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第19章


叶朝朝听齐睿这么一说,自己赶紧窜到镜子跟前,猫腰去看,见了镜子里的邋遢样,直做鬼脸,伸手散开发,就要重新梳理。
齐睿走到她身后,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了镜台前的凳子上,自己伸手从面上取了把角梳,开始一下下地顺着叶朝朝的头发。
齐睿的动作很柔,让人很舒服,叶朝朝觉得极为受用,本是像只小猫般,缩着脖子,舒服地地让齐睿顺着。
可齐睿手指落下的地方,一挨到叶朝朝的头上,她心里总有些麻麻的感觉,分外异样,她便隐隐觉得总有点儿什么地不对劲,这一琢磨,猛地想起娘以前曾经说过,这姑娘的头发只能未来的夫君才能动,不能旁的男人给梳,想到这,她一下子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齐睿不妨她会忽然动作,手里还握着她的发丝,她这一动,扯了头皮,疼得呲牙咧嘴,齐睿伸手摸着她的扯到的地方,要笑,又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叶朝朝两只手抱着脑袋,神情古怪地看着齐睿,嘴里却只说:“这梳头的事,哪好劳动郡王,我自己来吧,自己来吧。”
齐睿一哂,“是本王乐意给你梳的,还不快坐下。”
叶朝朝却是再不肯坐下了,拿了镜台上的头绳,把头发胡乱地绑了,然后仰着脸对齐睿笑,“好了,梳好了。”
齐睿无奈摇头,还要伸手去解她的头发,嘴里说:“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叶朝朝却已经蹦跳着往外跑,“郡王,我饿了,我先去吃东西了。”
齐睿看叶朝朝往院外跑,脚下动了一步,最后却也不曾追,转身坐了回去,拿着手里的梳子,慢慢从梳子上捋出了几根发丝,放在掌心里顺齐了,便瞧着,默默地发呆。
许正桐本是并没走远,见叶朝朝出了院,他便又回来找齐睿,来时,便看他对着手里的东西愣怔,走近了,才见是几根头发,只觉奇怪,开口问道:“你这是看什么呢?”
齐睿似是被吓了一跳,手指下意识地一收,把头发拢进了掌心里,才叹了声:“二哥,我这心疾纵是这几年好了,也经不得你这样的吓。”
许正桐啧了声,“以你的耳力,早该知道我来,却能被我唬住,倒不知是想了什么要紧的事,这么出神?”
齐睿没接他这话,手中的发丝悄悄拈成一条,一背身悄无声息地收进了荷包里,作势到桌前放了手中的梳子,才是回身说道:“二哥,阗南那边的消息怎么说?是准备套出叶无期他们的话,得了东西就动手么?”
许正桐面上有些忧虑,“我打听来的意思,恐是最迟明年开春就要动作,到时,有没有得着叶无期他们手里的东西,许是都不会等了。”
齐睿听着点了点头,“这几日去找人探探岭西那位的意思吧,暗中让人透个信儿,他那些事,没人惦记捅到上边去,只是今年这次吏部和拟官员升调的事,他只不插手就好了。”
许正桐听了笑道:“他揪心这,不止一天两天了,只以为是我要拿捏他,恨不得要了我这条命的。可咱们素来关系好,人人都是知道的,我拿捏他,他最多以为我要讹他,可一说到这官员的事上,尤其这次动静这么大的升调,他肯定会联想到你身上。你倒不怕他跟皇上说了,让皇上起疑心么?
齐睿无所谓地笑笑,“他如今把柄被人攥着,未必有胆子,敢这会儿给我上眼药。不过即便是他说了,以他一贯不着调的样子,你觉得皇上信他还是信我?况且,吏部里那几位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也不知道会是咱们的人,我素来不理事,人人都是知道的,皇上又知他跟我不和,不会为他的几句话,就起什么疑心。”
许正桐闻言点头,“嗯,我这去找个妥帖的人,寻个合适当口,给咱们岭西郡王透透底去。”
许正桐要出去,齐睿忽然又喊住他道:“哦,二哥,这几日,把叶朝朝搬到我这院里来吧。”
许正桐怔了下,“你这里回事的人,偶有来来往往,让她到这不方便吧?”
“没关系,她再伶俐,也是从小在江湖长大的丫头,听不明白咱们这些事的,而且在一个院,也不是一个屋,有特别要背人的事,她也见不到。”
许正桐还是不太赞同道:“可她好好在那院住着,找什么理由让她过来这呢?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再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也不好住到你这王府的内院里来吧?”
齐睿蹙了下眉,“可是你说了,今日她见了个人,有什么东西放到那人手里,我倒不怕,我是怕她哪天一冲动跟着那人跑了。你也知道,她轻功好,咱们这院里寻常的侍卫也是拦不住她的,前日里,她半夜就是要跑出去的,被我拦下,可我总不能日日去她院里守着,只好让她搬来,安心点儿。”
许正桐只听了便犯愁,“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让一个大姑娘搬来你的内院,算怎么个说头呢?我怎么同她说起,好一些?”
齐睿略思忖了下,长眸一挑,展颜笑道,“不如唬她一下,让她自己不敢在那个院里住?”
“唬她?”许正桐疑惑道。
齐睿一脸促狭地对许正桐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装神弄鬼
叶朝朝觉得自己思路有些混乱,似乎原本还算是清晰的问题,只要一见到齐睿,就会立时在脑子里变成一团浆糊。
距离青云派被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半月的时间,无论爹娘、师兄他们现在境遇如何,显然多过去一天,便多一点危险。叶朝朝这会儿万分恨自己的不争气,到了此时还一筹莫展,莫说去救出爹娘,就连他们此时在哪,是被谁捉了都是完全无知。
为了整理好思路,叶朝朝拿了纸笔,准备把想到的所有事逐条列出来,一一分析。
在纸上划拉了多半个下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叶朝朝才是大体上列出了几条关键线索以及疑点。她一边看,一边想,归纳整理好所有事,准备再见程木台的时候跟他沟通一下,商量出些对策来,就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会来找她。
吃罢晚饭,叶朝朝点上灯,继续在案前使劲儿地琢磨着眼前的事。想着想着,忽觉烛火一阵飘忽,一抬头,便见窗外似是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叶朝朝一屏息,心中暗想,大约是二师兄程木台来了,却不敢在郡王府里轻易现身。她赶紧拉开门闪身出去,直奔跟程木台说好见面的那一处矮墙。
一路过去,叶朝朝却隐隐觉出了几分古怪,此时天虽是黑了,但还并不算太晚,以往的郡王府中这个时间,总还有往来的人在走动。她这个小院,在齐睿住的正院西边,临近着伙房。府中的下人要伺候主子吃过饭,才能吃,所以用饭的时间一向比主子晚,按说眼下这当口,基本上应该是往来人最多的时候。这会儿却是现出死一般的沉寂,一点人声都没有。
叶朝朝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事有反常一定不会无缘无故,难不成是说齐睿他们觉察了二师兄会来找她的事,埋伏好了,准备一举把二师兄捉了?
她如今只能隐隐确定齐睿是与她青云派一事定有瓜葛,是整个事的主使,还是另有算计,她说不好,但是却知道一件事,哪怕齐睿对她再好,现在也是敌友不明,而二师兄才是真的可以信赖的人,小七武功虽好,却年纪太轻,没法指望什么,要是二师兄也被拿下,他们青云派就是再无希望可言了。
她这样一想,生生地止住了要去寻程木台的步子,转头又往屋子里走。
叶朝朝面朝院门,忽觉背后有风一嗖,仿佛有人掠了过去,但并不是她熟悉的二师兄的轻功路数。她脚下一顿,猛地转头,身后却是一个人影也无。
她四下逡巡了一眼,只见两侧几棵槐树上的树叶有丝不寻常的异动。
叶朝朝足下发力,原是要跃上去看看到底是谁,要腾起的一刻,却忽然又改了主意。
这里是郡王府,虽只是个安在清源的别院,但据说规制丝毫不逊京城,而皇上因为疼爱这个自小体弱的堂弟,从仪仗到亲卫,都是逾制给了他亲王的待遇,府中除了下人,光只侍卫就有几百,而侍卫们的功夫几乎不输大内。
这样的一个地方,能有人飞去腾来,似乎不该是飞贼刺客之流,否则早八百年那个弱不禁风的郡王千岁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不准儿倒是郡王府的侍卫,在暗中……嗯……监视她?
想到此处,叶朝朝暗忖,若是如此,她应该装作不知道,而不是冒冒失失去撞破,毕竟她现在在没搞清楚齐睿所图之前,还没想离开这里,知道有人监视,格外小心些就好,还真不必直愣愣地戳穿。
这样一番思量过后,叶朝朝立马装成闲来赏月的模样,抬头望天,摇头晃脑地哼道:“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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