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恋狐君不羡仙》第31章


“可惜这吹洛已教我扔进了六界边缘,唔,此时指不定正被绞成个什么模样,端看他心智定力罢,那里头,尊者想必知道,六界边缘太虚幻境里,都是些怨灵,专择心智不坚者而噬。”
鸢寂轻笑出声,“而且,小神本也没打算放他出来,只是不知他与尊者还有如此渊源。”
“小佛瞧此,便该是吹落冒犯了逍遥神,阿弥陀佛,但若他真身死魂消,这业报,约摸是该算到这位逍遥神身上的,而且,小神观这位女檀越面相,似是未再多言…”
“尊者对这弟子竟是此般爱护,小神到底逾越了。既如此,教训也是教训够了,能不能让他逃出生天,端看尊者佛法无边了。”
“阿弥陀佛。”大苦尊者宣眉,“多谢久鸢神上宽宏则个,既如此,小佛便就此别过。”许是心焦那吹落——洛秦元神安危,大苦尊者便也未再多言,便念咒捏诀,如一缕烟尘,匆忙离去。
鸢寂淡然看着远处已如米粒芥子般大的白点,心下喟叹,这位老友倒也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八千年之久,大苦原先朗然清华的容貌,竟变成了鹤发童颜。
也不知他与这吹落发生过什么。
朗然月下,再次风轻云淡的半山杏坡上,鸢寂抱着闲歌,跃上最高的一株华冠杏树。
杏花依旧簌簌,地面上突如其来的火光业已不见,只余一线焚烧过的灰烬。午夜虫鸣,凉风习习。一切归于岑寂,似乎什么也未曾发生。
对一轮弦月,鸢寂将手覆在怀中芙颊的幼细肌肤上,划过浅淡细致的眉眼,极为奇妙而温润的手感。
他并不陌生女子的肌肤,却从未如此眷恋。
闲歌没有蹙眉,应当是好梦,酣眠的眉梢眼角俱是傻气紧着的可爱。
鸢寂低头,缓缓吻了下去,墨发垂下,散入闲歌凌乱青丝中,叠成一片。
*****
闲歌长久虚弱的身体,仿佛被填进了新的仙灵,逐渐充盈起来,她缓缓睁眼,便见到一双饱含着笑意的墨莲眸子。
再瞧了瞧她正被他合身揽在怀中,饶是闲歌大人万年修行,也不禁老脸一红,转过头去。
春宫册子虽看得多,身体力行、暧昧相偎,他这举动,是要将她心里这头一个给占满么。
还没开口,便听到狐狸君戏谑,“一介神祗,被个半吊子修仙的凡人制得手无缚鸡之力,我是该赞一声神爱世人,不忍伤之呢,”语调一转,急骤而下“还是脑子着实愚笨得紧,不知人心险恶这一说么?”
闲歌憋红着一张脸无话可说,鸢寂已缓缓笑了开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谁也未曾察觉到的呵宠。
闲歌并没有询问关于洛秦的事。
她心里突如其来的有些羞愧,今夜里发生这么多事,串联一起,无端烦躁了起来。微红的芙颊抬起来,却在此时无意中又对上那一双蕴着深沉笑意的墨眸。
霎时间风静,云止。
放眼过去满林子杏花飘落,被风飘着带来几片正落在发丝上,司日星君这个卯点得正是时机,阳光热烈烈的洒下来,温暖得紧,中间最高的华冠杏树上,墨黑莹白,相依相偎。
约莫这回,是她犯矫情了。
“狐狸,对不住…”声音细如蚊呐。
“唔?…没听见,闲歌说了什么?”
“没什么,今儿天气不错。”
狐狸再没说话。
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纵无心,跌入云泥,相看笑不休。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三十九章 美人脚踩莫书呆
更新时间:201231 12:58:28 本章字数:2850
日近正午,依旧上京闹市中最大的那间醉仙居,此时的二楼,却被众食客团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围住的,却是一方长桌,旁边长椅上正大喇喇坐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正一碗接一碗,喝着醉仙居三十年的纯酿女儿红,气都不喘,譬如喝水。
女子身形妖冶,长发结成无数小辫,额间坠了一枚半月华盛,鼻梁下轻薄的面纱也遮不住一面妖冶风情,眉目里自有一股风流又高傲的英武之气,只踏着鹿皮靴闲闲坐在那儿好没骨头的模样,却自有一番睥睨众生又流丽惊艳的模样形容。
端的是灵气逼人。
而众人围着瞧并而为之惊异的,却不是她那面纱下若隐若现的惊艳殊容,或者边上那早已歪倒的十数个酒坛。
而是,她闲闲歪坐在凳上,并着脚下,却踩着一个状似书生的白衣身影。
这清瘦又灰头土脸的书生,正是莫京言。
此时莫大书呆犹自满腹幽怨,同着一头雾水。
他昨日晚上既惊既吓的回来同鸢寂报信,后者听完便“刷”一下消失不见了,莫京言一晚上见过太多与他这普通书生毫无干系的事后,便也稍稍镇定了下来,倒头就睡,一直宿在了鸢寂房中,累极也受惊吓至极。
故而直到正午才被饿醒,遂下楼寻食儿。
却没想他正端着一碗阳春面正准备下口时,只听木楼梯“蹬蹬”之声,一道紫影大喇喇冲了上来,风尘仆仆,却是个蒙面的紫衣身影。
端瞧那身姿,便是袅娜窈窕得很。
莫书呆正迷蒙着,无端脖颈一凉,却是这紫衣女子眸中阴厉至极的瞧着他,额间那枚华盛也因她的匆忙赶路,而犹自摇晃不已。
他正脑中满是不明不白,猝不及防被揪住颈前衣领,却是那女子凑近了他,觑眼笑望。
莫书呆正被这人周身幽兰馨香而心旌摇曳时,却听得她开了口,声音既低柔又阴寒,且不怒自威,“可总算找着你了,小阎殊,这次还想跑,也得问问孤家答不答应!”
他还没来得及问这紫衣女子阎殊是谁,也没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就被这女人拉了过去一把踩在了地上,她倒撂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叫了小二来,径自上了好十几坛好酒。
就这么自顾自喝上了。
莫书呆无奈得很,不知这女子是个练家子还是个甚人物,他倒是挣扎了好几次,却也没挣扎起来,只趴在地上,灰头土脸,一副又笨又狼狈的模样。
旁人里有一些是前日里瞧过他与那卖唱女争论过那十二恨的事儿,故而今日他便是被这紫衣女子踏在脚下如此羞辱,也无人上前帮个忙,只在一旁窃窃低笑。
莫书呆又羞又恼,羞得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故叫这女子擒住,叫旁人看了笑话去,恼的是这女子端的心狠手辣。
他不是没有尝试同她告饶,“这…这位女侠,女巾帼,不知…不知小生同你…同你有何渊源,你要这般羞辱小生。”
那女子放下酒碗,觑眼瞧他,“我乐意羞辱你,我偏偏乐意叫人瞧你笑话,怎么着?”紫衣女子说的轻松,却在对视间,叫莫书呆看清了她一双美眸里有些痴有些怨,还有些书呆瞧不懂的情绪。
莫京言顿时憋红了一张原本就说不得多俊朗的脸。
“可…可是小生并不是…不是女侠口中那什么…阎殊呀。”
“闭嘴!”紫衣女子忽然大力碾了一下他的背,莫书呆顿时哀叫一声。
女子转头继续喝酒的时候,书呆痛眼里,看见了她耳后,原本叫细小长辫子遮住的,一处蛇形纹路。
一条蛇?仿佛是他曾在书上瞧过的竹叶青,但那转头又太快了,他没来得及瞧清楚。
最近时常遇上倒霉事,先是被个卖唱女污了自家先祖作歌侮辱门楣,之后又因那“木公子”而陷入江湖仇杀的破事儿,现下却又叫一个不知来历的美貌女子给踩在了脚下。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现下这模样…哎…不说也罢,只可叹,枉他乐师莫京言一世英名。
围观众人在旁瞧了许久,只盼着再出些事儿,却见这女子除了低头倒酒,抬头喝酒,便再无其余动作,在数道视线中也淡定自若,而地上那被踩着的书呆,除了开始挣扎了那么一下,现下毫无反应,一副抑郁模样不吭气,便都觉无趣,各自散去了。
又等了许久,莫京言再次抬头时,一边揉揉有些酸疼的脖子,一边抬眼看向那紫衣女子,却不想,那女子也正好看着他。
他看到那双眸中,猛然迸发出来的强烈恨意。
莫书呆心中疑惑满满,皆是莫名其妙,这女人干甚老是这般阴阳怪气的瞧着他,似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模样。
但畏惧她方才那一脚之力,不敢反抗,只好悻悻作罢。
不意乌木楼梯上,又“吱吱呀呀”的传来了脚步声。
这时午间饭点早过了,楼中多是一些喝酒闲聊望景的人,故而又显得安静,是以这两双缓慢的脚步声格外突出。
莫京言不禁转眼瞧去。
待那双人影终于出现时,却是那早先见过的“鸢公子”与“木公子”。
他心中登时如逢大赦,赶忙呼唤了一声,“鸢公子!”声音中颤抖,却是惊喜居多。连踩着他的那紫衣女子也因这一突如其来的喊声,抬眼瞅了过去。
来人正是方从杏林坡回来的鸢寂与闲歌。
闲歌方欲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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