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皇后传》第98章


“不必瞧了,我命不久矣。”慕容子宣轻声出言,带着无奈,却似有些释然,忍不住又咳起来。
纳兰颜之不忍,连忙说:“瞧瞧也好,宫里头的太医到底高明些,且在配些药服一段日子便会好了。”
“你是在愧疚吧?”慕容子宣缓缓坐起身子,双眸似是蒙上了薄雾的一弯湖水,就如那半月湖的婉然朦胧,凄哀哀的透着些伤怀。
我是愧疚,纳兰颜之的指尖紧拈自己的裙摆,心里虽应诺着却一言不发。
慕容子宣浅浅一笑,随即又在锦被那处不知在寻什么东西,很费劲的拿出那块碎掉的紫玉,放到纳兰颜之的面前,轻言:“我都是真的,你明明就知道,否则你不会觉得愧疚。”
纳兰颜之怔在那处,不知该如何作答,怯怯的伸手去接那块紫玉,却被慕容子宣紧紧握住指尖,慕容子书瞧见要发火,却还是忍住了,他无需对一个将死之人动气。
“七王爷好好保重,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纳兰颜之挣脱掉他冰凉的手指,轻声宽慰。
她对他终不是爱情,终不是的。
“就算你眼下爱的是慕容子书,但要说你第一个爱的人一定是我。”慕容子宣双眸通红,一字一顿出言,“你是因为恨我才不戳穿我,好在最后给我一刀,知道那样才可以让我最痛。”
纳兰颜之倒抽一口冷气,未有说是也未有说不是,但此话听到慕容子书的耳朵里却是尤其的尖锐,很是讽刺!
“颜之,若说我当初不争皇位,与你浪迹天涯,你会同我一起嘛?”慕容子宣紧抓住纳兰颜之的衣袖,双眸含雾,静等答案。
秋风瑟瑟,似是带着些哭泣,吹在耳边是那般的疼。
纳兰颜之沉默了许久,终究未有答言,只是明眸里起了水气。
慕容子宣似有些慌张,期期艾艾又言:“回答我,趁我现在还听的见。”
他不咽下口气就是要纳兰颜之亲口对他说,拒绝他或是接受,他都要知道,否则走在黄泉路上都不会安心的。
不止他,连慕容子书也似在等纳兰颜之的作答。
纳兰颜之思量一番,轻启红唇,略带些沙哑:“会的。”
慕容子宣笑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万千光华的俊颜,他轻抬起手,想去摸纳兰颜之的脸颊,只差一点便能碰到却滑落在榻沿之上,眼角处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睡了,从此长眠不醒。
泪落在嘴角,尝出咸咸的滋味,才让纳兰颜之发觉自己己是泪流满面,她将那紫玉放置慕容子宣的手里,护着他冰凉的手紧紧一握,便提裙起身往院子里头去,却发现那里有一株独立的海棠。
海棠?
那一日海棠树下,她跪地回眸而望,
先入眼的是慕容子宣那双黑漆如墨的邪媚凤眸,微微上挑,似是一江春水,张扬着与众不同的轻挑,却又不似在轻挑,晕化开无情似有情的妖娆,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个弧度。
他着一身暗红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兰花式的紫玉,下垂紫色流苏。
恍如隔世,如今厮人己逝,失了生机。
纳兰颜之一手扶着海棠树,一下跌坐在地,泪如雨下。
慕容子书直往纳兰颜之那边去,将她扶起来,紧紧拥在怀里,轻声言:“你不要听他一派胡言。”
对子宣,那是未爱先生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九章
慕容子宣的葬礼是按照亲王礼仪入葬的皇室陵园。
七王府己是空府一座,却也不是,还住着七王妃,但她却早己被慕容子宣休了,可她宁死也不肯
走,半疯半巅的在院子里头自说自演。
她爱五王爷,因嫉妒心而要加害纳兰颜雪,却害了慕容子宣,最后落了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自那次,纳兰颜之与慕容子书又是一月未见。
“公主,外头都己打烊了,还要出去?”络月一面撩起纱幔一面轻问,端着一碗甜口放置纳兰颜之的面前。
“去瞧瞧吧,我闷的很。”纳兰颜之轻言,随即便往外头去。
正是因为打烊了,她才好出去去透透气。
店小二正在收拾,望络也在帮忙打理,纳兰颜之坐在靠近戏台子前的桌子边发愣,暗念着该想些什么新花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
突而听到后门那处有吵闹声,却听漠雪出言:“赶紧的打发出去,我们这里不收伶倌。”
纳兰颜之心生好奇,便起身往那里去瞧,轻言:“何事啊?”
漠雪一见是纳兰颜之连忙出言:“有人说要卖个伶倌,可我们这处又不是这样的地方,正要打发他们走呢。”
只见那伶倌浑身脏兮兮的,穿着布衣滥衫,一张瓜子脸上抹的跟个大花猫似的,只是一双明眸亮闪闪的,却也瞧不仔细他到底生成个什么模样,纳兰颜之轻笑:“你这是在卖伶倌呢,还是在卖乞丐?”
那卖主一听纳兰颜之这般说法,连忙出言:“他是欠了我的银子,若说老板想要,便花五百两黄金买了去吧,细皮嫩肉的紧呢!”
“你好大的口气啊。”漠雪冷嗤一声,“张口便是五百两黄金,打劫呢!”
纳兰颜之不以为然,上下又细细打量那被卖之人,轻问:“你唤什么名字?”
“木颜。”清雅的声音悠悠传来,低眉垂眸,似是有些紧张。
“你会什么?”纳兰颜之又问。
“谱曲作词。”木颜小声出言。
纳兰颜之颌首,便对漠雪吩咐:“去拿五百两黄金来,我买了。”随即便大步进了里头,暗念着明儿个先让他谱些新曲出来,也是该弄些流行曲了。
漠雪却惊的目瞪口呆,暗念自家主子现在是越来越阔气了,五百两黄金竟买回来一个男人。
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回帐房去领银票。
而络月则是领着那个叫木颜的男子去后院清洗,又让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带进纳兰颜之的院子。
纳兰颜之就是活的惬意,此刻正在软榻边品茶吃点心。
“多谢东家救命之恩。”木颜向纳兰颜之作了个揖,不敢直视,一副羞涩的模样。
这一洗干净,却真像是一个白皙粉嫩的小伶倌,生的也好看,只可惜纳兰颜之不好这一口。
纳兰颜之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轻笑着出言:“这几日你替我谱几支曲子,要新的,从未传唱过的。给你三日时间,可好?”
“木颜自当尽力。”木颜微微福身,笃定应诺下。
纳兰颜之甚为满意,只浅笑着:“你先去休息吧,三日之后我便要听新曲子。”
木颜垂眉称好,随即就被黎夜带出了院子。
漠雪有些耐不住,连忙出言:“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公主何必要买他。”
“我相信他谱的曲子确实不错。”纳兰颜之端起桌上的茶小抿一口,说的漫不经心。
望舒在里头铺被褥,将几个新的香囊挂在床榻之上,便转身出来对漠雪言:“公主自有道理,你又何必恼。”
漠雪冷哼一声:“我看着他就觉着奇怪,为何非到我们家的楼来,何况他生成那副模样,只像个世家公子却一点不像是做面首的。”
纳兰颜之浅笑,随即就往里头去休息。
望舒对着漠雪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便替纳兰颜之将门阖上,一道离去了。
要说纳兰颜之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那叫木颜的小伶谱曲确实有一手,很是动听悦耳,且又能朗朗上口,这第一支曲子便惹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唱,以此慕名来听曲的人便是更多了。
倚仙楼的生意更是好上了一层。
而此刻正在上书房批奏章的慕容子书甚是不悦,衣袖一挥就往靠窗的软榻上就坐,拿起下人端上来的茶便连喊太涩。
哪里是茶水太涩,根本就是他心里有口气咽不下去,又出不来。
他身边的周公公福身弯腰,轻声出言:“依奴才之见,还是想办法让公主进宫才是,至于这凤位,也可从长计议。”
是了,慕容子书一心一意想让纳兰颜之做皇后,故而才迟迟不肯册封她,眼下一瞧却是不能够了,明目张胆的花了五百两黄金买了个男人回来,还日日与他一同弹曲吟唱,成何体统!
走了一个慕容子宣,竟又来了一个小伶倌!
慕容子书一言不发,手里捏着棋子沉思,随即又言:“不是说李尚书的女儿到了进宫的年纪,准她入宫,就封她为贤妃。”
那周公公一听此言,就知自家这皇帝是想刺激纳兰颜之呢,此二人也确实滑稽,明明都念着对方,却又偏偏找些气受。
但他终究是个奴才,也不能言明,只能应诺:“是”。
慕容子书越想越生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肯让她花了五百两黄金买下来!
这一夜,纳兰颜之倚在靠近戏台子前的桌子边品着茶吃着小点心,一面瞧着上头的木颜在弹琴。
实在是首好曲子,五百两买他回来也不亏,至少这几日赚的也不止这些了。
纳兰颜之突而觉得他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来,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轻言一句:“你倒是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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