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125章


朱洁馨忽然想起了方镜湖,对史三娘道:“方老师一向老成持重,为晚辈表率,但其行事飘忽如风,倒是令人费解的事!” 
史三娘看看傍立的方洪等三个少年男女一眼,欲言犹止,终于道:“方老头另抱隐密,这也怪不得他!” 
方洪与秦寒梅心中俱觉一酸,却没说话,朱洁馨不欲探窥别人隐私,至此也不再发言相问。那天晚下,诸人草草便在三墩口歇宿一宵,翌晨立即动身,径回唐古拉山紫府宫。 
半月以后,各人已抵紫府宫,未抵达前,紫府宫早得龙虎帮中人传讯,知道了消息,葛衣人日夕企盼,也正在等各人回归,计划各事。 
这天果然等到了,葛衣人大喜接入,大家到大堂团聚,济济一堂。群雄中只差两人,一为方镜湖,一为耿莹儿,史三娘问起唐古拉猛,才知那天他和镜湖老人在三墩口不辞而别后,结伴回归,怎知才抵吉特拉山,镜湖老人又告失踪,只留下一笺,自言将赴漠外,嘱阿猛向紫府宫掌门致意,俟异日到漠外厮会。 
葛衣人也明了老人心事,不怪其无礼,心中反而难过,后来一想,镜湖老人先到漠外也好,此老对漠外甚为熟悉,好歹先打探一点风声,以资应敌。 
相叙之时,史三娘火栗性子,岂容八卦派中人频频欺负上门,叠口连声,便催促葛衣人率队赴大漠和对方较量高下,但葛衣人似仍有心事,并未答应。 
史三娘对葛衣人道:“此刻金凤陷入敌手,生死未卜,莹儿尾随而去,这丫头虽然武功不弱,但大漠奇险,八卦派诡计多端,兼有赤炼老贼二人为助,如虎添翼,莹儿此去也是凶多吉少,你迟迟其行,不知是何居心,老娘委实费解!” 
葛衣人并不焦急,解释道:“依老夫管见,此事万难操之过急。金凤陷敌,我料性命必无大碍,受些苦楚则会有之。 
八卦中人志获金凤者,势必是在凯觎长白山阴阳门遗笈,既然有此目的,岂有随便便把她杀害之理。” 
他重咳一声,后道:“至于莹丫头,这女娃儿生性极是机敏,心细如尘,断断不会贸然独闯大漠,若不到沙漠里去,以她武功技业,在塞外行走当足自保。” 
史三娘不耐道:“即使全给你猜对了,难道就不去了么?老娘真不明白,呆在此处有何好计可施?” 
葛衣人掐指一算,道:“史姑娘忘记了赤城门师徒过节了么?” 
史三娘蓦地一醒道:“是了,今天正是当日老娘约辛大嫂来紫府宫听候武林公断的日子,唐古老儿,你迟迟其行就是为了此事么?” 
两人说着话时,齐齐拿眼向剑魔夫妇望去,但见眇目妇脸如槁灰,神情沮丧,俯首不语;她丈夫剑魔辛源鸣则脸色沉重,若在迎接重大变故来临。 
史三娘道:“罢了,唐古老儿你既要了结赤城门这宗公案便请从速为是!” 
陡然间,只听眇目妇哀然叫道:“唐古前辈,但请把晚辈公断以谢武林忠义,晚辈绝无怨言!” 
剑魔吃了一惊,颤声问道:“老乞妇,你犯了什么天条,要劳武林大会公断?” 
眇目妇低头无言,但单目已然眼泪涌如泉,这妇人心中已然悔恨交加了。 
葛衣人捋髯笑道:“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武林恩怨分明,请辛大嫂子少安毋躁,听候老夫仲裁!” 
语毕,面色一整,叫道:“秦九凝,你把当日你奶奶怎生迫你到八骏三雄处卧底,委身事贼,以代师门报仇的事向在座武林同道公布一番。” 
秦九凝未开口先哭将起来,她奶奶虽有不是,但想起了自幼就是奶奶抚养长成,传授武功,今日数说她的不是,不啻反叛师门,心中既酸楚,又悲痛,只是啼啼哭哭,半晌说不出话来。 
葛衣人也知这女娃儿心中为难,想了一想,对史三娘道:“史姑娘请代九凝把当日情形说出来好了。” 
史三娘怪声怪气道:“你这女娃儿,不忍说出,待老娘替你说出就是。” 
陡然间,但见眇目妇离座而出,哀然叫道:“史前辈,你,你口里留情……” 
一翻身,如弩矢离弦,便已把头朝着一根大柱倒撞上去。 
须知眇目妇出身名门,爹爹赤城山主当年在武林中何等地位,且赤城一派门规素以严谨驰誉江湖,不料出此女儿,竟有如此肮脏念头,那不只她本身德行有亏,且沾辱赤城一派清誉了。 
因此之故,眇目妇一念及此,益觉无地自容,情急之下,乃出此短见。 
眇目妇撞去的大柱,恰好是史三娘坐位附近,变生的时间,各人讶然大叫,却是鞭长莫及。但见史三娘腰链哗喇喇殿开,陡地向前一展,不偏不倚,幸好把眇目妇缠个正着。 
史三娘喝道:“你要寻死,怎有这般容易!” 
眇目妇哀号道:“史前辈,史前辈,让我死去干净。” 
葛衣人沉声道:“辛大嫂万勿轻生,是非曲直,老夫自有主意,何必自苦如此。” 
眇目妇给史三娘腰链缠着,仍然猛力挣扎,但史三娘与眇目妇两人功力相去尚远,如何能挣得脱呢? 
忽听史三娘冷冷叫道:“你再不乖乖听话,休怪老娘不客气啦!” 
蓦地腰链一甩,链尾腾起,抖得笔直,在电光石火之间,已然点中了眇目妇的麻穴。 
但听眇目妇一声闷哼,整个身子仰后便倒,软绵绵地躺在跟前,再不能挣扎了。 
此时,剑魔辛源鸣已觉事态严重,大步离座跨出,面目木然,对史三娘道:“我这老乞婆究竟犯了什么门规,敢请史前辈明示,晚辈自当按师门戒律处置。” 
史三娘喋喋笑道:“问你自己的徒儿去!” 
剑魔回顾一下,但见秦九凝悲悲切切伤心未已。剑魔两眉一挑,叫道:“九凝,你奶奶犯了何事,你得须说实话!” 
秦九凝依然缄口不语,只顾哭泣,史三娘哼了一声,简单地把当日在辽东地面眇目妇迫从的事说了。 
那一天,剑魔虽然也在,但已伤重晕厥,故对该事一无所知,此时听了,方才明白。 
剑魔脸色如霜,慢慢走前,对葛衣人史三娘拱拱手道:“本门不幸,出此贼妇,沾辱师门清誉,按戒律凌迟而死,晚辈姑念贼妇乃先师遗裔,不忍加诸酷刑,眼下只有把她毁了,以谢武林忠义!” 
话未落口,陡地一欺身,双掌一发,便已盖到她妻子的天灵盖上。只听得惨叫一下,眇目妇已然头颅碎裂,惨毙当场。 
秦九凝料不到师傅如此认真,此时反而不哭了,给唬得呆了。只见剑魔毁了妻子以后,忽朗声叫道:“洪儿,凝儿,你们都过来!” 
方、凝两个赤城弟子,目蕴泪光,依然到了师傅之前。 
剑魔冷冷地叫道:“跪下去,拜谢师傅奶奶养育授艺之恩!” 
方洪和秦九凝如中催眠一般,又跪在眇目妇尸首之前,向奶奶师傅叩了几个头。 
剑魔脸色一转,转得异常温和,他这般如春风也似的脸色,方、凝二人委实难得一见,此时看了,心中不由啧啧称异起来。 
此时两人仍然跪着,剑魔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两个少年人的头发,口里絮絮不休道:“我一生未曾爱惜过你们,不,未尝爱惜过任何一个孩子。唉,我,性子也太执拗了,今天,我才觉得你们可爱。孩子们,让我把慈爱留给你们吧!” 
方秦二人听了,如坠五里雾中。 
又听剑魔低喃下去。他道:“本门自你祖师创业以来,声誉日隆,及至为师,只因行径乖谬,遂为江湖中人目为无赖,为师于今,深悔噬脐莫及,唯有期诸下代。你两人既是本门传人,但望能发扬光大,昌盛师门令誉,切莫学为师以前行径,则为师心中就快活了。” 
说到这里,方秦二人越听越心慌,知道事情不妙,因为剑魔的一席话,太像遗嘱了。 
秦九凝仰起披满泪痕的脸孔,哀声叫道:“师傅啊……” 
剑魔瞧着那哭嚷的弟子,脸色一沉,说道:“你们二人,这般婆婆妈妈什么?” 
方洪和秦九凝齐声答道:“我们年轻,正想多些时日,敬聆师傅教言!” 
剑魔脸色,晴阴倏变,良久,忽然仰面哈哈干笑起来,笑完才说道:“你们站起来吧!” 
方洪和秦九凝如言站起,暗忖:“师傅的性情,素来怪僻难料,刚才的说话,想是一时情感冲动,至会如此,如今,想是平复下来,没什么了!” 
剑魔瞧着二人,毅然说道:“为师乖谬半生,后悔之事太多了,如今,良知复活,已觉生不如死,但愿你们二人,以为师一生事迹借镜,好好做人,勿蹈覆辙!” 
方洪点头答道:“弟子记下了,唯是,师傅的说话,弟子不省得是为了什么?” 
剑魔干笑一声,说道:“为师自觉得恩仇已了,留此残生,有何用处,这些话,你们紧记好了!” 
声落,一仰脖子,翻腕撤下长剑,正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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