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第97章

濯翊似乎能看清照片上齐锋围着花围裙，上面尽是调料的样子。连日来众人第一次看到了濯翊的笑脸，仿佛得了糖果的孩子，笑的几分得意、几分狡猾……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见到面了　长舒一口气~~呼呼（～　o　～）~zZ
、第七十二章　迷茫中的依从
齐锋感到濯翊正慢慢放松下来心中喜悦，暗道：臭小子！让我吃瘪的事你都记得！
“后来你辩论得了第一名，我送你一块玉佩。你知道吗？那玉佩是我师父给的，象征着……”
“福气和平安！”濯翊竟然开口了。
众人惊诧的看着濯翊，齐锋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你怎么知道的？”
“余寒告诉我的啊！是吧？”说着还望向余寒。
余寒面部抽搐着几乎忘记笑了，急忙应道，“对！对！”
突然气氛急转直下。
一股强大的气场灌入了每个人的心里，濯翊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齐锋的眼睛，冷冽而绝望，“你摔了！你亲手从楼上丢了他！”
齐锋一时无语，否认吗？那是事实！解释吗？从何说起，一并让濯翊回忆起那被抛弃的一幕吗？
“不是的，濯翊，我……”齐锋笨嘴拙舌的毛病又犯了。
“是你摔的！是你！你打我！你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你还杀人！你！”濯翊从他身上撑起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嘴里嚷嚷着，“你杀了他！你不是我爸，不是我爸！”喊着喊着泪水便夺眶而出，似乎力奇离去的那一幕又上演了，那种抽离感慢慢袭上心头。
——都是拜他所赐！
他怪我，怪我亲手摔了玉。那天濯翊走的决绝，齐锋曾经想那次濯翊是报着一种怎样的孤注一掷的心态才自己回家，又是怎样的绝望让他破窗而逃，走的那样的决绝。齐锋第一次有机会听到濯翊心中的痛苦绝望与纠结不舍，原来那一次还是伤得他那么深。
濯翊不再是上次受惊后只会恐惧的孩子，现在的他会控诉、会抱不平，所剩记忆里的那些委屈他也会表达。
“你太狠了！你太狠了！你居然这样对我，这样对他！”濯翊咆哮着质问齐锋。
“濯翊，爸不对，你别激动，别激动！”齐锋手忙脚乱起来，刚刚不是很好，这下怎么……
众人见状想插手又不敢，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天航的身上，“濯翊啊！天航！”天航指指自己认真道，“天航认识吗？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濯翊泪眼汪汪的看着天航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天航一片茫然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濯翊，不动啊，伤口裂开就不好了。来，告诉我，你说的他是谁啊？齐锋杀了谁？”天航隐隐推断出濯翊口中的他，若真是如此误会可是大了。
“是……是……”濯翊甩甩头，“他叫，他叫……”透过眼中的薄雾似乎能看道眼底通红的血丝，濯翊想不起只抬了手指着齐锋，“你！你杀了他！”
余寒随即会意，“濯翊，不是他，不是他，你看错了，相信我！”
濯翊望向余寒，几个声音交织在脑海里，濯翊止了哭声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濯翊，你是大脑受了伤，你一定是记错了，他没有杀人，也没有在你伤口上撒盐，一定是他去救你的时候你见了他记混了！真的！”天航说着不忘踢踢余寒。
“是啊！我们说的话你都不信了吗？你看看他，你不相信他吗？”余寒指指齐锋，恳切的看着濯翊。
而齐锋也静静的看着濯翊，眼神里满是期待似是在等他的回应……
濯翊抽泣了几声讪讪收回了手，那份小心翼翼和敏感畏缩让众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记得那个人规矩很多，濯翊强逼了自己收回眼泪，心里却止不住的恐惧和悲伤。他看看天航、看看余寒，最后目光对准了齐锋，正当齐锋想要惊喜的回应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时濯翊慌乱的低下了头……
——他，他不相信？！
——我？我……
齐锋伸手揽过他，不容抗拒的将他抱在怀里，那很小的畏缩还是让齐锋的心跟着疼，但他还是想抱着他，即使冒着吓到他的风险还是想抱着他，这几天只有齐锋自己知道他是怎么过的，每一刻都恐惧，每一刻都提心吊胆，看看怀里大气都不敢喘的孩子，齐锋安抚道，“濯翊，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会好的。但，我不是坏人……”
只一句不知为何又勾出了濯翊的眼泪，似乎怀里的孩子极力控制着，但还是洪水溃堤一般的流着，在场的人几乎都不忍再看下去……
“别憋着，想哭就哭吧！”齐锋轻轻给孩子顺着背，又生怕弄痛的他。
濯翊还是保持着那份僵硬，压抑的在齐锋怀里哭了好一会儿，之后便下了逐客令，这次“毫不留情”、“大发脾气”一位都不许留！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的退出房间，齐锋有些失神，“我，我不说话就坐这行吗？啊不！我坐那，那行吗？”齐锋指指最远的沙发。
“出去。出去！”濯翊大声道。
齐锋只能扶好怀里的孩子，给他抹抹眼泪，只有孟天昊懂，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懂，那双伸出去的手是怎样的轻柔和爱抚，仿佛想拂了他所有的哀痛。
齐锋不放心的嘱咐着，“我出去，我出去，你别激动，别哭了，好好躺着睡一觉啊！”
濯翊偏过头不理，眉毛又拧了起来，瞥见床头的药天航递过道，“濯翊，咱先吃药行吗？吃完我们马上走？”
等了良久，濯翊好不容易才抬起头，齐锋抢先喂了他，这才退出了房间……
濯翊静静的躺在床上，努力的把脑海里的碎片组装起来，可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通。身上的伤口跟着添乱，全都叫嚣起来，濯翊暴躁的脾气一起，大声的呼痛起来，贴在门上的几只耳朵急的直跺脚却不敢轻易入内。
之前濯翊病危即使醒来也无暇思考这些问题，如今头脑恢复清明，那些自我意志也随之回来，濯翊知道自己把很多事都忘记了，他仔细回想着齐锋的每句话，一一对照自己的思维，他仿佛看电影一样，看到自己主演的电影却不能将他们融入自己的思维，濯翊看看全身上下的纱布努力回想着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迷蒙中只知道有人一直在鞭打自己，后来就是倒吊着浸在了盐水里，终于让他解脱的是一片猩红的血色，想着想着濯翊的心里不明所以的翻腾起来，那种悲伤似乎将他吞噬，那种哀痛似乎经他湮没。
不知过了过久，终于听不到一丝动静，孟天昊轻轻扒开一条门缝只见到了儿子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朝里侧卧着，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深思着什么。
孟天昊有些紧张，一方面怕儿子记起过去的事再次拒绝自己，另一方面又期待转过身的是健康的儿子。
“出去！”声音不似之前的强硬，隐隐还能听出他哽咽的声音。
“珏梓，你还没吃午饭呢！要不要……要不要……”夏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濯翊不好动弹，只歪着头看看夏灵，微微皱眉随即舒缓，“你，你……我记不清了……”
“没关系，没关系，先吃饭好不好？”夏灵忙活着将粥倒进碗里捧着靠近濯翊。
濯翊怔怔的看了看，又转过头不知自顾自的想什么去了，眼睛一张一合，濯翊就又被抱了起来，“不饿吗？我喂你！”
濯翊抬起头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又及时避回了视线，他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很熟悉，甚至有些贪恋，但脑海里不断出现的背影却和眼前的人重合，让他直觉认为眼前的人有两面，他的负面太过阴冷、太过陌生尤其他杀的是对自己太重要的人，那人是？是……
“不想了，濯翊咱不想了，先喝粥行吗？”齐锋的话似是拥有魔力让人难以抗拒，众人惊讶一碗粥竟是丝毫不费力气就喂了下去。
濯翊的心里仿佛分隔了两个世界，在最近的世界里是触手可及的温暖，是本能的依赖和信任；遥远的那部分看不透彻、抓不踏实，却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那完全重合的背影不可原谅。
濯翊身体虚着容易疲累，思考辨别这些事实似乎消耗了他极大的精力似的，此刻思维正不自知的跳跃回自己的世界，“天天喝粥，我想吃肉了！”濯翊小声嘀咕着，却依旧没逃过齐锋的耳朵。
“肉太发了，等你好了想吃多少都行啊！”齐锋哄着，又把孩子往自己身上揽了揽让他待的更舒服。
濯翊没想到自己念了出来诧异的看看齐锋，看到熟悉的宠溺的目光，濯翊心里一动却不懂了这种情绪。
“濯翊，想不起咱就不想了，总会好起来的，只是暂时病了不要怕啊！我……我不是坏人……”齐锋生怕孩子怕了自己，那种刺耳的尖叫声简直令他难以承受。
“……”濯翊。
被那种熟悉感牵起的思绪正有所依附的时候……
“珏梓……我……”孟天昊犹豫再三却只唤出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