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桃花开》第36章

想到自己眼花耳聋白发苍苍却还要跟在总裁先生后面卑躬屈膝，夏小袅顿觉生不如死。当下顾不得不好意思，将身子前倾向着中年妇女尴尬开口：“对不起，能用一下手机吗？”
“啊？哦哦，可以可以。”中年妇女先是一愣，随即掏出手机递了过来。
夏小袅双手接过，急急道了一声谢便迅速按下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和之前不同，这一次很快便接通了。
夏小袅刚刚“喂”了一声，那边已经传来总裁先生带着火气的声音：“猪头，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哪里？”
“席总对不起，我手机忘在家里了。”夏小袅心虚地解释，“我刚从鸡场出来，马上就……不是不是您别生气，我说的不是那个机场，而是养鸡场……没有，这次真的不是我的原因，是出租车司机太迷糊……对对对，您说得很对，还真是有和我一样迷糊的人存在。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离开的时候忘记锁门了……您已经知道了？那就好……是，我一定按时赶到，请席总放……”
这边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夏小袅哭丧着脸将手机还给中年妇女，抱着狗小呆重新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林发呆。
树影带着浓绿从前方迎来又飞快向后退去，就在夏小袅心急如焚的时候，景色忽地豁然开朗，汽车已经拐上了一条宽阔笔直的大路。前方不远处是一片恢宏的建筑，在碧空笼罩下仿佛海市蜃楼。
“小姑娘，我们到了。”中年妇女还没说完，夏小袅早已经拉开车门跳下去撒腿就跑：“对不起我先走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再见！”
“再见。”中年妇女笑看着夏小袅一溜烟跑远，自己也下了车招呼工人们开始搬运货物。
夏小袅原本想要留下些车费表示自己的感激，可是却又觉得用钱来感谢中年妇女的善心不太妥当便改了主意，准备从德国带些小礼物回来再去登门感谢。
边跑边想间已经到了机场门口，忽然一阵轰鸣声传来。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架银色的客机掠过头顶越飞越远。
“好壮观。”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飞机，夏小袅惊叹之后很快回过神来，正想要借个电话寻找联系总裁先生，却被眼前那块硕大的显示屏惊在当场。
那上面的时间是……3：03。
三点零三分？
怎么会这样？
脑子里瞬间混乱，夏小袅抬腿便冲向候机楼。刚到门口便被工作人员拦住。
“对不起，您的宠物不能带进去。”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态度谦和而坚决。
“我只是想去问问三点钟去德国的那班飞机是不是已经起飞！”夏小袅伸手抓着制服帅哥的袖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请您稍等。”制服帅哥挺通情达理，拿起对讲机和候机楼内沟通了几句之后，职业化微笑地看着夏小袅：“对不起小姐，如果您指的是下午三时飞往德国慕尼黑的732次航班的话，很遗憾，它已经按时起飞了。”
制服帅哥的话好似惊雷，劈得夏小袅满脸焦黑。失魂落魄地松开手，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出来。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飞机已经走了，她却留在了这里。连个飞机都赶不上，她果然是个猪头。越想越伤心，索性就地坐下搂着狗小呆哭个痛快。
“你好，请问是夏小姐吗？”夏小袅刚刚酝酿好感情准备用眼泪发泄心中的积郁，谁知刚开了个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抬头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夏小袅吸了吸鼻子戒备地点点头：“你是谁？”
“夏小姐不要紧张，是席总经理让我在这里等你的。”西装男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恭敬地递给夏小袅。
听说是总裁先生派来的人，夏小袅戒备之心稍减。伸手接过电话，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席总？”
“你果然迟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再熟悉不过，除了总裁先生还会是谁？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嗓音，夏小袅的泪水忍不住更加汹涌：“呜呜呜……席总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我对不起你……”
旁边站着的西装男虽然看似面无表情，可是嘴角抽搐的幅度却越来越大。这个凄惨的哭号声，听起来怎么好像是席总已经驾鹤西游？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扣你这个月的工资。”电话另一边的总裁先生显然有着同样的感觉。冷哼一声开口打断了夏小袅悲痛欲绝的哭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现在跟着他，立刻来见我！”
“是，席总。”没赶上飞机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夏小袅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再也经受不住扣工资的双重打击。不敢多问立刻挂断手机，跟在西装男的后面绕过候机楼，向机场的另一侧快步走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西装男提着行李箱，夏小袅抱着狗小呆，两个人在安保人员的注目下毫无阻碍地走进了一栋三层建筑。
虽然外表没有候机楼那么壮观华丽，可是内在设施绝对不差，甚至还有小桥流水装饰其中。没有候机楼的喧哗人群，只有少数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寂静无声地走动。
转过一道红木做成的屏障，夏小袅终于看到了坐在通透玻璃边上的总裁先生。一杯咖啡一本书，阳光映衬下的总裁先生宁静而从容，与灰头土脸眼泡红肿的某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来以为你是个猪头，没想到你还是个乌龟。”席思宸优雅地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摇头道，“二十分钟的车程，你足足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对于总裁先生的冷嘲热讽夏小袅已经无力辩解，垂头丧气地应付了一句之后颓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看起来似乎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总裁先生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戏弄夏小袅的机会，挑起眉头明知故问。
“席总……我可不可以改乘明天的飞机？”夏小袅犹豫了一下，明知道机会渺茫却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当然可以。”总裁先生出乎意料的爽快回答让夏小袅惊诧不已，定了定神，怯生生继续追问：“真的可以吗？没有什么‘但是’‘不过’之类的补充吗？”
上当次数太多，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没有。”总裁先生依旧爽快，可是不等夏小袅喜上眉梢就立刻泼了一盆冷水下来：“我想说的是‘如果’”。
听到这熟悉的半句话，夏小袅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资本家果然没有这个好心眼，说来说去只不过都是在落井下石刺激她。
纵然是泥人也有着三分火性，何况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几个小时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的夏小袅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总裁先生面前大吼一声：“席总，你……”
“我怎么样？”总裁先生慢悠悠抬起头，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地定在夏小袅眼睛上，就像一泓寒潭浇在柴堆上，瞬间便熄灭了那小小的火苗，连烟都没有冒起一缕。
“你……你的咖啡凉了，我替您换一杯去。”根深蒂固的奴性再次发挥了作用，夏小袅咕咚一声将“太过分了”四个字随着唾沫一起咽进了肚子里，低眉顺眼地端起咖啡转身欲走。
“算了，我怕你同类的毛掉在杯子里。”假装没有看到夏小袅的不满，席思宸移开视线看向之前带路的西装男问道，“三点半起飞没有问题吧？”
“已经确定过了，没有问题。”西装男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的满意，席思宸的视线重新落在夏小袅身上。
“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换咖啡。”夏小袅低声回答，
“再之前呢？”
“说到‘如果’。”夏小袅声音更低。
“哦。”总裁先生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允许你转乘明天的飞机，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今天不走的话。”
“嗯，我决定今天不走……什么？”夏小袅习惯性地回答了一句，忽然反应了过来。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看向气定神闲的总裁先生，结结巴巴确认道，“您的意思是……今天还有航班吗？”
“有没有航班不用你操心。”席思宸站起身把书丢给夏小袅，站在不远处等候多时的美腿空姐立刻殷勤地上前带路。夏小袅狼狈地将书接住，看着总裁先生越走越远，急忙抱着狗小呆快步跟上。
推开另一边的玻璃门，眼前豁然开朗。空旷的停机坪上停着一架白色的小型客机，像是一只栖息的大鸟，等待着主人的光临。
“席总……难不成我要坐这架飞机去德国？”见总裁先生径直走向这架飞机，夏小袅再一次傻了眼。
“怎么？嫌我的私人飞机配不上你的身份？”听到夏小袅发问，总裁先生冷冰冰反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夏小袅吓得连连摆头，“我只是想问一句，这个东西飞到德国……大概需要多少钱？”
“九十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