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里有龙君》第26章


“真是扯淡!”
“的确,只是胡说八道,但是真的有人相信了。可惜这次抓到的只是几只小老鼠,真正的幕後黑手还躲在他的地洞里。”敖溯洄咬著嘴唇,故作沈思了一番。他把视线转向厨房,曾经巨大的水族箱被拆除了,只留下一堵矮墙,摆放著小巧的盆栽。
“我要带她离开。当初就不该把她留在你身边,对白露来说,人类的社会太过危险了,你的能力根本无法保障她的安全。”
敖溯洄的话如同死刑的宣判,叫聂云杰心如死灰。
“你到底把我当做是什麽?”
“对不起。”敖溯洄干脆地道歉。
聂云杰心如刀绞地等待著他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大约能叫多愁善感的人一同随他落泪。可是敖溯洄侧过了脸,看不到。
“对我来说,你只是个凡人罢了。以你的条件,何必执著於我?这些年是我做错了,就让我消去你的记忆,还你清静可好?”
“这哪里好了!你真是自私!”聂云杰低吼,将敖溯洄压倒在沙发上亲吻。他极力地想用热烈的吻软化敖溯洄的态度,可是最後的结果还是让自己失望。
敖溯洄一直睁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没有抵抗,但也没有回应,冰冷的僵硬的,仿佛他亲吻的只是一尊白玉做的雕像。
那股冷意传染给了聂云杰,让他像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一样被轻易地推开。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爸爸……你去哪里了……”
总要有人来打破僵局。本该睡熟的小丫头突然醒来,哭哭啼啼地叫著父亲。
听到女儿的哭喊声,聂云杰条件反射地跳下了沙发,冲向她。敖溯洄看著他的背影,压下起身的冲动。他慢了一步,羞愧感令他握紧了拳头。
“宝贝别怕,爸爸在这儿。”聂云杰亲吻著小丫头的额头,动作娴熟地拍著小丫头,给哭得打嗝的她顺气。这才是一个标准的父亲的形象,温柔又可靠,在每一个孤单害怕的夜晚,给予孩子心灵上的安慰。
“爹爹不见了……爹爹又不要我了!”白露在聂云杰的劝导下说出了自己的噩梦,即使有一半的血统属於龙族,也不能阻止她的眼睛被泪水浸得红肿。
敖溯洄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指甲已经刺进掌心,却流不出血来。他有什麽资格带走女儿呢,他的所作所为让女儿落得了和自己幼年时相同的下场。
关键时刻,聂云杰的脑子总算没有当机。他挡住白露的眼睛,抱著她走到沙发边。
“当当铛──你看爹爹他就在这里哟。”
他把手拿开,让白露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敖溯洄。
“呀──爹爹!”小丫头用肉呼呼的小拳头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呆了好一会才发出刺耳的尖叫,吓得她老爸聂云杰松开了手,好在敖溯洄及时接住了她。
女儿黏糊糊的热吻远比她老爸来得火热和打动人心,敖溯洄双手还要抱著她,压根就躲不开。
“爹爹!你这次不会走了对不对!”白露的一双大眼睛哭得水汪汪的,又因为兴奋而璀璨著,仿佛漫天星辰都被纳入其中。她搂著敖溯洄的脖子,晃来晃去地撒娇。
敖溯洄笑笑,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脸蛋,才说:“爹爹不会丢下白露的,白露以後就跟著爹爹回龙宫好不好?”
小丫头也不傻,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扭头看了一眼聂云杰,“爸爸也要跟著吗?”
“他啊,”敖溯洄又移开了视线,看著客厅的角落,“他还要上班……”
“爹爹要和爸爸离婚了?”
“呃……”敖溯洄被问得噎住,他可爱的女儿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词?果然人类的环境太不适合她了!
作家的话:
你们发现龙君脑回路有问题了咩(? ? ?)?
、牵绊
聂云杰顺势坐到敖溯洄身边,两人中间夹著个女儿,加起来正好是一家三口。可如果他不能做点什麽,这个家庭随时就会分崩离析。
等不到敖溯洄的回答,白露瘪著嘴,眼眶里再次冒出大颗大颗的泪花,“囡囡说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她跟著爸爸就看不到妈妈了。爹爹要和爸爸离婚,才带我走不要爸爸了吗?”
囡囡是白露在幼儿园的玩伴。虽然不知道两个小家夥平时都说了些什麽,可现在看来如今的小孩子真是懂的太多。
小孩子太聪明也是件麻烦事。敖溯洄犹豫著,开不了口。
他的迟疑只让白露觉得自己的担心越发要落实,抽抽噎噎地掉起了眼泪。
“爹爹怎麽会不要爸爸呢,”聂云杰趁敖溯洄乱了手脚,把女儿抱到自己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安慰道,“爹爹为了找你辛苦了一天了,好累的,你先让爹爹好好休息。爸爸跟你保证,明天早上起来,爹爹一定还在。”
“爹爹不会走?”白露揉掉眼里的泪水,表情有些怀疑地看看聂云杰,又看看敖溯洄。最後,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父亲的话。她随即雀跃起来,“爹爹睡哪里?我要和爹爹一起睡!”
说完,小丫头偏著头想了想,又说:“我还要和爸爸一起睡!好不好嘛?”
哎呀真是他的好女儿。聂云杰笑得眉飞色舞,大大地亲了小丫头白嫩的脸蛋一口,“当然可以!”
聂云杰的话让敖溯洄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碍於女儿在场又不得发作。眼看著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闪闪发光地望著自己,他不禁心软地点了头。
“家里没有新睡衣了,你先穿这套旧的凑合一晚上吧。我明天就叫人去买新的。”聂云杰打开衣柜,拿出一套熨烫得平平整整的睡衣出来。
一看到睡衣,敖溯洄就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考虑到女儿还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瞪著,他只好一脸不情愿地接过了衣服,走进卫生间里锁上了门。
聂云杰看著关上的门,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敖溯洄为什麽突然就把自己拒之门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几分锺後,敖溯洄走出来。四年前他专属的睡衣重新回到了主人身上,却没有原来那麽合身,空荡荡的袖管和裤腿显示出掩盖在布料下的这副身体是多麽的消瘦。
“你瘦了好多,这些年……”聂云杰关切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还不去换衣服。”敖溯洄撇了撇嘴角,也不看他,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小丫头自然不知道父辈间的暗潮汹涌,欢呼一声直接扑进敖溯洄怀里。
聂云杰又叹了口气。所幸敖溯洄还在,暂时不会离开,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等到聂云杰也躺到自己身边,白露亲了亲两位父亲的脸颊,分别说了声“晚安”才规规矩矩地躺好。各自安安静静地躺了几分锺後,白露翻了个身,转向敖溯洄。
“爹爹不会趁我睡著的时候走掉吧?”小丫头的脸大半都埋在枕头里,眼睛困得都要睁不开了,还是满脸期待地撑著眼皮向躺在自己身边的敖溯洄提问。
“当然不会,”敖溯洄摸摸她的头,安慰完了又免不了唠叨地补上一句,“早点睡。”
“拉钩钩。”
“好。”
敖溯洄伸出尾指,勾住了女儿的小指头。小丫头连手指都肉呼呼的,软绵绵的挂在手上。他的心再冷再硬,面对女儿时也要柔软起来。
得到了保证,白露打了个呵欠,在被窝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聂云杰直挺挺地躺著,心跳得越来越厉害,简直响得要吵醒一旁睡著的女儿。
这只是个夸张的比喻,他曾经在下雷阵雨的夜晚被震醒,担心地跑去白露房里一看,才发现小丫头睡得死沈。除了噩梦,再没什麽能打断她的睡眠。
“溯洄。”他沙哑著嗓子,叫躺在另一边的敖溯洄的名字。他并不期待回应,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什麽事?”或许是躺在床上太过舒适,女儿又在身边,敖溯洄的语气柔和得像是丝绸。
“晚安。”聂云杰鼓足了勇气,撑起身体在敖溯洄脸上迅速地印下一个吻,这才满足地躺了回去。
这麽特别的夜晚,聂云杰激动得毫无睡意,而敖溯洄满腹心事,也合不上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金色的光芒好似女儿的小手一样拍在聂云杰脸上,让他脸上一痛,睁开了眼睛。
“懒虫爸爸起床啦。”白露挥舞著小手,兴高采烈地揉著父亲的脸,用暴力的方式叫他起床,“爹爹说他做好早饭了,再不去吃就没有咯。”
说完,她咚咚咚地一路小跑著出了房间。
聂云杰还没清醒过来,扶著满是冷汗的脑门坐在床上。厨房灶台上热闹的声音传进卧室里,满是家庭的烟火气和温馨。
他仓促地梳洗了一番,刚走到客厅里就看到白露坐在敖溯洄腿上,後者正端著碗和勺子,满脸柔情地给女儿喂食。
这和谐友爱的一幕叫聂云杰反应不及,愣愣地站著看了好一会都回不过神来。
“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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