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第192章


不过,托乐思齐的福,现在她母子不仅没有被送官,倒而因认出乐思齐是小郡主,有功于威武王府,威武王爷吩咐赏她一所小院,让她母子居住。
想必,要让她供出玉坠被卖掉也不难。
叶夫人却认定乐思齐是冒牌货,威武王府拿不出玉坠,又使人道:“既是定婚信物,自然以信物为尊,若没有玉坠,徐国公府断难以迎娶。”
她是徐国公的母亲,说话自有份量。
威武王妃无法,与王爷商量来商量去,又传阿娥与老杨进府询问。阿娥瞠目不知所以,老杨却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什么玉坠。
威武王妃无法,只好亲至徐国公府求见两位夫人。
芮夫人笑眯眯的,道:“既是头面已失,那也无法,老身理所当然不能强求。”
叶夫人翻了翻白眼,心道:“在报国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有玉坠不能强求?”
那时苏玮发现女尸颈上没有玉坠,皇帝便下令让威武王妃进京。她想以雷霆手段把叶黛儿娶进府,芮夫人不仅不同意,还趁机夺了她主持中馈的权力。现在却说什么不能强求,叶夫人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既是以玉坠为证,自然须找到玉坠。”叶夫人不咸不淡道。
威武王妃诚恳地道:“夫人,玮儿与芊儿自小订亲。这门亲事,还是老徐国公亲自订下的。现在老徐国公业已不在了,难道你不想完成他的遗愿么?”
不提起苏艺还好,一提起,叶夫人气往上冲。他可是没有半点夫妻情份的啊,只想攀高枝儿,一点不为她娘家着想,硬生生断了黛儿的春梦。
威武王妃见她脸色倏变,就知坏了,说错话了。虽然哪里说错不知,说出的话却已无法收回。
钦天监已择了吉日,就在八月十八,眼见得只差七八天了,叶夫人还是不松口,不要说威武王爷夫妇,皇后也着急了。
“这可怎么办好?”皇后对皇帝道:“臣妾想劝劝她。”
女方可是皇家,纡尊降贵低声下气去求她吗?皇帝断然道:“由得她去。最多以后再挑好日子就是了。”
钦天监领的是皇帝的工资,再挑几个日子又怎么了。
皇后道:“先是芊儿掉落山崖,接着又有有心人冒报女尸,总是一波三折的。臣妾想着,尽快把婚礼办了,也好了结这桩婚事。”
可不是,只要娶过门,叶氏也就死心了。皇帝沉默不语。
叶氏接到进宫的口谕,直接对传旨的内侍道:“臣妾病了,病体沉重,无法进宫,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也没个辛苦费,没一口茶喝。内侍复旨,自然没一句好话,把叶夫人活蹦乱跳,一点不像病人的样子着实描述一番。
大局为重,皇后只好忍了。犹豫了两天,一咬牙,摆驾徐国公府。
几天来,苏玮每天晨昏定省,恭敬得不行。每次来,叶夫人都淡淡道:“知道了,让他回去吧。”竟是见都不肯见。
芮夫人接了皇后凤驾,齐往上房。叶夫人装病,躺在床上。脸色红润,却故意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道:“臣妾怕是不行了,臣妾若是死了,小郡主也可大红花轿嫁进府来。”
这是说芊儿逼死她吗?皇后的脸随即沉了下来,与芮夫人及苏玮闲话一会,很快摆驾回宫了。
芮夫人劝叶夫人:“自古以来,君君臣臣,君臣名份不可乱。皇后到底是君,怎会受你如此冷落?玮儿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黛儿的生母是蔡氏,亲疏有别,你可拎得清才是啊。”
什么时候皇家会低头?历朝历代,不听话的臣子什么时候会有好下场?如果不是爱惜苏玮这个女婿,叶氏又是苏玮生母,大义摆在前头,她怕是早死一百次了。
叶夫人牛脾气发作,道:“我活到现在才死不算早夭。”
芮夫人长叹,道:“玮儿呢?徐国公府呢?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徐国公府在你手里断送?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你可是苏家的媳妇!”
叶夫人微微意动,想了想,别过脸。
芮夫人佝偻着腰离开,在丈夫灵牌前点一柱香,絮絮叨叨地埋怨了半天:都是他瞎了眼,才娶了如此的儿媳妇进门,眼见灭门在望,全是因为这个儿媳妇。家门不幸,却是死鬼当年为苏艺定下的亲事,不怨他,怨谁?
已搬到威武王府住进小郡主的闺房,乐思齐努力适应新生活的同时,接到苏玮派人送来的信。
不得婆婆承认,这婚礼如何举办?以后的小鞋谁受得了?可是叶夫人的心结没解开,怕是事情没那么好办啊。
乐思齐换上旧日衣裳,带了冬儿秋菊两个丫鬟,回了徐国公府。
“怎么,皇家教养出来的好郡主,花轿没有迎娶,就自己跑来了吗?”叶夫人冷冷道。
乐思齐裣衽行礼,叶夫人侧身避开,道:“老身受不起。”
“夫人。”乐思齐道:“思齐在徐国公府一住年余,全凭夫人照料,思齐感激不尽。这礼,夫人受得。”
叶夫人冷笑道:“任你舌灿莲花,没有玉坠,休想嫁进徐国公府。”
乐思齐道:“黛儿与我相识年余,与国公爷更是青梅竹马。她嫁去文家,我理该随个份子。景福楼以后计划在各地开分店,不如,我预支未来三家店百分之二十的红利,做为随礼,您看可好?”
三家店的红利?叶夫人两眼一亮,脸上闪过喜色,随即冷哼一声。
外人不知楚国公府入不敷出,她如何不知?叶黛儿不肯嫁,叶征由着她去,很大原因便是拿不出嫁妆。
“夫人考虑考虑。”乐思齐也不多说。
第196章 洞房(大结局)
景福楼已成京城中文人墨客聚会的场所,行脚商到此,反而显得格格不入。方滨怂恿乐思齐在城内再开一家分店,贾涵也说可以。乐思齐委派方滨在城内寻找可供开店的地儿,不拘现房还是空地,只要地点好就行。
叶夫人还是没能松口。受了景福楼红利的诱惑,楚国公也来劝自己这个妹妹,叶夫人反而把兄长训斥了一顿,说他:“目光短浅。”
怎么就目光短浅了?有三家店百份之二十的红利,叶黛儿能风风光光出嫁不说,以后在文家可就横着走了。文家指这着红利,日子就能过得很滋润了。
妹妹自小充做男儿教养,被祖父宠坏了。叶征连带着把祖宗也埋怨上。
转眼间,京城第一场雪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秋菊收拾乐思齐的衣裳,道:“郡主,王妃新做了好些送过来。您看,往年的旧衣裳,是不是都不要了?”
乐思齐放下书,道:“旧的送人吧,别浪费了。”
穷人的衣服补丁加补丁,她的旧衣服可还半新呢,再穿个三五年没问题。
秋菊答应了一声,喊冬儿:“过来帮着收拾收拾。”
冬儿是跟郡主从顺庆过来的,这些旧衣服要怎么处理,还是照她的意思好了。
“这件不要。”、“这件留着吧。”冬儿从樟木箱里一件件拿出来看,一边看一随手处置。
突然“咚”的一声响,一件物事掉了下来。
冬儿弯腰捡起来,惊讶道:“玉坠。郡主,那时候你还说这玉坠真漂亮呢。”手捧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给乐思齐看。
小小的玉坠在冬儿手掌心,乐思齐拈起来,思绪一下子回到穿越过来那个初夏。在顺庆卖烤地瓜,炭火烤得汗津津,粘糊糊的难受,便收起来了。那时冬儿还是一个小乞丐。才到雅居小筑呢。这玉坠,是让她收起来的吧?后来事多,便忘了。
阴阴的天,光线并不强烈,可是通透的玉坠,似是能穿过光线,在光线下,透明一片。
“我给郡主戴上。”冬儿净了手,把丝绦系在乐思齐脖子上。
秋菊凑上来,叹道:“真好看。”
领口里凉凉的。乐思齐把玉坠扯到衣领上。修长的脖颈。月白的领口。衬上通透的翡翠,夺人眼球。
“郡主,国公爷来了。”丫鬟在门外通报。
苏玮解下大氅,道:“雪可真大。”一抬眼。身子一下僵硬。
“怎么了?”乐思齐姗姗走近,笑道:“冻坏了吗?”
“这玉坠……哪来的?”苏玮的声线紧绷绷的。
“箱子里翻出来的,郡主与我都忘了呢。”冬儿上紧着请功,无时无刻不显摆与郡主患难之交的情份。
苏玮“哈哈哈哈”连声大笑。
乐思齐吓了一跳,纤纤素手去摸他的额头,道:“这是怎么了?”
苏玮大笑声不断,一弯腰,抄起乐思齐的膝弯,抱着她不停转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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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起越来越近。人声依稀入耳,马车停止不前。韦哲掀开窗帘,前面长长一列簇新青衣小帽的奴仆,手中或捧匣子,肩上或挑担子。物什上皆贴喜字。
“谁家嫁娶如此大的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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