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发》第32章


他不顾一切的朝若水的身体上刺了过去,她却仍旧一动不动,嘴角也跟着淌血,而脸庞却在那一刻有了释然。
她缓缓的倒下,他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说: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她说:因为太痛,因为痛的太习惯,因为——我累了,麻木了,我甚至忘掉了一切,包括那片蓝色的深海——曾经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他说: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能走的路吗?
她说:路?可是我走错了,你的那条路,或者——我的那条路,坑坑洼洼,我——走不下去,我的心也告诉我——我永远永远都无法抵达我梦里到过的我一直深爱着的那么多年的地方。
她说:对不起···
她说:谢谢你···
她说:情非得已···
后来,她便永远都不能再说了。、
他说:我爱你···
他说:我恨你···
他说:后来的自己都不像自己···
便再也没有后来了。
若是有,那便是,有一天,这里涨了水,这里的雪也融化掉了,这里变成了一片汪洋,等天色变蓝,水面被倒映成蓝色,像一颗蓝色的宝石。
水里,有一条叫若水的鱼,天空有一只叫郭寒的鸟···
海鸟和鱼相爱,本就是一场那个意外···
我是鱼,
我是鸟。
我知道,
我也知道。
我知道你离不开海洋,
我知道你放下下天空。
我们
我们
原本
曾经
不曾相逢,
不曾相知。
不曾相恋,
不曾相爱。
我爱天空,
我爱大海。
我爱他的蓝,
我也爱他的蓝。
他很蓝,
他也很蓝。
有人说,
海,
是倒过来的天。
他是对的,
海,
就是天。
于是,
在海天相交时。
于是,
在天海相逢中。
他们便相爱,
我们便相爱。
其实,
那不是意外。
·······
第三十四回 你说,除却巫山
千秋一发,一发千秋,一个故事,正在缓缓的在江南雨中——上演···
在如梦如烟的江南里,是永远抚不平的伤。
江南城,李府邸——曾经的相府。
此刻却是张灯结彩,府上府下都在张罗着一件大事。
大门之上,贴着鲜红的喜字——双喜。
下人说,今天是他们老爷李云的大喜日子。而李云所娶之人,便是魏氏,那个曾经的杨亮夫人,那个曾经为了女儿和被迫和李云一夜洞房的人。
府门口,管家正在张罗着些什么东西,不停地招呼着下人们挂边幅,贴彩纸,挂灯笼。
曾经新房依旧是,只是未有洞中人。
魏氏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身素衣,面色却是极为苍翠。
身旁,放着红木衣盘里,放着凤钗红妆。
她瞧都没有瞧上,只是看着铜镜里,犹如黄花一般消瘦的自己。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继而,落下了一行行的清泪。
在她的记忆里,曾经的婚姻,她穿着最美的红妆,嫁给最爱的人,而如今,一切好像都没有意义。
没人知道那些画面究竟可以在脑海里面停留多久。
她一边落泪,一边低声的喃喃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那是她对于自己爱情的最后一份坚守,她不能死——她还有女儿。
在一个母亲眼中,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大过自己的子女,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那天的天色,不是很好,天上灰蒙蒙的,继而变成了铁青,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雨来。
两旁的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未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平静的像一轮圆月照在无风的水面上。
他,一个人。
时间的白马,在岁月的长河里飞驰,转眼,便是半晌。
小镇上,几乎没了人。
他们都纷纷前往了李府邸,为的,是哪李云的一番盛情。
早在三日之前,李云便是派了大量的家丁,挨家挨户的提出邀请,这次宴会,所有乡民皆可参加,宴会不需携带礼品,李云、财大气粗。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占便宜的人,除非,他是傻。
街道上,只有一个人,他一头白发,一袭白衣。
府邸中,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门上的喜字,在风一样的年岁里静静的贴近这门厅的胸膛,火红的灯笼,死死的抓着房檐不肯松开。鞭炮是从里屋拿出来的,没人知道这样的婚礼是怎样的人办怎样的事情,也没人知道自己在道贺的是怎样的亲朋。
在荒唐的年岁里,自然一切都带上了荒唐的枷锁,都烫上了荒唐的烙印。
当奏乐师傅吹响自己手中的笙箫唢呐是,伴随着鞭炮的响动和幼孩儿们炙热而又纯真的笑声,一切便就开始了。
红毯铺满了整个院子和大堂,是一个花一样美妙的世界——在外人眼中。
屋子里,当她在妥协的让下人为自己披上那件美丽的红妆时,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世上就是有那么荒唐的事情,在人们最始料未及的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有那么不可避免,它像一个怪圈,死死的将所有人困在里面,永远都逃不出去。
她只是双目空洞的,迎合着所有人做的一切,没人知道在做这么一件事情的时候内心需要下多大的勇气,只是知道,那么一件事所有人都不愿意去做,却又不得不作。
约莫是一刻。
院内早已摆满了酒席,全镇的人都来到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榭不通。
桌上的美食也是丰盛极了,有对口的人。
这场婚礼上,最为开心的,便就是李云,他早已在谋划一切的时候就断定自己不会输,所以他终究是赢了。
李云一身喜气新郎装束,头戴乌纱帽顶,身着锦绣华服,红装素裹,身前,也别着一顶可大的红花,足以将自己的面色都染得通红。
他目光显得是那么得意,是这世界上最最得意的人,他的眼睛长到了天上,而他也将不惜一切的将它的手和身体也一起送上天去。
这时,丫鬟们也为魏氏扣上红妆上的最后一颗扣子。
“要我说呀,这夫人啊,真的是漂亮···”
”是啊,夫人就是个大美人,今天啊——也是这江南啊最美的人···”
丫鬟插着发钗,嘴中絮叨着。
她接过她们递来的火红的彩纸,看也不看镜子,便是使劲的抿了一口。
原本苍白的脸色,从涂上最后一抹彩妆,便再也没有人看的出,曾经发生过什么,有过怎样的不幸。
在婚礼场上,从来不会有人关心这场婚礼究竟是谁与谁的操办,关心的无非是怎样的热闹与酒席的胃口而已。
她眼里含着泪,却再也没有流出过眼眶。
她黯淡的目光,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苦痛的怨妇。
曾经她是那么想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爱自己的丈夫,现在她也只能是笑笑,笑的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盖头的帘子,渐渐的盖在了她的发上,直到渐次遮蔽着她的视线。
她看不到,她也不想在看到,那是一个不愿被人看的清晰的场景。
丫鬟搀扶着她,打开那道朱门。
出门,是一地的花瓣和红毯,还有让人惊喜的礼乐。
所有的女人在一生中都曾经做过这样的一场梦,梦里,自己穿着最漂亮的红妆,在所有人的祝愿下走上红毯,而迎接她的将是她最爱的人,他们会当着所有人炙热的情怀和目光下,拜叩天地,拜叩父母,当他们夫妻交拜的时候,是地老天荒的盟誓,那是所有人眼中的快乐与幸福,却在无情的现实面前显现的那么卑微。
她走的很慢,别人却只是觉得那是她看不到。
她眼里有泪,别人只是觉得她应该是高兴的。
她不想走完,别人却只是那是对婚礼的尊敬。
没人知道,当你做着一件最为死心裂肺的事情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和苦痛。在他们眼中,所有的事情的是理所当然的。
在岁月的狂流里,那是注定被吹散在风中的冷漠。
一段婚礼,在最为热闹的长席,最为喜庆的红花,最为轰鸣的鞭炮,最为郑重的人潮,最为准确的时间,最为错误的两人里缓缓进行。
府门前,一白发人,骤然而立。
他站在那里,微微一笑。
“没想到,这相府还会有重新开启的那么一天。”
他没有挤入人潮,只是在一旁极目望去。
“是李云,他本与我有恩,救命之恩,虽后来负我,我便也不能寻仇与他,今日怕是相府已然到了他的手中,那样也好,也好——本就是结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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