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第23章


「灏,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君玉抓了抓脑袋,皱着眉这样问了一句。
十多岁开始就在军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的问题,再说军营里又没有女人,也就没有考虑的余地。
所以他不知道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皇甫灏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宛如,想起宛如和皇甫灏从小订下的婚事,他突然很想问问皇甫灏,他爱宛如吗?
可或许,他自己也知道那个答案,皇甫灏和宛如之间,只是因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才有了些感情,两家的家人希望他们缔结连理,他们就接受了。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想过,自己究竟是否爱对方这件事。
如果没有宁斯然,也许皇甫灏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娶了宛如,可现在,那也许已经不可能了。
皇甫灏沉默了会,突然往后仰,整个上半身躺在了大石块上,他看着满天繁星,看着东方的商星在视野内闪烁,眼前不知不觉就浮现起宁斯然的影子。
好一会儿后,他喃喃地答:「我也不知道,我很想和他确定,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不能因为失去了一个人,就自说自话地觉得自己爱上了对方,或者对方爱上了自己。
感情终究是需要双方一起确认的,可他现在却连确认似乎都做不到了。
君玉抬手在他的腿上拍了一下,说:「别说丧气话,会有机会的。」
听到这句话,皇甫灏扯了扯嘴角,却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第十章
因为皇甫灏派人归还了昊族所有的俘虏,昊王对于自己之前妄图侵犯中原的行为进行了深刻反省。
他感激皇上愿意让他们到中土建造城邑,不用再永远生活在苦寒之地。
和亲一事也很快被确定,昊王愿意将他最心爱的女儿婜儿嫁入中土,成为两族联姻的标志。
草原上,昊王正在为婜儿公主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皇甫灏派去的使者也参加了晚会。
昊族各部齐聚一堂,欢声笑语飘荡在广阔无际的草原上。
盛装打扮的婜儿坐于昊王下首,身边坐着的是她的哥哥昊天越,以及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着昊族的服装,身段匀称修长,面具虽然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仅凭露出的部分,便看得出他姿容不俗。
「斯然哥哥,你们中土的京城好玩吗?」席间,婜儿趁着大人们都在喝酒笑闹,凑过头问昊天越身边的年轻人。
这话一出,昊天越便抬手照着她的脑袋敲了一下,不悦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当着中原人的面,不要叫斯然哥哥吗?」
这被婜儿唤作斯然哥哥的年轻人,正是皇甫灏翻遍了祁临山,也没有找到的宁斯然。
那夜他重伤被昊天越带回营地后,幸得昊军的随军军医全力抢救,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之后,他便信守承诺,随着昊天越回到了草原上。
回来之后,不久便从婜儿口中得知了关于子青的故事。
子青姓虞,本来也是中土人士,数年前到草原上游历时被猎人当成动物误伤,幸被昊天越所救。
之后两人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子青因此没有再回中土。
却没想到,昊王和昊天越一心想侵略中土,子青百般劝阻,却根本不被两人所接受。
子青失望之下,于昊王发兵南下之日,负气地离开了草原,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昊天越在子青走后对他百般思念,竟有些失心疯,所以在战场上一看到与子青有七八分相似的宁斯然,便把他当成了子青。
宁斯然本来跟着昊天越回来,还在烦恼要怎么摆正自己的身分,他自然不可能让昊天越一直把他当成子青。
他虽然跟着昊天越回来了,可从未想过要做昊天越的人。
却没想到,回到草原不久,昊天越的失心疯便自个儿好了,不但清醒地认识到他是宁斯然,之前发生的事,也都想起来了。
「算了,不碍事的,他们坐得那么远,听不见的。」宁斯然见婜儿一脸委屈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老实说,到了草原上,才觉得这里民风纯朴,颇适合他这失意之人居住。
因此昊天越问他是否要回中土时,他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不想回去,回去也是伤心伤情,留在这里,也许他能渐渐忘了他对皇甫灏的一片痴情。
当初选择跟昊天越回来,一方面是为了阻止昊族再起战中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皇甫灏。
昊族与中原的战役一停,皇甫灏也终于能够完成他的梦想,他可以如当年君玉所说,顶着爵位,回去娶宛如。
每每一想到这一点,他便忍不住苦笑,只不过,心头的苦涩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不如他料想的那般越来越淡。
「京城我也没去过,不过应该是很好玩的,不过婜儿,以后去了京城,可不比在草原上自由自在,你会怨恨你父王吗?」
老实说,宁斯然并不认为婜儿会喜欢中土的生活,她习惯了这里的自由,习惯了如男子一般豪爽地大笑,去了中土,处处受制,各种规矩,真不知她是否可以忍受。
婜儿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笑着说:「如果我要嫁的夫君是个英雄,让我真的很爱他,那么就算失去自由,我也不怕。」
「看你的样子,你心中似是已经有个英雄了?」昊天越一挑眉,语气戏谑。
婜儿点了好几下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才小声地说:「这次打败你的皇甫灏,不就是个大英雄吗?」
「臭丫头,你找打!」
「哈哈哈哈……」
昊家兄妹在那儿打闹玩笑,宁斯然却因为婜儿的话怔住了神。
是啊,对女子来说,皇甫灏那样的男儿,确实是值得爱慕的英雄吧,所以,也许除了宛如,还会有许多其他女子对他倾心。
想到不久之后皇甫灏就会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心头就禁不住浮起一丝丝疼痛,就像是被人用针尖在刺一般。
原来有些事,不是不看,便能不在乎;还有些事,不是不愿想,就能不想。
昊天越似是察觉到了宁斯然的情绪变化,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却只觉手掌下的肩似是在微微颤抖,想安慰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场的人中,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宁斯然心中的伤痛。
「王子,您还没有介绍过,您身边这位是?」
酒过三巡,代表皇甫灏领着使者团而来的祝玥来向昊天越敬酒时,注意到了这静静坐在一边的沉静男子。
宁斯然垂眸看着自己的桌面,不动声色,只当没有听到祝玥的话。
昊天越侧目瞥了他一眼,举起酒杯迎向祝玥,朗声笑道:「他叫虞子青,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宁斯然来到草原之后,昊天越对外还是宣称他是虞子青。
知道内情的人都已被他警告过不许多嘴,而不知道内情的人,因为宁斯然与虞子青确实相像,所以也分不出真假,也就真的把他当成了虞子青。
「虞公子是中原人?」祝玥觉得这位沉静如水的「虞公子」似乎很特别,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昊天越紧握着宁斯然的手,笑答:「不错,子青是从中原而来。」
祝玥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敬了昊天越和婜儿各一杯酒后,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王子,四年前你生辰时虞公子与公主配合表演的舞曲让我们看过一次后至今念念不忘,想到公主就要嫁去中原,往后怕是见不到公主的舞姿了,今日能否请公主和虞公子赏脸,重现当年的舞曲给我们看看?」
此话一出,坐落在各处的人们立刻高声回应,纷纷表示想重见当年子青与婜儿配合的舞曲。
昊天越一听这话皱起了眉,让婜儿献舞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身边坐着的人毕竟是宁斯然不是虞子青,这琴,却要怎么弹?
婜儿也是为难地绞着自己的衣裙,眼睛频频朝宁斯然望去。
宁斯然本在喝酒,听到这话,缓缓放下了酒杯,看着婜儿低声笑道:「子青当年弹的什么曲子?」
「就是我们草原上的歌,不过他是用他带来的琴弹的。」
「那简单,那琴可还在?」
昊天越听闻此言,两眼放光,看着他问:「你也会弹琴?」
「这有何难,你去把琴取来便是。」宁斯然说着,淡淡一笑。
面具虽然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大半张脸,但是仅凭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清浅的弧度,便让在场的不少人看得一呆。
昊天越很快拿回了琴,婜儿也换了身轻便的衣裙,款款走到了场中央。
宁斯然将琴横在腿上,随手抚弄了几下,低声对昊天越赞道:「好琴。」
说完,也不待昊天越回答,他朝婜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便在琴上抚了起来。
洋溢着热情的曲子转眼便从他的指下飞出,飘荡在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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