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相思》第72章


她还未仔细想好,甚至连劝解谢芸的话也未说出口,那把匕首已经毫不犹豫地朝她的心窝捅去,直直地扎进她的心扉。
这一刻,穆青暖疼得脑袋一片空白,却死咬着唇,忍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也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在谢芸面前轻易落泪。
望着穆青暖血染衣襟的惨状,谢芸笑得越发好看,眼里却透着恨意和悲伤:“都是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穆青暖,我恨不得早些亲手处决你!也是因为自己想亲自下手,所以我只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而不是毒药!”
穆青暖扯了扯嘴角的笑容,淡而忧伤。她一直以为,谢芸再怎么迫害自己都是被因为入宫为妃不愿与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甚至谢芸所做的一切,她都责怪是后宫的错,是后宫让一个善良的女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她不由有些动摇,是不是她把人都看得太过善良……
穆青暖虚弱地倒在地上,开口轻笑道:“谢芸,你还是晚了一步,把我杀了又如何,你还是与后位无缘了。我一死,段宵必会派人追查,必会查出你是装疯卖傻……”说着,她笑了,“他必会为我报仇,今日你对我所做之事,他必会百倍还之!”
谢芸嗤笑一声:“父亲已经和段宵势不两立了,我怎会还继续留在这里。待父亲攻破皇城,段宵最后还不是任我宰割。他捏碎我手臂甚至害我不惜毁容保全性命的做法,我会一一还到他的身上的!”
穆青暖垂下眼,虚弱疼痛无比的她只觉得说上一句话便要气喘几分。
“我说了,你还是晚了。段宵设局亲自手擒谢振平,想必外面早已流言四起,谢振平与东沐密谋一事……”说道一半,穆青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想到,谢芸将药下在了水壶里,而她大意地将水杯递给了段宵。段宵他……会不会出事?!
她捂着胸口,血因为激动不停地咳在地上。
谢芸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却突然又镇定了下来,她自信灼灼道:“你知道那份遗诏吗?”
穆青暖疼得已经挪不动嘴唇了,只听谢芸冷笑了一声又道:“段钰已归,又拥有先皇遗诏。父亲是辅佐帝王正主的,怎会是要让西锦覆灭的人呢。东沐大军到来,只不过是帮助段钰消灭密谋夺取帝位并弑父弑兄的叛党段宵。你说民心向着何处?”
“段……钰……?”穆青暖颤着唇不确定地反问。
“自然是西锦前太子段钰。”谢芸闪了眼睛道。
穆青暖完全被谢芸那句西锦前太子段钰给惊呆了,胸口的疼痛使她的头脑发胀,一瞬间理不清头绪。
算准了段宵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侍卫都在华容殿外围,并不在这个房间的外面,所以此时无人会发现这里的动静,谢芸便站在重伤的穆青暖身前冷嘲热讽了一番。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听闻外面有脚步临近,她猛然一惊,连忙又在穆青暖的腹部补了一刀,随后就如幽灵一般,消失在华容殿中。
穆青暖静静地望着不知为何突然返回的段宵,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
他没事,幸好。若是因为她递过去的那杯水,段宵因此遭遇危难,她即使死了也会不断地责怪自己。是自己失误,轻信了谢芸。
段宵的神情十分疲惫,神色憔悴,他慌张地冲进了房内,在看见倒在血泊里的穆青暖时,眼睛猛地紧缩了起来,一阵恐惧涌上他的心头。他急忙朝穆青暖走去。
“青暖?青暖?!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那些侍卫呢,那些宫女呢?宫中已经松懈到随随便便就让人闯入寝宫刺杀吗?
穆青暖拉耸着眼皮,只觉得力量似乎就这样离她而去,但是即使这么瞧着他,便觉得思念有如潮水,汹涌滂湃袭来。明明也才刚分别不久。呵……她不由想着,或许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她……突然……好……不舍……
穆青暖还未出声应答,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滑落,眼泪也啪啦啪啦不断地滚落。她的脑子一阵昏沉,只觉得眼皮开始沉重,蓦然觉得双臂一疼,竟被段宵紧紧地抓住。
穆青暖睁开眼,便见段宵紧紧地抓着自己,动作小心翼翼也不失温柔,神色紧张无比。“青暖,是谁伤你如此?”
段宵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谢芸是吧!是她在茶里下药!”能靠近穆青暖的人都是段宵极为信任的,除了装疯的谢芸。所以不是她还会有谁!段宵紧握着双拳!
刚才,他暗中设了局准备生擒谢振平,然而在局布好不久,他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身体软绵绵的一丝功力都使不出来。他连忙锁了几处大穴,用内力把残留在身体里的药物逼出。
自与穆青暖分别后,他并未进食,唯一无防备的便是在穆青暖那里喝了一杯水。但是……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是穆青暖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下药害他的。那唯有别人事先在水里下了药,想要害穆青暖,或者,想要借着穆青暖的手下药害他。
一想到皇宫里还如杀招等着穆青暖,段宵连忙丢下了精心准备的局,马不停蹄从外面赶回,直奔华容殿,谁知,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太医,快来人叫太医。”见外面久久无人应答,段宵跑到华容殿外抓着一个宫女吼道。
“青暖,没事的,我帮你包扎伤口。”段宵为穆青暖点了穴止住了血后,将穆青暖从地上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而只是这么轻轻一放,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鲜血。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手也有些颤抖,“我会杀了谢芸!让她尝受千万倍你所受的痛苦!”他捧在手里舍不得伤害的人儿竟被谢芸害得如此狼狈!让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穆青暖想对他笑一笑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多严重,可是连嘴角上扬的力气也没有了。
段宵凝神为穆青暖止血,比帮她将体内残留的药物逼出。穆青暖软绵绵地躺在他的身上,双眸紧闭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血才慢慢止住。这时,穆青暖猛地睁眼,重咳了一声,一滩鲜血在地上触目惊心。
谢芸下的便不是什么致命的药,因为无色无香,类似软骨散之类的。所以穆青暖并没有发觉,而段宵从未想过要提防穆青暖手中递来之物,所以也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就一仰而尽了。
见药物逼出,段宵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大半。他刚才在全身无力的情况下为自己散尽药力,此时又运尽了全身的力量为穆青暖散药,额头因而布满了汗水,整张脸也苍白了下来。
“青暖没事的,太医马上就到了。”段宵虽这么宽慰着半睡半醒的穆青暖,然而自己心里却早已将许久不来的太医千刀万剐了。他所不知的是,今日在太医院值班的是曾经为谢芸就诊的徐太医,而徐太医早已和谢振平勾结,此时得到消息,更是有意拖延。
突然,段宵眉目一寒,轻轻地将穆青暖放平在床上后,向门口走去。门何时关上的?他为穆青暖治疗时没有分心,因太过专注竟未有发觉这个。
突然门缝下烟雾弥漫,段宵咳嗽了几声快步朝门走去,想推开门看看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然而门纹丝不动,竟然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段宵气恼地用力地砸了一下门,突然手一烫,他后退了数步,寒目凝锁着门缝下渐渐涌起的火焰,他怒喊道:“谁在外面?”
“哼,是我。”谢芸在外面拿着火把冷笑着,“华容殿附近的人早已在你神不知鬼不觉中换成了谢家的人马。我装疯多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穆青暖杀死,让你心乱后,自己趁乱逃出宫外。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穆青暖在这个绝对不会回宫的日子回来了。甚至还全心投入为她治疗,倒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阴险女人!”段宵怒骂。
“你准许自己装傻,难道还不让我装疯,我只是学陛下你的招数罢了!”
谢芸嗤之以鼻,随后她将所有的稻草堆在了华容殿四周,望着熊熊燃起的火焰,笑得双眸发红。
“段宵,你今日就命丧在此吧。”她将手中的火把朝门一扔,跟随着几个人朝华容殿外走去。她的嘴角浮现着得逞的笑意,仿佛段宵和穆青暖必定命丧于此。
“谢芸,待我出来后,必是你的死期。”段宵望着熊熊火焰阴沉下脸,思绪不顶。穆青暖重伤严重,虽然点了穴勉强止住了穴道,但不宜剧烈移动,否则伤口会再度崩裂。
他叹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察觉不妙回来了,幸好这里是华容殿……否则后果他不堪设想。
段宵转身,见穆青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亲亲吻了下她的唇,呢喃道:“没事的,有我在。”
穆青暖柔了柔眉眼,应了一声后,又缓缓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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