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第47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诉衷肠情深意切,盼子嗣早降麟儿
诉衷肠情深意切,盼子嗣早降麟儿
想到此,青娘也并不起身,只是伸手拉了季诚的衣袖,那双秋水般的眼睛从下向上看过来,带情含怨的,看得季诚心头一颤抖。
季诚就势紧挨着青娘坐了,却闻着她身上一股幽香传过来,季诚便笑道:“古诗有云:‘踏雪寻梅兴未偿,衣襟赖有隔年香’,我看细君这身上不是隔年香,却是隔夜香。
今日闻起来还觉心旌荡漾,想必昨夜定是馥郁极了,为夫却是错过了。”
青娘轻笑道:“三郎错过的又何止这香?”
季诚看着青娘问道:“我还不知,可还有更好的?”
青娘见他目光火热,惹不住红了脸,用手指轻轻点了季诚的额头道:“好不好的,且不说与你知晓,岂不知这是只可意会……”
青娘顿了顿,这才附到季诚耳边轻声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罢也觉有趣,便吃吃地笑了。
季诚哪里见过青娘如此风情?恨不得整个人都放在青娘身上。
青娘见他这样便来推他,季诚却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
青娘不动,季诚也不动,两个人虽不说话,心里却是甜美非常。
正坐着,便听得采蓝在外头道:“三爷,博山在二门候着爷呢,说路上不好走,得早些动身。”
季诚道声“知道了”。却并不起身,只是对青娘道:“细君,咱们相处的时候何其短。
一月之中也不过这么几天,这几天里除却陪伴父母、用饭、读书、睡觉,两人在一处的时候本就不多,还要用来争辩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咱们以后可千万不能如此了。”
青娘本就不舍季诚离开,听了这番烫贴的话心中更是不舍,她摆弄着季诚腰间的带子,轻声道:“妾身若是能变做这条带子便好了。”
季诚不明所以,问道:“却是为何?”
青娘附在季诚耳边道:“如此便能日日夜夜将三郎缠绕,一刻也不得分离。”
季诚听了这话,心中大恸,却又要忍着。
他拍着青娘的后背细言安慰:“来日方长,等下回回来,定让你好好地缠绕一番。”
两人又细细地说了番话,季诚这才起了身,出了东里间。
青娘在身后跟着,送到院外,轻声道:“天冷路滑,三郎慢慢走。妾身却不再送了。”
季诚道声“去了”,便离了院儿。
待走得远些,回头看时,却见青娘还立在风里,容貌倒看不清楚,只见一个桃红的影子。
季诚见了忙又转身回来。
青娘见季诚由远及近,以为是落了东西,忙快步上前道:“可是忘了什么?”
季诚笑道:“却是不曾,只忘了一句话。你身子单薄,切不可在这风中久立,仔细冻着。”
青娘也笑道:“特特地回来单只嘱咐这一句,妾身遵命便是。”
季诚看着青娘冻红的脸颊,想再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狠了狠心,抬脚走了。
一进十二月,年味儿越发的浓了。
谢氏准备府里上上下下过年的事情,忙得团团转。
张氏的孩子还小,有瑾哥儿在,她也算有个正经营生,天天除了到郭氏屋里请安,便也只围着孩子儿转。
青娘却没什么事,既没有家中事务等她主持,又没有小孩子要她操心。每日里读读书,填填词,倒也惬意。
只是近来郭氏的似无意中对她说起已有两个孙子,若再有,不拘是什么,男孙、女孙都是好的。
青娘起初并未在意,只是无意中说与刘妈妈时,刘妈妈便道:“那是夫人给姑娘话儿听呢,意思是让姑娘紧着些手。”
青娘听了心中就十分不快,对刘妈妈道:“虽说是成亲也有七八个月了,可季诚在家的时候也只那么几天。
再者说,这又不是手里的活计,说紧说慢全由得自己。麟儿本由天定,咱们又有什么法子?”
刘妈妈便道:“妈妈看着,姑娘与姑爷是十分的恩爱,只不过聚少离多罢。
如今也快过年了,趁着姑爷在家的这些时日,姑娘且抓住了。
若是能一举得男,姑娘在这赵家便是真正站住脚了。”
青娘却不以为然:“什么站住站不住的,若是我不生养,他们还要休了我不成?”
刘妈妈听了这话急得都立了起来,口中念叨着:“天师,天师保佑,天师莫怪。我家姑娘随口玩笑,您老切莫当真。”
念罢了这一通,才又对青娘道:“我的姑娘,这话是能乱说的吗?女人若不生养,便是那池中的浮萍,平日看着还好,一阵风来了,便吹得无影无踪,谁还记得你是个谁?
妈妈虽命苦,好歹却有个风哥儿,孩子小时孤儿寡母的受人欺负,可如今你再看,谁还能给妈妈气受?
妈妈一说这子嗣的话姑娘就不爱听,又不是让您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把那子孙枕枕了,把那慈姑叶的耳坠子戴了,又有什么妨碍。”
青娘笑道:“妈妈,您看您,何至如此?我事事依您便是,您可别再念叨这什么天师了。”
刘妈妈说道:“你是年轻娘子没历过事,自然不信。妈妈却是从那苦水里泡过的,若不是天天念叨着张天师,怕是还没看见如今的好日子便撒了手。”
青娘知道刘妈妈又要说从前如何如何,忙道:“妈妈,未出阁前您给我绣的百子图的褙子却从未穿过,那花样儿多好,颜色又喜庆,我留着过年穿可好?”
刘妈妈便笑道:“姑娘是未开怀的年轻媳妇,要等到生养了才能穿的。您没见那穿百孙图的多是上了年纪儿孙众多的夫人、太太们?”
青娘也是一笑:“如此说来,却是一时穿不上了。要等咱儿孙满堂岂不是要过许多年?”
刘妈妈道:“哪里要那许多年,不过眨眼的工夫。姑娘今年十八,若是明年有了小公子,再过一十八年,姑娘三十几岁便能做祖母。
如此一来,姑娘还未老,却已是儿孙满堂,岂不圆满?”
青娘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欢喜,便道:“若到那时,妈妈可不能再说什么‘我的姑娘,这话是乱说的吗’。咱们也要端正地坐了,教训儿子,调教媳妇,再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不快活?”
注:1、“踏雪寻梅兴未偿”摘自宋许棐《月涧惠砚滴梅脑》。
作者有话要说:
、团团圆圆人与月,悲悲切切离与分
团团圆圆人与月,悲悲切切离与分
这个年过得却是极快活。
季诚、青娘两个整日里成双捉对形影不离。
吟诗调曲填词斗茶,临窗闲坐对镜簪花,至于书房小坐、灯下对饮更是寻常。
深闺女子平日里抛头露面的时候并不多,上元节这日却是不管男女,不论老少,随意出入。
季诚与青娘两个便撒了欢儿。
一时去逛相国寺,一时去赏灯,一时又去猜谜。
也曾听张廷叟讲孟子,也曾看任小三搬演杖头傀儡。
至于霍四究说的“三分”(三国)、尹常卖说的“五代史”、文八娘叫的果子、浑身眼的筋骨上索杂手伎、孙十五踢弄的球杖、张真奴的散乐,更是多不可数。
月下看灯,自然看得人眼花缭乱。
灯下看人,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青娘细看季诚,只见他今日穿了一件宝蓝的道袍,又以鹅黄云纹织锦为腹围,着丝履,佩鱼佩,头上还斜插了一只闹蛾。行动举止间,自有种士子的风流、洒脱气度,真个是玉树临风了。
季诚又从头到脚看了许多回青娘。
只见她梳云尖巧额,发撑金凤,遍簪灯球、闹蛾,身穿灰地遍绣梅花的不制衿窄袖褙子、下着红罗裙,脚上穿得一双红绿二色合成的错到底。
那一又玉足藏在罗裙之中,倒像戏于红莲下的两尾鱼,随着水波摇曳时隐时现,让人有要一把抓住的冲动。
眼波流转、巧笑顾盼间,那眼眸竟比满街的灯火要明亮万分。
季诚不由挨近了青娘,便闻到她周身笼了一股淡淡香气,却是返魂梅的味道。
季诚望着青娘,轻声道:“细君,但愿人心如月,长久相伴。”
此时人声嘈杂,这低声的情话青娘却是听得不甚清楚。青娘歪了头,大声问道:“三郎,如何?”
季诚向四下望了望,只见人流如织,红男绿女的数不胜数,也便学了青娘那样大的声:“愿此心如月,与君长相伴。”
这一声,青娘却是听清了,她先是愣了片刻,随后便笑了,季诚疑心自己看错了,只觉青娘眼中似有一层雾气,倒比适才更是迷朦。青娘笑道:“君心我心,不敢移矣。”
此情此景,真的是人好月圆,再得意不过了。
因此,当青娘得知钰姐夫晁公汝离世的消息,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想得是,若是真的,正值双十年华的钰表姐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钰表姐今后可该所依何人?
可任是她再不信,事情也是无所转移的,消息是季诚从子卿处得来的,怎会有假?
到了四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