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第207章


如今情势,绝非任何一位帝王可以承受。
之后,钟离烨做出了一个让虞绍筠意外的举动——
他倾身过来,抱住了她。
虞绍筠片刻僵滞,才忍住了将他推开的冲动。
满身的酒气,甚至不知才要过哪个女人,着实让她抵触至极。
“一句话都不肯答,一句话都不愿说。”钟离烨语声低缓,稍显模糊,“绍筠,你怎么会是这般狠心的女人。”
是啊,虞绍筠怎么会是这般狠心的女人?她眯了眸子,轻轻地笑。
钟离烨忽然话锋一转:“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只身离宫去永平侯府?”
虞绍筠答道:“当然记得。”那次可是真把太后气得不轻。
“我与你大哥,终夜饮酒,却只是稍有醉意。”钟离烨语声平静了一些,“我与他畅饮,从来如此。他是绝佳的酒友,让人畅饮而不至忘形。可知我最后跟他说了什么?”
虞绍筠如实答道:“不知道,大哥不曾与我提及。”
“我猜他就不会与你提及。”钟离烨语声中隐有一丝得意,此时的他,一如一个心无城府的小孩子。说完这些,他放开了她,躺回去。
虞绍筠看着他,又是忍不住笑。以往从没想过,还会看到这样的他。
钟离烨没卖关子,如实道:“我跟他说,我们立个三年之约,三年之后,若他能使得天下愈发富足太平;三年之后,若我仍不能将他与萧旬势力铲除——这天下姓钟离还是姓虞,都无关紧要。”随即,他缓声解释道,“他征战时手法太过残酷狠辣,缘于他嗜杀好战。我便总是担心,他早已不是昔日心怀天下怜悯苍生的将帅。有着赫赫战功的将帅,来日不是百世流芳的英雄,便是枭雄。”
虞绍筠闻言缓缓摇头,“你错了。我大哥不要百世流芳,也无意成为枭雄。”
“但愿如此。”钟离烨缓缓漾出笑容,“如此一来,这天下事尽可交给他,我也不在乎所有举措是出自谁手。说到底,你们兄妹情深,他总不会刁难你,让母仪天下的皇后成为笑柄。”
虞绍筠有些同情地对他道:“这件事,本就是你自寻烦恼。”
“兴许是。”钟离烨呼出一口气,“可我做的,都是分内事。”随即,他看住虞绍筠,“你定是觉得我已烂醉,其实还没有。我真醉得深了,说话反倒一如平时,半醉不醉时,反倒似个醉鬼。”
但愿如此。虞绍筠想,有些话,若不是他的醉话,真是再好不过。当然,她也不得不往反面想——那些让她动容的话,兴许就是他的计谋。不论怎样,不要当真就是了。
“我何尝不知,帝王该一生知人善任,该是驾驭良才。可是虞绍衡萧旬那般的人才,非任何人可驾驭。”钟离烨又握住了她的手,“我想过与你白头偕老,可惜,因着你家族势力,这已成奢望。”
“……”
“经年流转,你们已化为我不可驾驭驯服的猛虎,我只能绝杀亦或屈服——不能绝杀,是我无能,愧对先祖;若是臣服,仍是钟离氏之耻辱。绍筠,我们……且看来日。”钟离烨起身下地,身形晃了晃,托起她的脸,“我情意甚少,却都给了你,便是曾欺骗曾食言,却从未打算放弃你,可你呢?”
“我?”虞绍筠想了想,“我兴许是比你情意还少的人,若是得不到值得一生相随甘苦与共的良人,便只想活着,活得好一些。我的情意,到如今已所剩无几。我自然明白你对我的照拂,一直感激,可也只有感激。我不是为男女之情活着的人。”
钟离烨笑得有些讽刺,“这话真该让你大哥大嫂听听。”
“不必,他们早就明白。他们也不只是为情意活着,若是那样,去隐居起来做同命鸳鸯即可。”
“……”钟离烨向外走去,“我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虞绍筠扬声唤宫女陪他前去,之后细细回想他方才言语,情绪变幻之后,最终唯剩一声叹息。
可惜,他生在帝王家。
可惜,她最先只是他一枚棋子,后来才得到他情意。
可惜,她到如今能回报给他的,只有漠然、远离。
自开始便是错。这世间鲜少有人能将错误变成佳话。
终究是两个生性凉薄之人,走至如今,相见不曾唇枪舌剑,已是难得。
到如今,仍是觉得他有好的一面。
可恨同在帝王家,可恨都是将枕边人放在最后一位的人。
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本性、命途。
如他所言,且看来日。且看三年后,谁胜谁负。
夏逝秋来,后宫平宁如常。唯一让虞绍筠在心里思量过几次的,是不少宫女私底下议论,皇上宠幸之人何其多,可是这么久了,硬是没见哪个人诊出喜脉。
让虞绍筠推测的话,原因不外乎两个。或者是钟离烨认定她如今已心如蛇蝎,与其让嫔妃经历有喜、小产之痛,不如先一步赐药,让嫔妃平安度日。或者是钟离烨这一次决定守诺,只打算让她生的孩子继承皇位,未免生出日后波折,提前避免这种可能。
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两个可能性,却又总是觉得两者都不大可能。
另外,让虞绍筠不安的是,太后一直一如往昔,对她态度温和慈爱,对太子、公主疼爱有加,硬是没有任何举措——前面朝堂的事,太后了如指掌,如今这么久都毫无动静,谓之诡异。
她这位婆婆可不同于任何人,按兵不动时稳如泰山,若一朝有举措,恐怕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要知道,当初护着钟离烨坐稳皇位的可是太后。
怎么也想不通,太后与钟离烨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这些也只是独自一人时才会去想的事情,平日里她还是有着太多事情要忙。
井之然过了初期害喜的阶段之后,不时与康王来宫里,或是给太后问安,或是来陪她说话。
说的多了,虞绍筠也就知道了井之然的衣饰打扮为何似曾相识——全是按照叶昔昭的习惯在打扮,只是大同小异。
一次,井之然抱怨道:“上次去了永平侯府,嫂嫂得知我有了喜脉之后,忙不迭地劝我不可再四处乱跑,若是闷得慌,便唤娘家人去王府说话,或者来宫里陪着太后与皇后娘娘说说话。如此一来,臣妾就再不好登门探望了。”
虞绍筠听得直笑,“你去哪里,哪个都会这么劝你,你也不想想康王待你如何,也是少见的痴情人了,你要惜福才是。”心里补一句:若是你在谁家出点儿闪失,康王不与人拼命才怪,谁会愿意担上这种风险。
井之然闻言便红了脸,之后又道:“只盼着嫂嫂这一胎能得个小世子,如此一来,便是圆圆满满了——嫂嫂身体也不是太好,两个孩子也是刚刚好。”
“是啊。”虞绍筠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平日里没少为大嫂上香祈福。”
进了九月,虞绍筠亲自去了nai子局,选了几名模样出挑的 送到了侯府,让叶昔昭自己选择,若是暂时不能定下来,就等孩子出生后再说。
到了叶昔昭产期临近的时候,朝堂有了一件喜事:历时四年多,唐鸿笑与几千文人呕心沥血夜以继日之下,修书一事终于告成。
这次修书,涉及四书五经、星象占卜、诗词歌赋、医学、佛学等方方面面。
范本送至宫中,太后与皇后大喜过望。
皇上琢磨着如何嘉奖唐鸿笑。
太后则下懿旨,将唐鸿笑召进宫中说话,连续几日皆如此。
虞绍筠越想越觉得蹊跷——太后与唐鸿笑哪来的这么多话可说?更蹊跷的是,大哥明知此事,竟也不闻不问。这葫芦里都是卖的什么药?
唐鸿笑这人,细细想想他这几年来的作为,已到了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步——这厮如今 隐忍,当初弹劾安国公的时候果断,谢绝皇上赐婚时绝决,而修书需要的则是惊人的才华与耐力……
虞绍筠终于明白,太后在之前为何毫无举动了。太后之前是安心等待唐鸿笑修书告成,如今必是要将唐鸿笑拉拢到身边委以重任。
太后历年来,要么什么都不做,要做什么事的时候,谁都无从阻拦。若是唐鸿笑这样的人才为她所用,那……
虞绍筠暗自心焦,对虞绍衡毫无举措愈发不解。大哥这是料定唐鸿笑不会为太后所用么?可是如今的唐鸿笑又是谁能看得透的?自云端跌入深渊,再从深渊抵达云端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忍、不能承受的?
有着那般才学、那般 的人,在如今而言,谁敢说他不会成为她家族的劲敌?
在这样的不安之下,虞绍筠命人请太夫人进宫询问此事。
太夫人进宫之后,虞绍筠直言不讳,说了关于唐鸿笑的种种事宜。
太夫人却是摆手笑道:“你尽管将心放回原处,什么事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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