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第12章

我说：“我一介平民，哪里能更皇子称兄道弟的，不敢不敢。”
淳飞皇子说：“我瞧着你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自然有许多的话可以说，不如，你去我宫里坐坐去。”
想不到这个皇子还这样热情，没有一般皇子的孤傲，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淳飞说：“母后，我把良益带到我宫中去耍会子去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说：“去吧去吧，许是在我们这里，你们年轻人不大自在，既然邀请人家，就要好生接待。”
淳飞皇子说：“是，那儿臣先告退。”
我亦与父亲母亲说了一下后，跟着淳飞皇子出了太后的宫中，淳飞皇子说：“你别拘谨，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从不在意一些礼数之类的，我觉得人人都是爹妈生的，哪来什么奴才主子之分，你尽管放开些就是，有什么话就说。”
这个皇子到时真的很奇怪，不过，我倒是喜欢与他交朋友，我说：“那我就冒昧的问一句皇子，为何皇子到了这般年龄还不封王呢？”
淳飞皇子边走边说：“你是不知道的，这宫里头，虽然我最小。除了你姐姐，母后母妃疼我以外，在没有人注意我了，因为我母亲曾经和贤妃娘娘是死对头，父皇死后，五哥继了位，为了报复我母妃，没有给母妃晋位份，也没有给我封官加爵，我就只好当一个无封号的皇子咯。”
我说：“那皇上有没有为难过皇子。”我刚说完，皇子就用手挡住了我的嘴，说：“声音小点，隔墙有耳。”
话刚刚说完，便有一行人走来，只见一个身穿华丽宫装的女子由人缠着，漫不经心的道：“最近几日许是吃罚了药，这坐胎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却比不过从来不喝的人，同样是女人，而且我先得宠，为何她怀上了，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和淳飞皇子退到假山后躲着，看见那个女子的贴身侍女说：“小主别担心，小主吉人天相，自然会有孩子的，那个宫的虽然怀上了，能不能生下来就看她自己的本事儿了。”
那个宫妃又说道：“这串珠子散发奇香，是那日皇上临幸我后赏赐下来的，还命我天天都得戴上，我便整日整着，倒也不负恩泽。”旁边的侍女说：“皇上赏赐给小主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小主可是这宫里头儿一等一的美人，带上自然是好看。”宫妃说道：“你这妮子，愈发的会耍嘴皮子了。”一行人就这样走了过去。
我与淳飞皇子从假山洞里走出后，我问：“方才那位小主，是哪个宫里的？”
淳飞皇子说：“她呀，那是永宁殿的舒嫔，仗着自己爹爹是川陕总督，就在这宫里头放肆，欺负着宫里比她分位低，家室低的嫔妃。”
我说：“难怪她怀不上孩子，你刚刚瞧见她那串红珠子了没？”
淳飞皇子说：“当然瞧见了，挺好看的。”
我说：“她自己说还散发奇香，我看，这样蠢的女人，在宫里头的时间是活不长的。”
淳飞皇子疑惑不解，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串红珠子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她天天戴着，自然会没有孩子。”
淳飞皇子说：“你是说，是皇兄不想让她生孩子，那，那串珠子到底是什么？”
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红麝珠子。”
淳飞皇子说：“红麝珠子？那她整日戴着，恐怕以后是生不出孩子来了。”、
“什么生的出孩子，生不出孩子，我们别在这里说了，快走，免得有人听到后传了出去，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到了淳飞皇子的寝殿，往西边走穿过镂空雕花屏风后，便是一个大炕，炕上放着绣有双龙戏珠、鸾衔瑞云等图案的黄缎子垫子显示出皇家的富贵之气，再看着陈设，炕桌上摆着一个青铜香炉，格栏上则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看来这个皇子是个好读书之人。
我突然问道：“皇子，你就没有想过要封号加爵吗？”
皇子说：“其实做我这个皇子也挺好的，闲云野鹤一般，只不过这闲云野鹤也只能在宫中自由罢
了。若是封了王爷，还要向其他几位哥哥那样，帮着皇兄处理朝政，当真是没趣。”
我说：“我也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只不过长姊与父亲并非喜欢我这样。”
淳飞皇子说：“你长姊很好，如同我的亲姐姐，母后也挺喜欢长姊的。”
长姊对你当然是好的，你的母妃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姑妈呢，怎么不能对你好，我说：“论起来啊，你母妃德太妃娘娘还是我们的姑妈，你比我年长一岁，你是我的表哥，我长姊当然对你好啊。”
淳飞皇子说：“也是，你是我表弟，你长姊则是我表姐，到底还是我们亲近些，那些同父异母的兄长们，一个个儿的仗着自己的母妃得宠就欺负人家。”
我说：“这宫里头不就是这样么，淳飞皇子好歹也是在这里面生活了十几年的，早应该司空见惯了。”
淳飞皇子说：“别皇子皇子的叫，搞得我像那位皇帝的儿子似得，你就叫我表哥吧，或者叫我淳飞也可以的，在这宫里头，没有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你今日好不容易来，就在这里留宿一晚，怎么样？”
我说：“多谢皇子，恐怕父母大人是不依的。”
淳飞说：“没事儿的，我跟我母妃说说，让她去劝劝叔叔。”
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有人在说：“你这是让我去劝哪个叔叔啊？”从镂空雕花屏风后面走来的正是德太妃，德太妃上穿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下穿暗花细丝褶缎裙，莲步姗姗，裙摆随着脚步的移动恍若彩霞流动，一头发丝挽着飞仙髻，发髻上插着并蒂海棠玉步摇坠以绛紫色的流苏，脸上涂抹了少许的胭脂水粉，远山黛的眉形衬托出了德太妃的爱美之心。听娘说，这位姑母以前在府里时就爱美，现在人老珠黄了，依旧如此。
我与淳飞皇子下了炕，给太妃请安。太妃一眼就认出了我，说：“这是我们家的良益？自你小时候入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多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我刚一声姑母叫出口，就改口说：“太妃难道忘记了么，我只比淳飞皇子小上一岁呢？”
德太妃说：“这是在淳飞的宫里，叫我姑母是没事儿的，只要别在旁人面前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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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飞皇子连忙说：“就是就是，我母妃是你姑妈，在我这宫里头，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日里怎样叫的就怎样叫，不要因为进了宫就拘束了。”
德太妃坐在了紫檀雕花木椅上，说：“你父亲母亲这会子是不是在太后那儿。”
我说：“是的，去了太后娘娘那儿，过会子就来姑母的披香殿给姑母请安。”
德太妃说：“昨儿晚上，我听太后说，皇帝要封飞儿为王，在宫外造府邸，这样一来，等我们搬
出宫去以后，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从姑母的语气和表情中，我知道，姑母是想念家里的，所以很想搬出去，这样就可以时常见一见我们这些亲人了。自开国一来就有这样的规矩，先帝驾崩后，其皇子则都得加封，加封了的皇子在宫外建造府邸，皇子的母妃们跟着皇子住在一起，没有子嗣的嫔妃和则住在原来的宫中直到老死。
我说：“那感情好啊，以后啊，我就可以和表哥一起耍了，恐怕表哥长这么大还是姑母省亲那次出过宫，而且那一会还是在省亲别墅里面，大街上都没有走动过。”
太妃边说边用手比划：“那会子，你们才这样高一点点，现在一个个儿的都长这样大了。”
我说：“方才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头，太后说起表哥，我还什么事儿都想不起来，这多年未见，今日见面却想起来了。”
太妃说：“你长姊也算给我们侬家争了一口气，你叫你父母放心，有姑母和太后照着你长姊，在这后宫之中是出不了多大的乱子的。”太妃端起青花瓷茶碗，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只可以呀，我们侬家的女儿，应该要座位中宫，那才叫有本事儿，不知道你长姊有没有那本事儿。现在椒房殿里的那位，表面上对你长姊很好，实际上恨毒了你长姊，你长姊自己却不知道。我和太后都看在眼里，她即便再恨，有我和太后在，她也不敢嚣张，只要太后不驾崩，你长姊就算安全的。”
我说：“那姑母为何不说与长姊听呢？”
太妃说：“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长姊的脾气你我都是清楚的，若真是告诉她以后，她哪能善罢甘休啊。明的不干上，暗里指不定会有多激烈的战争，我是过来人，比你们清楚的多，现在你长姊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安安稳稳的生下他肚子里的孩子，这样啊，就不怕什么了，为皇上绵延子嗣那是很大的功劳，即便她座位中宫又如何，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