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婚》第25章


挡着的此刻在他身后的温以嫣。
“哎呦,你果然也在啊,怎么躲躲闪闪的,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啊?”纪予柔一看到温以嫣的身影,脸色转瞬便微微一沉,她一边凑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一边还不忘嘴上酸她。
即使温以嫣下意识地躲闪着微微侧过了身子,不过还是纪予柔下手先快了一步。
纪予柔不动声色就闪转腾挪地悄然站到了温以嫣的身边,并且眼尖地立刻就观察到了她此刻浮肿淤红的脸庞,她的脸上先是飞快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转而就变成了忍俊不禁的幸灾乐祸。
“哇塞,我说大小姐,你这是故意丑化易容了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肿得都跟‘猪头’有的一拼了额。”好不容逮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纪予柔自然不会错过奚落她。
纪予柔尖刺的声音陡然在耳畔响起,温以嫣越发局促不安地把头埋得低低的。
温以嫣的余光有意无意地一扫,透过电梯里明亮的反射,里面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此刻根本面目全非,一如纪予柔所形容的那样,用“肿胀的猪头”形容毫不为过。
这是吃了拳头之后,温以嫣第一次鼓足勇气完整地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势。
原本那让她引以为傲的姣好脸庞,一夕之间竟变得如此惨不忍睹,温以嫣惶然失措地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与此同时,她还躲避似的,悄然缩到了电梯的某一角落。
努力强忍的泪水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时间就全面爆发地掉落了下来。
“纪予柔,你太过分了,给我闭嘴。”霍麒军突如其来如雷般的一声不容置喙的怒喝,顿时便让纪予柔的嬉笑声停了下来。
他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男人,喜怒哀乐等情绪几乎都不喜形于色,除了很久以前的那一次,这是她再度看到了他在她面前难以克制爆发出来的情绪。
整个电梯陡然安静了下来,霍麒军目光严厉地瞪着纪予柔一眼,她一脸愤愤不甘地还想要反驳什么,在看到他满脸的阴云密布之后,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空气微微凝滞几秒之后,霍麒军已经快步走到了温以嫣的身边,牢牢地扶着她的肩膀,拿出纸巾俯下身去,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泪水,一边用语气近乎低沉却又不失柔和地竭力安慰着她。
“别哭,对伤口不好,会好的,别担心……一定能好起来的……”
就这样,直到温以嫣回到家中,躺在床上临睡之前,都还能听到听到霍麒军坐在床边,不厌其烦地在她耳畔鼓励着。
“会好的,别担心……一定能好起来的……”——温以嫣差不多是枕着他的低哑的声音浅浅地睡过去的,虽然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
她又做了很长的噩梦,混混沌沌,断断续续,而且梦里,仍是满地的鲜血。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个梦呓尖叫的夜晚,温以嫣的身边,一直有一个让她安心的力量。
黎明破晓之际,难以安眠的温以嫣辗转反侧地清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她便看到了仍坐在她床边的霍麒军。
他用手撑着额头,视线侧向她,此时应该是在闭目养神。
床头柜上的一瓶药水已经空了大半了,医生嘱咐的每隔一小时冷敷一次药水的交代,霍麒军言听计从地一一照做。
他为了照看她,差不多近乎整整一夜都守在她身边,不眠不休,不厌其烦地为她换药。
像是很快就敏感察觉到了温以嫣的注视,没过多久,霍麒军也很快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了吗?”
“嗯。你都没怎么睡吧?”
“还好,稍微打了一个小盹。”
“你来床上躺着吧,好好地睡一下。”
“不用了,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熬夜,没关系的。”话音落下,霍麒军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便悄然站了起来,“你再睡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早餐,医生交代吃药的时间不能错过了。”
“等一下,阿军,孩子的事,真的很抱歉,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温以嫣心念一动,突然轻声唤住了他。
“你的短信我已经认真地看了,那天我说话的语气是有点重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孩子的事,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的谅解,他此刻背脊挺直的身姿,在温以嫣的眼中,都更显得高大了几分。
“以嫣,我还是希望你明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坦白直说的。”说话间,霍麒军会心地看向她。
看到霍麒军为了自己双目敖红憔悴疲惫的样子,温以嫣一边重重地点头,一边在心底忍不住掠过几丝心疼。
“那我先去做早餐了。”话音未落,霍麒军就已经很快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很快被轻轻地关上,望着他那高大的背影转瞬间掩门消逝,她的眼眶,不自觉地微微一红。
还不等霍麒军走进厨房,他就听到屋里的门警铃响了,他悄然走过去接起了听筒,那头迅速传来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喂,嫣嫣在吧,我是季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我的超人
霍麒军为季恒开门的时候,只见他穿了一身正式的工作制服。
“嫣嫣呢?”一进门,季恒就立刻出声询问道。
“在客厅等你。”霍麒军低声答应着,还不忘顺势反问道,“这么早过来,有什么急事?”
“为了昨天的案子。”季恒迅速回应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向了里面的客厅。
霍麒军慢慢地跟了上去,看到季恒在温以嫣对面的沙发坐下之后,便默默地倒了水,然后顺其自然地坐到了温以嫣的身旁。
虽然温以嫣侧着脸微低着头,但季恒还是不难发现她脸部肿胀未退,连带眼睛都淤肿。
“药都用了么,脸怎么还这么肿?”他终是忍不住低声关切道。
“都用了,不过见效应该没这么快吧,医生跟阿军说,淤青完全消下去,至少也需要两天。”温以嫣略显无奈地回应,微一思忖,转念反问道,“季恒,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打电话问裴贝贝的,上班之前正好顺路过来。”
“这么早就过来,是为了……”
“哦,想着你的情绪也平复了,过来了解下昨天的事。”说着,季恒悄然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黑色文件,打开到第一页展示给温以嫣道,“我昨天去了一趟派出所,听了那个男人的笔录,你再确认一下,昨天打你的这个秦太雄,你以前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温以嫣拿起文件,沉默地细细看了一眼,很快又把它放下,然后稍稍点了下头:“就是他没错,他的右脸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不过在昨天之前,我对他闻所未闻,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当时好像是提到了我父亲的名字,说是……”
“没错,他就是和你父亲有的瓜葛,是因为你父亲的那个集资项目。”季恒打断了她,把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地娓娓道来。
温以嫣的父亲温正铭当初受利益驱使,为了庞大资金的周转,不惜铤而走险,编造集资建房等虚假项目暴利引诱来非法集资,为了吸引更多群众参与集资,温正铭“拆东墙补西墙”,大笔的资金转进转出,最后“雪球”越滚越大,资金链某个环节不慎出了问题,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一步步走入了歧途。
集资的钱财大部分都是那些群众的存款和血汗钱,其中就有外地进城打工的秦太雄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积蓄,他投资心切,甚至把原本打算为家里老人看病的钱都先挪用过来周转,结果温正铭“东窗事发”被捕,阴谋也被揭穿,他们一家血本无归。
老人病来如山倒,很快就拖不住离世了,秦太雄的妻子心理受不了这个打击,服农药自杀,他们才刚上小学的唯一的儿子回家看到中毒的母亲,惊慌失措地跑出去请求救援,却出了车祸,被碾压于大卡车之下,当场死亡。
原本想靠着勤劳致富的淳朴的一家人却因为一念的失误,一夕之间就遭受了“灭顶之灾”。愤愤难平的秦太雄就此一蹶不振,深深痛恨温正铭这个罪魁祸首,他曾多次在温正铭关押的场所当众对他辱骂,扬言让他不得安宁,那一次偏偏就碰上了独自一人去探视的温以嫣,他心底愤怒的火焰毫不犹豫地就朝她吞噬扑来。
“嫣嫣,秦太雄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不过要起诉顺利的话,你还需要医院为你开一张验伤证明。”陈述完事件来龙去脉以后,季恒也不忘在最后理性地提醒温以嫣。
“没必要了吧,季恒,我并不想起诉他。”温以嫣看向他,笃定地回答。
“嫣嫣,我明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会‘剑走偏锋’,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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