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第103章


我打了个哆嗦,看着他真心实意地:“行烈,你是个魔鬼。”
行烈眨眨眼睛,调皮地笑:“那么,我很荣幸。”
我低声道:“我认输了。今后,我什么都不问,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质疑你的权威。”
行烈笑着揩去我眼角的泪花:“乖女孩。睡一会儿吧,晚上我叫你。”
79。摊牌 
自从行烈以我为对象,表演了单手拎人的绝技之后,我们已经相敬如冰三十天了。
这三十天里,行烈说什么我做什么,别人同我说什么我都如实转告,连语气动作都恨不得彻底复制。屈辱外交政策下,洒家简直比匹诺曹还傀儡,人家撒谎只是长鼻子,我撒谎长胆子。
吓得。
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再怎么小心翼翼,行烈这个混蛋也不会因为我的楚楚可怜而滋生半点恻隐之心。不夸张地揣测,如果他的女人想吃女人心尖上的那一点嫩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开膛剖心,片好了刺身之后再原样缝回去,然后对叶苏谎称一切都好。
所以我每晚都祈祷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明天就能见到叶苏。
我越来越想他,也越来越担心他。
今天,行烈终于带来了叶苏的消息。他笑眯眯地通知我说,叶苏已经将丰巢、黄烈二人的船队逼至行烈所指的地点,漩涡一起,船队几乎全军覆没。叶苏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南洋各路船队面前赚足了面子。叶苏本要即刻返航,无奈那家拖着叶苏,非要趁热打铁,立即和他将南洋航线的归属权谈个清楚,因此怕是还要在南洋消磨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行烈虽然笑着,但眼底幸灾乐祸的情绪尽显:“你猜,那朵会不会趁此机会引诱叶苏,生米煮成熟饭?”
我不假思索:“一定会。”生米煮成熟饭不一定,但是那朵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尝试。
行烈挑挑眉毛,又问:“你不担心叶苏?”
我笑笑:“我担心他的安全,但我不担心他的心。”
行烈惊讶地看着我:“如果叶苏中了什么春药一类的旁门左道,不得已和那朵发生了关系,令那朵珠胎暗结了呢?”
我想了想:“若他爱我,就算全世界都阻挠我们俩在一起,他也会选择我。若他不爱我,即使没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他也会自己找借口离开。但我很肯定,叶苏爱我。所以,您不必白费口舌了。”
行烈眯着眼睛尖锐地盯着我,似乎认为我在讽刺他没有和他女人在一起。
事实上我确实如此。
他半晌别开目光,敲敲桌子,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你那些小玩意儿,大概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然后就走了。
我因他这一句话紧张得够呛,于是趁着没人,又把身上的武器库检查了一遍。由于他之前要把我扔到海里的威胁,我特地又将沾水即重、不易摆脱的衣物全部换掉,再把绑扣之类的机关扣到最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带一个救生浮板。
但他撂下这句威胁的话之后就不见了,我傻等了一天,到傍晚时,才等到燕南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请我“前厅叙话”。
这词儿一出来我就知道不对,但没奈何,船上的人我能打过一个打不过一群,而且现在后悔为啥带的是三支装的袖箭而不是大规模杀伤性的暴雨梨花针估计也来不及了,我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前厅里,行烈和五大金刚都在,薄逊含笑冲我点点头,那清辉低着头不看我,其余三人都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一个个活像我玷污了他们先人似的。
行烈见我来,冲我伸出一只手,跟叫狗似的招呼我:“过来。”
我老老实实过去,按着他的眼色把手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上。
这待遇真跟宠物狗差不离。
行烈拉着我手一扯,把我按到他膝盖上坐好,亲手把他的茶盅递到我嘴边:“吓着了吧?来喝口茶压压惊。”又冲黑着脸的三人淡淡道,“她只要还是我的女人,你们就得恭恭敬敬地待她。休摆脸色吓人,我都不舍得呢。”
我被他肉麻做作的语气吓得直打冷颤,闹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烈警告似的一捏我腰,再次柔声道:“喝茶。”
我只得喝了一口。
赫来猛地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老大!你要是不舍得下手,就把这个婊。子交给我处置!管保料理得她妈都不认识!”
我噗地一口茶全喷出去。
只听巴掌沾肉的一声脆响,赫来的脑袋已经狼狈地歪向一边,冲着我的那半大脸上赫然突起五道毛毛虫一样的指印。行烈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解释:“吓着绯儿喝茶了。”再次把茶盅递到我嘴边,“再喝一口顺顺气。”
这么急着要我喝茶,这茶水里……是不是有什么?我皱着眉推开茶盅,低声道:“不喝了,我怕没被海水淹着,先被茶水呛死了。”
行烈低低一笑,没再劝我,放下茶盅弹弹手指:“清辉?”
那清辉仿佛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才欠身看着行烈,收到个眼风之后清清嗓子,低声道:“刘霭,乳名绯儿,为那家二房那行辕之外甥女,与那家……素有来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摊在桌上,纸上的蝇头小楷看不真切,倒是那个火红的印章有点眼熟,颇像我环佩的一部分。
我抻脖子看看,妈的,就是我环佩的一部分。
原来这出戏里,我还是主角?
不用说,一切都是行烈安排的。只有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身上拿走环佩盖下这几个滑稽的“凭证”,也只有他可以让那清辉这棵墙头草放下顾忌,出头攻击我这个“行烈的女人”。
我盯着那几张纸不说话。
赫来再次拍桌子:“娘的,说话啊!说,你为什么背叛老大!”
呸,这问题的白痴程度赶上天朝记者了。您怎么不问我从矿坑里出来感觉好不?我要真是谁他外甥女,向着自家人是应当的,我要是被冤枉的,您问我有毛用!
我掀掀眼皮,仍旧盯着那几张纸出神。
字写得比我好看多了。
薄逊含笑拦他:“赫兄先别急着发火,我看绯儿姑娘未必如那兄所说,是那家的奸细。也许是那家知道绯儿姑娘在咱们这儿,怕姑娘泄露了那家的秘密,抢先使一招反间计也说不定呢?那兄不妨念念纸上的内容,再说说是怎么得到这几张纸的,咱们也好分析分析,省得着了人家的道,白白冤枉了好人。”
这样一说,三位黑面神都连声称是,齐齐望着那清辉,等他开口。那清辉被众人瞧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期期艾艾地盯着纸,就是不说话。
行烈懒洋洋地指点薄逊:“你来读。”
薄逊拿起纸:“青青子衿,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宜室宜家……”
如果我嘴里有茶的话,我一定再喷一次。
那清辉急急道:“这是和那家约好的暗号,我……”然后就没声了。
行烈撑着头笑眯眯地看向他:“你什么?”
那清辉看行烈一眼,支支吾吾地:“我……不知道暗号怎么解,不过我猜,大概便是约好了一本诗经上,第几首的第几句代表什么意思,那边收到之后就去找对应的诗句,便知道我们这边是如何动作了。”说完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我也是在离家之前偶尔听说过一点皮毛,这回见到了,便理所当然地如此猜测。”
行烈慢慢点头:“哦……我还以为,是你也用过这样的暗号,只不过你同那家约定的不是《诗经》,而是《离骚》。”
那清辉脸色大变。
燕南适时上前,将一只木盒放在那清辉眼前,打开,是几张烧残了的边角,隐约可以看出上头写着兮来兮去的字句。
行烈笑望着他:“我早就奇怪,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摹写离骚,而且烧掉的每张纸里,总会有两到三个墨点。我猜,墨点在哪句上,就代表需要哪句的意思,待帮你处理纸张的小厮看见了,便再一层一层地传出去?”
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既然丰、黄二人已经死了,我也便不需要你这个内奸了。杀了他。”
薄逊毫不犹豫地拔刀,白光过处,一行热血泼在我脸上,再慢慢地顺着脸颊滴下前襟。
行烈拉着我倒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袖子替我抹脸,淡淡地埋怨薄逊:“长点眼色,我的小绯儿可还没见过血呢,你这是要吓死她?”
我抖着身子不能言语,娘的,老娘的确是要吓死了。
这么多血喷在我脸上,我不由又想起塌了一边眼眶的沈鸿。
我深深呼吸,竭力忍住胃里反上的酸水。别,别在这时候想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行烈再次把茶盅递到我跟前,哄小孩似的劝我:“喝点茶压压惊。”
我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嘴巴闭得死死的,只沾湿了嘴唇。
行烈放下茶杯,一手婆娑着我的后腰,低声解释:“那清辉一直在和那家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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