“徐良,一切都会过去,你终究会找到关于‘为谁流下潇湘去’的真正答案。”
正要谢谢她的安慰,一定神却发现自己离她太近,几乎要碰到她胸口了。嗅到她身上那清雅的芳香,我顿时很惊慌地往后退开两步,“仙…依,谢谢你。”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她主意,可也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有意无意地冒犯到她。
我的动作实在太窘迫了,就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孩。但洛仙依并没有计较我这突然地举动,只是抿嘴笑了笑,“我的名字很难叫出口么?”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直接叫她仙依太过亲密,所以总是避开这称呼。不过如今真的叫出口了,也未见她有多么反感,我才稍微安心下来。洛仙依知道我在她面前脸皮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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