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205章

桐儿可是甄泽渊甄宗主的女儿。”
水姬愣望着他道：“不错，桐儿是甄泽渊的女儿，却是我生的。十六年前我跟甄泽渊在洛水之畔相识，生死相许，之后有了桐儿，可甄泽渊舍不下他原配妻子，背叛了我，还带走桐儿，我一生只爱过一回，却失意告终，立誓今生必消此恨。他甄泽渊要守护大汉王朝，我便要毁了它，也许天可怜见，叫我在垓下找到西楚霸王项羽的武功秘籍‘霸王绝学’，那是纯阳心法，我自己修炼不得便四处寻找合适人选，后来在西凉发现董卓，他体格脾性与项羽相同，十五年功成，我又训练了八大死士，与董卓结成九星连珠大阵。恰逢天下大乱，我就让董卓进军中原。甄泽渊他不肯向我认错，回到我身边，所以他该死。我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很快能实现，谁料人算不如天算，败在亲生女儿手里了！”
傅彻呆立原地，水姬缓和心绪，回神道：“没把你吓住吧，希望你不要把这事告诉桐儿。我虽然被世人唾骂为娃荡妇，但我一生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甄泽渊，我死后恳求你把我葬到他身边，就算你对桐儿的一点心意吧！”傅彻觉得她太偏激，为了一己之怨而荼毒苍生，罪无可恕，直直道：“你的命还长着，自己去到甄宗主坟前去吧！”水姬听出他语气不善，惨淡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求你了！”语音渐弱，身体侧倒。
傅彻这才发现她胸口插了一把匕首，直穿心窝，淹没至柄。傅彻掠身扶住她，道：“你为什么自杀，是不是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水姬道：“我是错了，错在爱上甄泽……”“渊”字还没出口，人已气绝。她纵有千错万错，终究还是甄桐的母亲，傅彻不能不略尽人事。他无权决定要不要将她葬在甄泽渊墓边，一切都得甄桐做主，他不想隐瞒甄桐，那样对她不公平。
他抱着水姬尸首，沿着花径外走。繁花似锦，香气弥漫，可这景色不属于他。水芙香还在门口等候，她担心水姬会与傅彻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可她没料到水姬会自绝性命。傅彻没安慰她，他自己也很受伤。他没有把水姬尸体带回护龙宗总坛而是放在一无人老屋，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不配扯上护龙宗。水芙香一人守灵，他自行回护龙宗，准备将事情全部告诉甄桐。回总坛的路途并不遥远，可他觉得自己浑身乏力，短短的路程是遥不可及的彼岸，他决心离开，一处置完此事便走。
甄桐得知后显得很平静，她还笑了笑道：“既是我娘自该葬在我爹身边。”傅彻明白她撕心裂肺的痛，紧紧抱住她，让她哭，尽情的哭，哭过后便雨过天晴了。陆潇潇已厌倦了天后一职，传位于水芙香，水姬一生对天后之位可望而不可及，水芙香接任也算对恩师在天之灵的一种缚。圣母在黄千帆、陆洁瑶及拭泪等人的辅佐下一统秘教五部，陆洁瑶和拭泪对傅彻死了心，两人相依相伴，感情与日俱增。木灵子木部失势，反心不灭，化身司马氏，其子更名司马懿，混入曹魏，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取曹魏而代之。
傅彻卸下护龙宗主之职，带上小甄茵陪同甄桐、梁絮、萧菲儿、无双女和陆潇潇按枉骥寻找仙踪。这日七人行到一冰峰，万丈玄冰，极目难睹全貌。七人刚到不久，寒冰消融现出一条石径，和欧阳修年所言几无二致。无双女携上甄桐，陆潇潇带上萧菲儿，傅彻背上小甄茵拉着梁絮拾级而上。石径越走越长，似乎漫无尽头，直至两个时辰后才到了峰顶。七人除了小甄茵都非凡体不畏风寒，傅彻一边运气帮甄茵御寒，一边四处观瞻。
峰顶方圆五丈，冰封雪覆，无草无木无禽无兽，只中央一块凸起的大冰块较显眼。陆潇潇在冰块旁观察许久，发现冰块中间有个凹陷，大小和血灵石差不多，她拿出血灵石放入凹陷，接连一处严丝合缝。与此同时，冰块上方的天空强光辐射而下，呈现出一片光幕，光幕中显现着无数画面，犹如一卷浮世绘，纷纭世上五千年，喜怒哀愁、生老病死……世间百态尽在其中，似乎在警戒世人人活一世只是一场大梦，到头万事皆空，万物虚无。画面一幕一幕流转开去，触目惊心、催人梦醒。傅彻、甄桐、梁絮、萧菲儿、无双女和陆潇潇这些日子来本已有所悟，此际受画面冲击，蓦然警醒，仿佛间大彻大悟。人世匆匆过客，一切显得无足轻重，惟有永恒天道才是至真至善至美。画面过后，强光处一人影袅袅下移。傅彻七人一齐仰头呆望。那人影逐渐清晰，不久后已落身到冰峰。傅彻见她是个韶华少女，容貌与甄桐不相上下，暗叫仙女下凡。
那少女看着七人，笑道：“七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到齐了，你们都开悟了吧。”傅彻迷惑道：“什么意思？”那少女看了傅彻怀中的小甄茵，细眉微蹙道：“这小姑娘仙缘未到，未获奇遇，得再等几年。”甄桐疑问道：“你是神仙？”那少女笑道：“我是西施，早你们一些年登入神界，你们称我作姐姐好了！”“你就是西施？”七人异口同声齐发问。那少女西施笑道：“你们别惊讶，我是真真切切的西施。也许你们听过许多关于西施的传说，但历史已经过去了千百年，除了当事者后来人哪里知道本来是怎样的，等千百年以后你们成了历史，或许也会被后人以讹传讹，编排得面目全非了。”傅彻极想知道历史本真是什么，然而跟她不是很熟不好唐突胡问，道：“西施姐姐，可你说小茵儿仙缘未到，那该怎么办？”
西施道：“仙缘未至只能在世为人，你若不放心，可留下陪她，等她仙缘到了你们一起往登神界。”傅彻看看甄桐，看看梁絮，又看看萧菲儿，委决不下。西施笑道：“你别依依不舍，神界时间与人世时间不一样，人间一天天上一年虽是世人瞎猜，但也相差无几了，我们在神界一席话，你和小茵儿或许便上去了！”甄桐道：“那你就留下来吧，一来照顾茵儿，二来也可孝敬孝敬你外公师父他们。”萧菲儿道：“还有我爹爹，你一定要桃好好照顾他，要不然就别来见我了。”傅彻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要在人间住上多少年，独个饱受相思之苦，胡乱叹息一气。西施笑道：“看来你还没参悟透，依旧执着痴缠。这样正好留在世上多经历一些沧桑，好看穿世情俗爱。”
傅彻无语，西施将血灵石和地图塞到他手里道：“保管好这两样东西，这可是神门之钥，丢了你想登神界就难了。好了，我们走了，你们保重。”她彩袖一拢，化作一片彩云，将甄桐、梁絮、萧菲儿、无双女和陆潇潇拢入其中，光亮一现，已消失于虚空。傅彻和甄茵愣望好半天，确信诸女有去无回才死心下冰峰。
之后的日子里，傅彻带着甄茵住在洛水之畔，其间谢芊芊长伴左右，水芙香、陆洁瑶和拭泪亦经常往来。傅彻心无尘念，可身有所绊，他不能给谢芊芊水芙香等女更多，惟有倾心相对。几人之间情义已远远超出男女之爱范畴，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知己。当然傅彻日常主要事务并非赏月怜花、谈情说爱，而是专心传授甄茵和沈松武功。沈松限于资质终难大成，不过勤能补拙，从而使得白马寺别开生面。甄茵天资过人，进步神速。几年后明灭真人和张朝宗返归故土，傅彻从他们口中得知瑶丝一直苦等自己，于是携着甄茵重入龟兹。途经大漠深处，甄茵机缘巧合服食了千年地火玄龟蛋，由此获得仙缘。（她回中原后每日昏晓都在洛水戏耍，踏波而行。）他们到龟兹时瑶丝已然谢世，傅彻深自负疚。
曹操知道傅彻隐居洛水岸，感念其救命之恩，时常带领儿子过门拜访，曹丕和曹植兄弟几人见甄茵惊为天人，终生不忘。张朝宗爱女张蕊纵不如甄茵仙姿冰态，亦乃天香国色，十五岁嫁给袁绍之子袁尚。官渡之战袁家一败涂地，曹丕俘获张蕊，隐约见到甄茵的影子，遂据为己有，并换姓改名为甄洛以解对甄茵的相思之情，是为甄后。曹植痴情尤甚，后作《洛神赋》以表仰慕之意。是时甄茵已随傅彻不知所踪。建安十三年赤壁大战爆发，曹操头痛难愈，心烦意乱之下错杀华佗，明灭真人获知师弟惨死，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同年病终。傅彻安葬了恩师，作别谢芊芊、水芙香、陆洁瑶、拭泪和沈松等人，携带甄茵登临神界。登仙之前为使一身绝学不至失传，将功法一分为三，藏于名山流传后世。其后两百余年，宝树后世弟子达摩东渡，在嵩山幽谷发现佛家心法，十年面壁，创少林一派，且源远流长。正是：
铁马烽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