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第29章

要做什么傻事，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她莞尔一笑，我替她擦了脸上的泪水，“我怎么能死呢，我死了怎么为你报仇，润君，你放心，即使我嫁过去了，我都是属于你的。”我不语，听到这句话后，更加伤心。
淳飞又来催了，文蓉走到我面前，哥哥我们走了，你和大哥哥要保重，我在淳飞表哥的王府里过得甚好，不要牵挂我。我点点头，对她说：“以后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莫要像以前那样了。”文蓉点了点头，头低了下去，哽咽了起来，又突然间抬头，露出少女原有的灿烂笑容，“哥哥放心，我会把哥哥的话记在心上的。”说完，便拉着唐鸢的手往前走，我的手死死的握住唐鸢的手，想让她多待一会儿，可是她使了很大的劲将手抽出，走得极快，待我赶上去时，牢门已经关了。
眼见着他们就要走了，我大声喊道：“唐鸢。”她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我只是想多看她一眼，可是她并没回头，也不做声，“照顾好自己。”我说完后，他们便走了，望着她柔弱的背影，我放声大哭。
有东西瞬间从我的衣襟上滑落下来，我拾起，打开一看，是唐鸢的字迹，看到这熟悉的簪花小楷，我更加心痛，如同千万只蚂蚁钻入我的心中一般。那张纸上面写着“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1）润君，保重，你我来世再续姻缘。”
看完这封信时，纸被我的泪水打湿，字迹也变得不清晰了。哥哥早已睡下，我泪眼模糊的望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寒气也从外面穿了进来，狂笑了起来。我在想，这根红线是否是月老的侍童牵的，月老看到后，觉得不合理，便一剪刀剪断了。如果是月老自己签的，那为何又要捉弄我们。
我唱起了《诗经》里的《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最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注：（1）出自《十诫诗》，作者仓央嘉措。
作者有话要说：
、审问（上）
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透过这牢房的窗子倾泻下来，雾气也随之而下，到了半夜，寒气逼人。我不禁咳嗽了起来，我知道，我的病又犯了。哥哥也被我咳嗽醒了，走到我身边坐下，把了我的脉，“你这是老疾病了呀。”我边咳嗽边说：“是的，每年都会是这样的。”哥哥叹了一口气说：“再这样下去，依旧治标不治本的话，恐怕会出大问题。”我知道他的意思，还等得了以后吗？现在被人陷害，可能明日皇上就要下旨抄斩我们一家的人了。
我的心里隐隐作痛，想着她，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原本以为自己会和她结为连理，相伴到老，儿孙绕膝。没想到，后日，她便要嫁给他人。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说：“兄弟，虽然我是穿越过来的，你原本不是我的弟弟，可现在，我用的是你哥哥的肉身，也就是你哥哥了。以后哥哥会帮衬着你的。想哭就哭，哭完以后，睡一觉，想想以后的路该怎样走下去。若是放出去了以后，是否要为侬家出这口气。”
我抱住哥哥，放声大哭，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这里，“若是来日抄斩，到断头台去，哥哥会怕吗？脖子被砍断的那个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痛。”哭了许久，我抽咽的问道。哥哥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有什么好怕的，左不过就是一死罢了。眼睛一闭，就上黄泉，走过奈何桥，投胎转世，来世还是一条好汉。”听着哥哥这样豪情的讲道，我也渐渐的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我需要活着，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害死了，长姊还在宫里面，我想长姊现在的日子不是很好过，我要为自己创一条活路。
次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两个侍卫用脚给踢醒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便把我架着，说：“你得跟着我们走一趟。”哥哥在这时被他们给吵醒了，说：“你们这是要带他们去哪儿？”那两个侍卫语气生硬的说：“我们带去哪儿管你什么事儿。”我转过头看向哥哥说：“放心，我会没有事的。”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房子里面，里面摆满了刑拘，他们将我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这时，我看见吴青走了进来，嘴角里带着鬼魅的笑意，“良益兄在这里可过的习惯？”“哼，多谢吴大人的关心，我在这里过不过得习惯，难道吴大人看不出来吗？”我语气不好的回了过去。“想来听说良益兄嘴皮子厉害，今日吴某可是见识到了，可是到了这里，恐怕就由不得良益兄了。”说完对两个侍卫说，扒了上衣，用鞭子抽。两个侍卫立即开始行动了起来。
没有蘸盐水的鞭子抽在人身上都让疼痛不已，何况这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一下一下的觉得火辣与生痛。我死死的要紧牙关，疼得让人想哭，“吴青，我当初当真是看错了你了。”吴青转过身来，“哼，只怪吴某辜负了良益兄的一片好意，吴某一直都是这样的，难道良益兄看不出来么？”
说完，走到我的前面，一只手钳住我的下颚，将我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嘴角里扯出了笑意，“想必良益兄还不知道吧，你的未婚妻明日可是要嫁给我了。”我顿时被激怒了，“你这无耻的东西。”吴青对我说：“有谁能比你那未来的岳父更无耻？你家里今日获罪，都是唐大人所赐。”我听到这里，更加愤怒了，“他为何会这样，想必你与你父亲自己心里清楚，吴青，你当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么？”
吴青说：“就算你知道现在也迟了，只要你乖乖认罪，说不定皇上还能给你一条活路，到时候只不过是流放而已。”我轻轻的一笑，说道：“我何罪之有？即便有罪也只不过是辱骂朝廷官员之罪，何况我还没有口出不雅之言。”吴青使劲一捏，我只觉得我的下巴疼得厉害。“看来良益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狠狠的打，直到认罪为止。”“吴青，你吴氏一族早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大声喊道。
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在吴青听起来或许是那么的悦耳动听。我必须活着，若是我认罪了，他们会想尽办法将我杀掉的。我的额头上开始冒汗，鞭打的时间久了，我没有太多的气力，只觉得整个上半身火辣辣的。还有人时不时在往我的背上喷上几口盐水，我疼得使劲咬着我的嘴唇，知道那鲜红的血液从嘴边流了出来。好几次我都差点晕了过去。
吴青看见我这样，便叫停了下来，“良益兄，这种滋味尝起来可好？只要良益兄乖乖的认罪，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气若游丝的说道：“我突然觉得吴青你就像一条狗……”还没等我说完，吴青好像愤怒了，说道：“上拶指（1）。”两个侍卫将那个东西拿了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急速收紧，我的手指像是快断了一样，过了一会子又松开了。又迅速收紧，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我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吴青说：“看来良益兄当真是读书人，不像是处在习武之家啊，这一点刑法就承受不了了啊。若是将良益兄拖到慎行司去，不知如何？”慎行司，我一听便不禁打了个哆嗦；慎行司是惩戒宫人、太监和妃嫔们的地方，七十二道酷刑道道致残，若是用上一道这辈子就不用活了。“你当真是心毒的很啊，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我憎恨的说道。
“哈哈……我怕什么报应，我审问罪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即使用上残酷的刑罚也是那罪人自找的。”他不动声色，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果然是吴老大人和皇后娘娘一手□□出来了，蛇蝎般歹毒的心肠。”吴青对我又扯出了鬼魅般的笑容，从那火盆子里拿出一块烧的火红的烙铁，走到我背后，狠狠的烙在我的背上。我顿时感到背后一整火烧般的疼痛，“嘶”的声音不断传入我耳中，我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一股烧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