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女侯》第164章


中。为了给拓跋彦尽可能地争取政治资源,平南王妃之妹被嫁与当年拓跋珑阵营里头的右相章栋之子,结果拓跋珑坏事之后章栋与其子皆身亡,留得小贺兰氏守寡至今,孤苦无依,尚是二十多岁的年华,看起来却像是年近五十的妇人。
可谓贺兰氏全族都是躺在功劳簿上的人。贺兰皇后本性并不是多么恶毒之人,也并非不容人,这也是为何当年像剑兰这样的靖安官家少女皆想嫁与平南王的原因。但是必须保证她正宫的地位,必须保证她的儿子将来登上帝位,这才偿还得了她贺兰一族所付出的的代价,即便其父已经在朝中地位显赫。
青樱托着象征着帝王身份的玉佩先行下了鸾车,一步一步行至太子伏礼面前,庄重道:“皇上口谕,百官辛劳,不宜在此久候,请太子代朕在太仪殿宴请群臣。此番获胜实属列祖列宗庇佑,朕已许下宏愿,回宫沐浴更衣进宗庙祭祖后再设宴遍邀百官。”
伏礼见是青樱,能耐得下性子等她说完已经是素日里他母后教导的修养了。她话音刚落他便腾地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青樱道:“为何孤的父皇不亲自下鸾,反要你来呢?”说是杀气腾腾也不为过。
在此之前,对于贺兰皇后来说一切皆顺遂,拓跋彦并非一个头脑不清醒的人,即便他亦有六宫佳丽,亦有妃妾所出的庶子,中宫之位和太子伏礼的嫡子身份却是无人可动摇的。靖安十二宫尊卑有序,亦无专宠专房之事来徒惹是非,一向是祥和的。
然而慕容青樱的出现显然是在这一潭静水当中投入了一粒石子,她的过往种种本来就有着无数的传说,是狐妖,擅媚功,曾在南朝为贵妃,流落民间……哪一样都足够靖安十二宫的主子们视她为妖魔,更何况皇上看她时无意流露出来的缱绻之意,她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入宫居住,皇上几乎日日要去她的住处逗留一会。
若是只是如此,贺兰皇后也并不放在心上——她的夫君既是帝王,总有一两个心头所爱的女子,只要莫要危及了她中宫的地位便罢。然而拓跋彦对那慕容氏显然不是只以妃妾的态度对待,不仅身为外臣令她入宫居住,这已经是大不合祖制,更是一举便封她为侯。
此人对于大魏基业有何功劳,竟能一步成侯,须知皇后族中也不过其父封了侯罢了。
这未免不让她疑心起来。素日里瞧皇上与那慕容氏的光景,万一哪天情不自禁又机缘巧合下得了龙种,只怕那慕容氏就会有不一样的心思,想要取而代之也说不定。
皇后既然如此想,宫中朝中顿时便微妙得剑拔弩张起来了,伏礼虽然年幼,却并非愚钝之物,自然也能体会其母后之意。
青樱丝毫不惧,平视着这不足十四岁的少年道:“皇上御驾亲征,风尘仆仆,此时若下鸾,难免在群臣面前损失了皇家的威仪,殿下怎会没有虑到这一点?”这个孩子眼睛晶亮,又炯炯有神,聪明伶俐是不缺的,只是有些莽撞了些。
伏礼听了,哼了一声却无法反驳,瞥了一眼青樱手中的玉佩道:“我父皇的东西,你做什么拿着?”说着竟当着众臣的面要去抓抢玉佩。
青樱身形如闪电,广袖盈盈,向后平退了好几步,地上连一丝尘土都没有搓起来。不远处跪着的文武百官有的已经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这越发让伏礼面上涨得通红,冲动得指着青樱大叫道:“太子是储君,你说了半天的话竟也不跪下,可是大不敬!”
“伏礼,不得无礼。”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十步处的銮驾中传出来,立刻便把伏礼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喃喃道:“父皇……”
青樱心中一紧,他此刻若是下车,必定能让人瞧出异样。
那声音十分平稳,只不过透着一丝疲惫,带着淡淡的责备道:“见玉佩如见朕,太子是要朕也跪拜么?”
伏礼闻言连忙跪下道:“儿臣不敢。”
这才让开道来由着銮驾过去。
青樱一回到车上,只见拓跋彦面色比方才还要又白了几分,不由得又是责怪道:“你一直伤口未愈还这么用内息,是不要命了么?”
他微微一笑,“我不能看你为难。”他甚至龙纹常服都没有穿,反而一身湖蓝色的锦缎十分服帖,跟靖安城中的翩翩公子没有两样,竟不知是衣裳装饰了人,还是人装饰了衣裳。
青樱心中一疼,为他倒了一杯水递上去道:“你不为我解围我也有办法的,何苦耗自己的内力,你须知你此次受伤着实不轻的……”岂止是不轻,那一箭上也不知有什么古怪还是怎的,彦到现在还时时的发热,也难以吃下东西,全靠参汤吊着精神。
颍川之言:爱情有千百种,因此百转千回。静夜里,灯火稀落中,秋雨中,海风中,灯火璀璨中,人潮人海中,哪里都有不一样的故事,但都是爱。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千古风云一传奇9
拓跋彦接过来道:“正是因为我知自己的伤势,所以方才才要替你解围。倘若我有个——”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青樱断然截住道:“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没有的事!”
世间总有个人,可以不相守,但是必要知他安好。
“不过是箭伤而已,你通身上下莫说没有十处伤的?别说现在是九五之尊就金贵一些了,区区箭伤又怎能奈何得了你?”她说得极为豪迈,然而还是压不住声音的微微颤抖。
拓跋彦听了并不与她争执,只是笑着听,眼眸泛出柔和的紫光,青樱一触之下竟觉得是世间难以比拟的美好,顿时连呼吸都屏住了瑚。
两人是心知肚明的铄。
贺兰皇后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看在拓跋彦眼中,又是另一层色彩,他的态度在皇后心中,便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如此,如此。人生总是因为第一个没有说出来的误会引发到最后无数个不可说的不能挽回。
三月初一抵达的靖安,三月初十便下诏令太子入朝参政,赐婚中书郎将胡湃次女为太子妃,因两人皆年幼,可在太子妃两年后满十五岁再行圆房。
胡湃此人,算不上豪门望族,不过却是先帝在时的前朝状元,当年的才情诗名是名满靖安的,家中的子女受其家风熏陶,皆能出口成章,几步成诗,这在靖安的官宦中是早已闻名的。
皇后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从来皇子大婚,从亲家的权势上便能看出其父皇对他们有多大的期望。大魏一向以武立国,能在手握兵权的将领中选择一个亲家是最如意的。
然而此事,拓跋彦并没有采纳她的意见。
伏礼见过胡家次女的画像,是一个宛如扶风弱柳的女子,极清淡的妆容和素净的打扮,与他打小见的花团锦簇迥然不同,顿时眼睛一亮。
见他母后不甚喜欢的样子,他心中已经开始担心胡氏嫁过来之后受委屈,这日请安之后便趁机进言道:“……儿臣幼时顽劣,近年来对诗书上也颇有用心,听闻胡大人家中人人满腹经纶,儿臣想这桩婚事也未必不好,母后何必为此愁闷不展呢?”
贺兰皇后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只见他脸上还有掩不住的喜色,心中忍不住叹气,像伏礼这样心机不算深沉的孩子,若是再没有外戚的辅助,将来那慕容氏要是安分便罢,倘若要是耍了什么花样也得一个龙种,只怕伏礼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安身之地。
一念至此,心中顿时觉得那偏安一隅的慕容氏简直如同猛虎一般。她素来就不喜欢慕容青樱,好在青樱也不是后妃,无需来向她晨昏定省,不必时时相见。
然而,她已经决定,明日屈尊去探望慕容氏。
这也不算没有名目吧,皇后暗自里想道,毕竟南征归来,皇上刚刚又嘉奖过慕容青樱和颜超羽护驾有功,擢升颜超羽为太子少傅,去道个喜也不是不行的。
然而这日晚间的一个消息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皇后身边服侍的人都觉得有些莫名,皇后晚膳的时候尚且愁眉不展,到了就寝的时刻便一直面含微笑,甚至一时高兴就把一串前日里南海侯刚刚进贡上来的淡粉珍珠链子赏了人。
青樱此刻也正准备就寝了,落梅带着两位小宫女将一个木桶抬进了寝房,落梅试了试水温后笑道:“刚刚好呢,等奴婢把药粉放进去小姐就可以泡了。”
青樱看着浸入了药粉后渐渐变成棕色的水,屋中弥漫着浓重的中药的味道,她慢慢将双脚放了进去,只是有些不经心道:“泡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效果,我看你也别忙活了。”
落梅撇撇嘴道:“那怎么行?这个方子还是奴婢来之前特地找了苏太医问过的,悄悄夹在小衣里带过来的。况且苏太医说了药粉泡脚的办法本来就是要长期坚持的,小姐可不能没有耐心。”
说着伸手入水替她按摩足底的穴位,青樱知她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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