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木城池》第30章


阑幌挛遥克姹闩阈稳荽室埠冒。 ?br /> “美化个什么,我担心说错话,反而帮了倒忙。再说了,你家老头子那边肯定有动作,在这件事情上不可能不管你,我敢保证你已经拿到名额了。”
我顿时慌乱起来,赶紧左右观望一圈,压低声音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不小心告诉你的?是不是我平时暴露了?”
他摇了摇头,说:“你当我傻啊,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明白吗?从我知道保送这件事情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需要陪我参加什么高考了,只不过你不想告诉我,我也懒得问而已。”
我有些不知所措:“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你还真当我傻,别人不出几万块钱我怎么可能把这么绝密的情报到处乱说,难道就图个嘴上快活,哗众取宠?”他对我翻了一个白眼,仿佛这种愚蠢的事情只有我才会做得出来似的,弄得我十分尴尬。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被他看穿,我也就舒心许多,以前每天都要守口如瓶地瞒着别人,还得承受在好朋友面前的愧疚感。
我妈今天从市区过来,很早就坐在客厅等我,她是有任务在身的,受我爸的委托来和我谈保送的事情。保送审核已经进入关键阶段,他们要求我把握机遇、求真务实、坚持不懈、奋力冲刺,开创美好的未来。虽然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废话,我还是耐着性子听着,因为我是一个体贴孝顺的好孩子。我知道听完这些废话我不会烦死,但他们不说的话他们会憋死,官场人士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我妈说上海那边有一栋房子,是上海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半卖半送的,一万二一平方米价格的房子打折后只四千块一平方米,并且还带赊账。她说如果我去F大读书,出国之前可以住在那里,刚好房子的方位不错,离F大很近。生活真是无限美好,无论我想做什么事情,前面的路都铺得平平坦坦的,甚至连地毯都铺好了。
我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听她唠叨着,脑子里有意识地屏蔽掉太无聊的信息,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她看了一下手表,赶紧收拾东西,说:“我得走了,你自个儿好好复习吧,有事就喊陈姨,这段时间她都住在这里不回去。”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哦,妈,再见,祝你今晚好手气。”
她稍稍愣了一下,嘀咕一声“这孩子”,拿着钥匙拎着包,脚步匆忙地下楼去了。唉,我从小就过着这样的日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写作业玩游戏,自个儿吃饭自个儿睡觉自个儿疼自个儿,而他们一个出去应酬一个出去打牌,搁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美国早就被剥夺监护权一百零八遍了。
完成两套试卷,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一点了,我去冲了一下澡,拖着疲惫的身体趴在床上睡觉。按理来说,疲惫的人睡得都会很死,我却不是这样,一整夜我在各种冗长累赘的梦境里折腾不休,怎么也醒不过来。在每个高三学生眼中,睡觉应该算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但如果主人公在梦里老是扛大包拖粪车,这份幸福就来得有点沉重了。
'二十'学校生怕闹出什么丑闻
笔试成绩据说已经出来了,却没有公布,弄得全校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作为一个时代青年,我时刻准备着,时刻警惕着,立即打电话给我爸,询问事情缘由。几个小时以后我爸那边有了回复,他说保送审核确实遇到一点意外,不过和我没有关系,叫我不要担心。
“发生什么意外了?”我问道。
“说是文科班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笔试结果都是A+,专家组对女孩比较看好,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认定自己才更有资格获得名额,一口咬定其中有暗箱操作。”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和你又没有关系,你不要翘尾巴就行,把头埋下来好好上课,给审核组专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只得连声应允,心惊胆战地挂了电话,随即开始担忧起来。毋庸置疑,这场纠纷的男女主人公正是陈浩和简洁。我去向卫薇打听情况,她说陈浩今天没有来上课,具体原因不明,而他们的班主任也不知所终。我意识到简洁的保送名额可能有危险,单凭这两年多的考试成绩作为比较根据,她很难与陈浩抗衡,高一时没有划分文理科,她的总成绩被化学拖下很多。
我又私下里去找郑松询问,他证实了我爸的说法,陈浩以及父母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在学校教务处折腾,宣称要去市教育局甚至省招生办投诉。据说陈浩家在教育系统有关系,如果一直闹下去的话必定会天下大乱,但专家们也丝毫不松口,说陈浩的人文修养完全不及简洁。我知道,陈浩功利心理过重的面试让专家们不太喜欢,也许校园调查也让他丢了很多支持率,因为上次他争夺名额时的小男人形象着实让人失望。
傍晚时分我从学校行政大楼门口路过,看见陈浩和他的父母从里面走了出来,陈浩正义凛然的,他父亲唯唯诺诺的,他母亲则满脸霸气,仿佛刚刚血洗过行政大楼似的。陈浩指了指教学楼,说了一句什么,立即被他那暴戾的母亲喝止,他只得垂头丧气地跟着母亲走了。三人绕过一尊汉白玉的大象雕塑,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那器宇轩昂的架势使我想起一部电影——《超人总动员》。我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二楼校长办公室窗口的窗帘被掀开一条缝,校长大人探出脑袋往外张望,主管教学任务的副校长也露出那张大脸,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彪悍的一家人啊,平时看上去客客气气的,一旦牵涉到利益攸关的事情,马上进入全员警戒状态,这才是一个有活力的家庭啊。”郑松忍不住赞叹道,而我也表示认同。其实陈浩完全有实力一举击败简洁,拿下文科班的保送名额,但他在关键时刻被功利心熏坏脑袋,失态地维护自己的囊中物。他太聪明了,以至于忘记了一个道理:掌握绝对支配权的人们,总是愿意赶走严重护食的恶犬。
陈浩一家在学校里闹了三四天,保送名额的最终名单也一直没有下达,校方以及审核组似乎都有所顾忌,生怕闹出什么丑闻。我准备找一个机会与简洁碰头,鼓励她不要松懈,一定要拿到这个保送名额,因为我担心她为了不与陈浩翻脸而放弃这个机会——不用怀疑,她完全可能做出这种高尚且愚蠢的事情。我正在杜撰各种理由,却忽然接到我爸的电话,他没有提到什么重要主题,只是提醒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平时很少打电话给我,即使要找也要通过我妈,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忽然说:“你不要骄傲自满啊,现在情况不是那么稳定,你千万不允许出现浮躁的心态,这次你们学校文科班那个女孩的名额可能要被挤下去了。”
我的脑子一下子乱了,仿佛一帮疯子在我耳边敲锣打鼓,跺脚高唱,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电影电视剧里的角色一惊诧就要弄翻手中的碗筷瓢勺,这次我稍稍走神,手机也差点做垂直落体运动。
“可是,为什么呢?”我疑惑地追问道,我就不信陈浩家真的彪悍到这个地步,可以逆转专家组的决定。
“文科班那个男孩的表叔是财政厅的一个负责人,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位置,但是足以推动教育厅审查整个资格审核过程。”我爸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现在一定要慎言慎行啊,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我爸的意思,四十岁出头的官员正值如日中天,他现在面临提拔机遇,可以将头衔上的副字砍掉。倘若在陈浩表叔的干预下,教育厅重新审查整个资格审核过程,其中不可告人的部分必将公布于众,我爸在官场的对手也必定借题发挥,那将断送他的政治前程。我爸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校方也不会允许,专家更不允许,而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早点息事宁人。要做到息事宁人十分简单,将原本属于简洁的保送名额交给陈浩,这样一来,我可以如愿以偿,陈浩不再折腾,专家明哲保身,我爸继续稳中求进,却没有人在乎那个叫简洁的女孩失去了什么。
不,至少还有我在乎,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在乎呢?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我爸就不会参与暗箱操作,更不会因忌惮东窗事发而授意专家改变初衷,专家也可以坚持原先的决策,任凭陈浩家里如何闹都不松口。我挂了电话,回到教室里发呆,手下意识地重复写着简洁的名字,直到整张草稿纸都写满。我实在无法接受简洁保送落空的事实,这个名额对她而言是那么重要,而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她落选的根本原因竟然是我——我那么喜欢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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