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可以》第205章


“那好。”刘邺回答的很干脆,继续陪着她,直到韩露踉踉跄跄走到院门口,再多一步都走不了,才算作罢。
屁股刚沾到躺椅上,韩露整个人就似抽了筋骨似的,再动弹不得,小娥心疼的眼泪又出来了,手端着燕窝,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给韩露吃,“夫人何必着急,总要慢慢来的。”
韩露颓唐一笑,背着刘邺低声道:“我着急。”
刘邺虽背对着,却听得明白,“是该着急的,不然连儿子都抱不到,怎么带儿子跑。”
“谁说我想跑了,好吃好喝好招待,跑了才是傻子呢!”韩露狼吞虎咽将一碗燕窝牛饮下去,一抹嘴,拉着刘邺的胳膊,让他坐在身侧,“你不说,今个带我看热闹吗?什么热闹?”
“还真是迫不及待。”刘邺媚眼含笑,手指勾了勾,身后随行小厮忙小跑过来,“王爷!”
刘邺懒散道:“带人过来,夫人闲了,欲看热闹。”
那小厮笑的颇有猫腻,“小的这就去。”
没多时就带上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还有个娇小的女子,韩露心想八成要演什么杀鸡给猴看戏码,低声嘟囔:“怎么!从哪里抓来的野鸳鸯啊?莫不是王爷如今也幸这口。”
刘邺被她逗得朗声大笑,“你且瞧瞧他们是谁?”刘邺一声令下,侍卫齐齐将男子和女子的头扬了起来,吓得韩露身体猛地后倾,手上端着半盘子茶点瞬时抛了出去。
韩露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可以……”
刘邺忙摆手,“可不是我怎么可以,而是他们怎么可以?”小娥见汾河被麻绳反绑,身上被绳索磨得露肉流血结疤,面上更是乌起码黑,头发乱蓬蓬如同疯妇,一时急不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猛地跪倒在地:“王爷求你先放过汾河吗?她就是个区区弱女子,经不起如此折腾的。”
“呵呵……”刘邺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手指向汾河,“你说她区区弱女子,抓她时可是接连放到我三个猛将。”
“啥?”小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眼的不可置信。
韩露好整以暇,慢吞吞坐直了身体,清冷命令:“来人,给瞿萤公子看座。”
瞿萤本就是高傲性情,如今竟落得间下囚的下场,让他还有何颜面坐在韩露面前,头猛地往后一扬,“不必了,刘邺,要杀要剐随你,别假惺惺的装好人。”
刘邺嗤鼻一笑,手端着茶盅慢斟慢饮:“我可不是好人,更无需去装。”
“松绑。”韩露严厉发话,众侍卫眼神齐齐看向刘邺,刘邺微微点头,这才敢松开瞿萤,瞿萤揉了揉紧绑到麻木的手腕,缓缓坐下,眼神直直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病怏怏的韩露。
质问刘邺:“刘邺,你对我姐姐倒地做了什么?”
韩露激动的想解释,刚要起身,就被刘邺硬压制下来,低声道:“你只需看,只需听,不许插嘴。”韩露如今还能有别的要求吗?索性不管,看他们倒地要如何?
刘邺转头看向瞿萤,冷冷一笑:“你还真能装模作样,现在想起来这个姐姐了,当时步步为营算计她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当她是姐姐。”
瞿萤激愤而起,“姐姐,你莫要听他信口雌黄。”
韩露低头顺目并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哪一出?
“哦!我信口雌黄?那你身边的女子是谁?你们可认识?”刘邺手指汾河。
瞿萤猛地转头,“我怎会认识。”
刘邺再问汾河:“你可认识他?”
汾河嘴上的布条被扯下,她呆呆望着韩露,整个人似被吓傻了,带着沙哑的哭声哀求:“夫人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韩露的心顿时的就软了。
刘邺又怎么会看不见,冲侍卫使了眼色,没多时又压上来一位,正是汾河的哥哥汾大,身上的衣物被鞭子打得都成了布条,伤口灵罗密布,脸上更是血肉模糊,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
见到瞿萤同自家妹子就急的大喊大叫,“公子救我,妹妹救救哥哥吧!哥哥眼看就要被他们打死啦!”
侍卫将乱动的汾大左右夹住,领来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汾大顿时打了几个哆嗦,冻得丝丝哈哈的。
汾河紧咬着下唇,猛地转头再也不看,瞿萤是面如死灰,一语不发,韩露暗之观察,心里渐渐升起不安。
“王爷,您这是为何?”韩露扭头冷淡看着刘邺。
刘邺命人将汾大仰起头来,“露儿你且认识这个男人?”
韩露虽没有过目不忘之功,但想来嫉恶如仇,似他这种狠角色又如何能不认得,却是幽幽一笑,“不记得,带下去吧!”韩露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刘邺也明白了意思,挥手将汾大硬拖了下去,吓得汾大跟杀猪似的惨叫。
“我不喜见血,莫要害人性命。”以前人之生死韩露从来不想去管去问,但如今不同,她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就算是为孩子基德行吧!
韩露伸手递给小娥,任由着小娥缓缓搀扶起身。她执意走到汾河身边,手掌轻缓的抚摸过她的面颊,将她凌乱的头发束在耳后,微微对她笑着,随即冷脸,狠狠就是一巴掌,“滚,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纵是汾河再坚强,还是泪流雨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汾河不是成心骗你的,汾河知道夫人对我好,老爷对我好,但是……”
“处其位,与人为盟。我明白。”韩露似用尽了周身的力气,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瞿萤就在身旁,一把将韩露扶在怀里,“姐姐你如何?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韩露疲倦的摇摇头,伸手支起身体,待刘邺伸手与她,轻轻的错过了,单单靠在小娥单薄的肩头,“我很好,瞿萤,姐姐有儿子了。去,命奶娘将孩子抱来,给他舅舅看看。”
瞿萤眼睛一红,却是倔强的扭头。
“瞿萤,我一直以来都当你是亲弟弟看待,你给我的,姐姐这辈子都忘不了。”韩露满眼回忆,唇角经不起上扬。
伸手接过奶娘手中酣睡的儿子,韩露说不出的开心,将孩子给瞿萤看,瞿萤木讷的转过头来,虽不大的孩子却神色间像足了她同玉满楼。
原来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如此不值得,“呵呵……呵呵……”眼泪伴着笑声,他再忍不住转身低声抽噎。
“瞿萤,姐姐还是那句话,是姐姐给不了你,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怨你,你走吧!”韩露怀抱着孩子柔柔一笑,手指轻轻滑过他略带肉肉的小脸,低声道:“小娥你来瞧,果真是胖了不少。”
“奶娘下去赏。”
“谢谢王爷。”
她心中不是不恨不是不怨,可是恨也好,怨也罢,又能如何?索性不管不问来的更加安逸。
“你打算将我如何?”又过一月,身体大好,韩露终于同刘邺摊牌。
宝哥儿刚吃完奶/水,刘邺正抱着他轻轻的敲后背,生怕他溢奶,那模样像足了慈父。让韩露都舍不得将孩子硬抱下来。
刘邺一笑转身:“我能有何打算,应该问夫人你有何打算,这可是你们玉家,你才是正主。”刘邺仰头仔细看着这个卧房,千年红松的内房梁,碧玉珍珠做饰精巧雕琢的水晶灯,大红色真丝幔帐,八角青玉头的罗汉大床,床上软物皆是真丝绫罗,纵是堪比皇家都不显糟粕。
天然正黄玉制成的圆桌,四凳虽为竹编却镶金腿,玄关处玉顽宝石数不胜数,纵是地面皆是玉石镶金,可见其奢华至极,偏偏半倚床上的邋遢女人,半点没有富贵模样。
穿的邋遢不说,就连衣柜中都极少见到今时贵妇喜欢穿的服饰类型,偏偏都是宽松无束缚装饰,刘邺感叹:“你如此不注重仪态,真不知你家相公,是如何能看得下去的。”
韩露无所谓耸肩:“他在家时,穿着比我还邋遢呢!哦!对了,我家相公的几件衣服那里去了,他回来可还要穿呢!”
“本王收下了,穿起来虽然短了点,但贵在舒服。”刘邺似乎根本不介意捡剩,反而乐在其中,环抱着宝哥儿,左右晃动着,嘴里学着奶娘哼哼唧唧的,与严谨贵气的正装截然相反,看着让人止不住想笑。
韩露打了个哈气,懒洋洋倚在床边上,“那你想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靠在我们玉家,可不怪我说,玉家这种浅水,还真养不了你这种大龙。”
刘邺微微仰头似乎在考虑着韩露所说的话,犹豫着点了点头,看向怀中瞪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宝哥儿,“小宝儿,要不跟我回去如何?”
“想都别想,难不成你想让宝哥儿将来也如同我一样恨你?”韩露激动的从床上一跃而起。
刘邺木讷转头,浅浅笑着:“是啊!”
半响,他似自言自语:“宋御医说你因初胎难产,所以这胎必定难产,说不定性命不保。所以我跪求太后三夜,将宫中最好的御医借我几日,快马加鞭送了玉家庄,然得来的是你只有一口气半吊着。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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