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妃》第47章


李瑁对阳极是感激的,但看到锦云为了他而有的关切的神情与话语,李瑁心里难免不是滋味:“江湖义士李瑁见过不少,同门之间像姑娘与阳极先生这样亲厚的倒很是少见。”
听出李瑁话中有话,锦云当即下定决心将计就计,彻底消了他对自己与韦瑶晴之间有关联的怀疑,便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师兄与我都是被师父收养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我们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感情亲厚自是不在话下。”
“当真吗?”对锦云说的身世李瑁并不相信,更不愿相信——若是锦云所言属实,她就不可能是韦瑶晴。那么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
锦云明知李瑁所想,却是佯装疑惑:“王爷这话问得有些奇怪。”
在魏衡风那得知锦云一人来了这座小山丘,李瑁便想着或许是时候与她相谈一番,确认一些事情。现在,谈话至此,他便是决定不再兜圈子了:“实不相瞒,第一次看到云姑娘时李瑁就觉得姑娘很像一位故人。若非姑娘拥有一身卓绝的武功,与那位故人就一模一样了。”
锦云已然料到李瑁会说起这个,没有丝毫异常地说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王爷有这样的错觉不足为奇。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魏将军,他也说我长得像一位故人。今日又听到王爷这样说,锦云倒是好奇了,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告诉我与我很像的那位故人究竟是谁呢?”
“说出来怕是唐突了姑娘。”还没有确认,李瑁不好贸然说明。
锦云却是不在意:“是我问起的,王爷就不要顾虑了。”
“既是这样,李瑁也就不做隐瞒了。与姑娘相像的那位故人正是李瑁的妻子。”
说完这话,李瑁一瞬不瞬地盯着锦云,希望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他想要的反应。只可惜,他所看到的只有惊讶,而这份惊讶也是淡淡的,再无其他。
“王妃娘娘?”
李瑁心有不甘,没有因为锦云淡薄的回应而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她动情地说道:“四年前李瑁做错了事,害得她伤心之下离家出走,至今没有回来。这四年我每一天都在找她,每一天都会梦到与她重逢。可是夜半梦醒,总是孤独一人。我总是在想,这辈子如果能够再见到她,我一定会告诉她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到她,我不知道她怀有身孕。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对她所造成的伤害。我还想告诉她,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任何人无关,不管她的父亲曾经做过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她,想守着她,想要生生世世都与她在一起。希望她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她身边。”
李瑁注视的目光含情脉脉,说出的话语满是痴心,锦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稳下心神,强作镇定,却无法再与李瑁对视下去。她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王爷对王妃娘娘情深至此,相信老天爷一定会感动,早日让王爷寻得王妃娘娘,一家团聚。”
锦云的变化虽然微小,李瑁却是看到了希望,追问道:“云姑娘,你同样身为女子,李瑁想问一句,如果你曾经也有那么一番遭遇,是否愿意原谅那个伤害过你的人呢?”
锦云很清醒,自己绝不等再顺着李瑁的话往下接,否则定然会被他发现什么。她重新看向李瑁,回答得很是坚决:“对不起王爷,纵然锦云与王妃娘娘再如何相似,也终究不是她,没有办法替代她给你一个答案。
“是啊,也许我永远都不能得到晴儿的答案了。”李瑁黯然长叹。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锦云真的不是韦瑶晴。那样的话,他又该去哪里找她呢?
李瑁的叹息重重地撞击在锦云的心上。她相信李瑁所言,相信只要她承认自己是韦瑶晴,他一定会好好待她。但有些事发生过了就无法抹去,她早已无心回去从前。如今,她亦是不想李瑁再困于其中,便是以一个局外者的身份劝慰道:
“其实人生短短数十载,有太多的事情都属难解之局,有时候实在不必太过执着。王爷既已尽力寻找,结果是否能够如愿则非人力所能及了。今天锦云姑且多言相劝一句:王爷还请放宽心,顺其自然为好。说不定放下了心中执念,上苍会给出新的安排。听起来,王爷对王妃娘娘也是歉疚多过爱意,不是么?”
“不,当然不是。”对于锦云的误会,李瑁即刻否定了:“李瑁这一生至此,愧对的人不止晴儿一个,但我很清楚,我所爱的只有她一个。云姑娘此话说得错了。”
李瑁的坚定并没有换来锦云的妥协。她仍是不愿承认:“是与不是只有王爷知晓。锦云只能祝王爷早日得偿所愿。”
李瑁笑得苦涩:“多谢云姑娘了。”
锦云没有再说什么,也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正好此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对二人行礼道:“参见王爷,见过云姑娘。”
感到不寻常,李瑁立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士兵回话道:“将军说请王爷与云姑娘即刻回营,有要事相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兵临关外 敌心难测
锦云与李瑁赶了回去,魏衡风正再屋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焦虑。见到二人,他急急上前,说道:“王爷,云姑娘,出大事了。刚刚长安传来消息,皇上前日下旨赐死了封常清与高仙芝两位将军。”
李瑁讶异之后感慨道:“想不到那么多大臣费心保全,他们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执行皇上旨意的可是边令诚?”锦云表现得并不意外,问出的问题却是切中要害。
魏衡风点了点头,证实了锦云的猜测:“不错,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边令诚与封常清和高仙芝两位将军积怨甚深,这一次是借刀杀人。再者,他是杨国忠的人,而杨国忠对我魏家多有顾忌。接下来守住潼关真是外敌内困皆有了。”
魏衡风所言与锦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好在先前与安庆绪那一仗取得了胜利,杨国忠那里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什么。我们要赶在他出手之前尽快击退安禄山他们。”
“如果皇上还是当初那位圣明的君主,何至于会颁下这样昏庸的旨意?当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锦云话音刚落,阳极伸着懒腰走了进来。不知是没有看到李瑁在场还是故意视而不见,他再直白不过地将李隆基与杨玉环数落了一遍。
李瑁原本是若有所思地听着魏衡风与锦云的分析,阳极出现得突然,他无暇考虑太多,当即为李隆基与杨玉环辩解道:“先生此言差矣。杨国忠一党颇有手段,父皇年迈,的确不能事事都作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但绝非昏庸之人。况且,将国之衰颓怪罪到一名弱女子的身上,未免有失公允了。”
锦云也是不赞同阳极的红颜祸水的言论,但是听了李瑁的话,她不禁心生寒意:倘若李瑁真的认为她就是韦瑶晴,可曾想过自己的话会叫她伤心?口口声声说爱的是她,想要寻回她共度一生,到了关键时候记挂的仍然是杨玉环。李瑁啊李瑁,何苦自欺欺人呢?
阳极担忧地看向了锦云,她很是平静地仿佛根本没听见李瑁的话,可那双眼中的黯然与失落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了他。阳极愤愤然瞪着李瑁,驳斥道:“杨国忠不过是碌碌无为之辈,要不是攀上了贵妃娘娘这一层裙带关系,怎么能入朝为官?要不是皇上昏庸无道沉迷美色,杨国忠又凭什么平步青云至宰相的位置?王爷,你高义之名在外,切不可因为是皇上的儿子,又与贵妃娘娘是旧识就颠倒是非曲直啊。”
阳极这话本就说得太过犀利,尤其在“又与贵妃娘娘是旧识”这一句上特地加重了语气,使得脾性一向温和的李瑁也难免面露愠怒之色——李瑁对阳极是感激的,可李隆基再有不是之处,终究是一国之君,是他的父皇,被人当面数落成这样不堪,他自是难以接受,面上也是挂不住。
此外,李瑁并非是介怀自己与杨玉环的往事被人当面说出,而是他意识到了锦云在场,怕她误会自己对杨玉环的心思。他怀着忧虑看向锦云时,只见她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目光全然集中在了阳极身上。想到在小山丘上她告诉自己她与阳极感情亲厚之事,李瑁心中对阳极的不满更添一筹。屋内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魏衡风与李瑁是君臣之分更有故交之谊。当年如果没有他的成全,魏馥儿与张沂铸也不能在韦瑶晴的安排下远离长安,双宿双栖。这份恩情魏衡风始终铭记在心。他了解阳极素来口无遮拦,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那番在他们这些人听来大逆不道的话。眼看锦云无动于衷,他又想要化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不快,即是干咳了一声打破沉默,出来打了圆场:“阳极先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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