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陨落》第143章


她抹了一把汗水,茫然地四处看,也不见他的影子。可是不知怎么,却不太心慌,好像知道他一定会找回来似的,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恰在这时,一个老太太拖着个大篮子打她身边经过,毫不避讳地看了她半天,终于用那大嗓门喊了起来:“你找人呐?”
她吓了一跳,但立刻回过神来:“对,老妈妈,您看到一个这么高的男孩吗?”
“看到了!穿着白衣服的吧?”
她捣蒜似的点头。
“叫什么来着,小风吗?他奶奶我认识!就住在我隔壁啊。”
她有点失望:“那…可能不是我找的人。”
“怎么不是!”老太太倒热心,“这一天下来,就他一个在这里坐着,给他水也不喝,还不睬我。”
“……?!您刚才说,他有奶奶?就住在您隔壁?”
“对呀。这会儿他应该回他奶奶那去了,你要不要跟我来啊?”
可儿怔怔地看了这老太太一会儿,终究信了几分,跟了上去。
沿着小路,下了一个土坡,又走了将近两里,就看到了一个小村子。村口有鸡鸭满地乱走,粪便到处是,不过因为路宽阔,也不显得脏。可儿一路跟到了一个小房子前面,却发现,那房子连门都没有。
、第14章 取名 (1575字)
“进来啊,这是我家!”老太太说着,自己先进去了。可儿这一路一直在给她拖着篮子,现在满头大汗,也想进去歇歇脚。刚要踏进去,就听邻居有人在喊:“这是谁家的姑娘,被糊弄到这儿来了啊?”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到是一个中年女人,裹着头巾,手里拿着水舀子。
“这老婆子是个疯子,净胡言乱语,你快别进她屋,脏得很。”
可儿愣在了门口。
只听那老太太自己在屋里念叨上了:“老头子啊,我回来了,今天倭瓜卖了个好价钱呐,给你买烟叶去,省着点抽啊,抽完了就没了。”
那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头,只有一口破锅,倒扣在连褥子都没有的床上。
老太太进了屋之后,看来就把可儿忘了,只是絮絮叨叨地对着一口锅说话,还把脏兮兮的衣服裤子扔到地上,又捡起来,然后又扔,同时不停地骂着并不存在的捣蛋孙子。
她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人不能太孤单,太寂寞,否则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可儿回想起自己在塔里头的时候,抱着一个旧窗帘和破布头缝成的娃娃,每天给它喂水…又幻想着自己有一个家,有一个丈夫,他出了远门去,自己每天都要登上塔顶望一望,看他回来了没有。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疯,现在,她也知道,这老太太没有疯。
只是寂寞。
她在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没有打扰人家的天伦之乐,把篮子往门口拖了拖,轻轻地放下了,转身就要离开。
“你那男孩子,就在城门西边的砖窑里。”
可儿一下子站住。
这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疯子,温和的,柔软的,带着老人特有的颤音,不再大喊大叫,而只是叙说一个事实。
“中午的时候,日头太大,我看他经不住热,带他去那里歇凉了,应该还在那里吧。”
“谢谢您。”
老太太没有出屋,可儿也没有回头,可是这样的一种默契,也算得温暖了。
太阳落了下去。可儿从村里出来,转而向城外的废弃砖窑匆匆走去,一路走,一路哭。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想哭。
她不敢想象万一他不在那里会怎么样,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心也不静了,原本打算找不到他就回去等,可现在,有种找不到就不能回去的感觉。她想大声唤他的名字,可突然想起他没有名字…这次如果找到了,一个要给他取一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老太太的胡言乱语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能是天意吧,借着一个外人的口给取了一个。就叫小风好不好呢?很简单,很普通,但是也很像他,说不出哪里像,只是感觉。
好在她走到砖窑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他就坐在外面,抱着膝盖,背对着西空仅存的霞光。他一向不喜欢光,现在却不肯在阴影里呆着,坐到了外面…她的心抖了一下,有些感动似的,直冲他跑过去,扑通一下跪在松软的土上,摸了他的脸。
“很久。”
她愣住。
“等,很久。”他没有什么不满的神情,只是有些疲惫,呆呆地看着她,吐出这几个字。
“你…会说话了!天呐,你会说话了!”可儿又是哭又是笑,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你以前从来没说过,我以为…你是哑巴呢。”
他长而瘦的手臂把她紧紧地锁在了怀里。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饿坏了吧,对不起……”她自己这样说着,却不肯站起来,“我真害怕找不到你,我怕死了……”
他把她抱了起来。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他的身子是暖的。
“对了,我得给你取个名字,”她抚摩着他的胸膛,“风,叫小风好不好?还是风儿呢,和我一样?”
他听懂了,重复了一遍后面的那个称呼。
“那么,叫风儿了。”她笑了,安心地把眼睛闭好。
这样的话,就再也不会弄丢了吧。
她这样想。
、第15章 辞职 (1531字)
她已经决定要辞职了。
再这样呆在神庙里,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谁都不是傻子,周围的人也看出了个七八分,好在这里的人们宽厚善良,也没有觉得是什么特别不可饶恕的事情。辞呈已经托人递上去了,只不过得到回复说,这座城市的神职人员暂缺,难为她再坚持一段日子,至少把每年一度的迎神祭典主持完。她一想也是,虽说这个职业薪水不够丰足,但每次祭典结束后都会多发一个月的工资,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先忍忍。
母亲再没有出现过,从那以后。
可儿有时候就在怀疑,有没有可能自己的父亲就不是人类,之所以母亲会说他死了,是因为他抛弃了她和孩子…这样想想就会有些害怕,毕竟魔族有着漫长的生命,如果十年过去,自己开始衰老,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又要被丢进下域的福利院去了?
可是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因为祭典,迫在眉睫了。
她开始忙碌,和许多从乡下、从更小的城镇赶来的祭司一起忙碌,同时要见更多的人。大部分居民还是非常喜欢她的,因为她不像其他的神职人员那样,每天板着脸,面容和衣服的颜色一样冰冷。她就像一只小鸟,时而沉静,时而活泼,总有用不完的精力,每有大事临头,便展现出让人惊讶的冷静和忍耐来…大家也知道她要辞职离开的原因,比起埋怨更多的是祝福。
这些天她不得不把他送出城,住在那佯疯的老太太家里去——那老太太已经和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又住在城外,不受闲人的指摘。每隔一两天她去看他一次,晚上便不回城里去。老太太给他们收拾出了一个小隔间,让他们住着,一切平淡而美好。
祭典要持续三天,不过她还是答应他,第二个晚上就可以过来,因为据说神界的大祭司每年祭典都要到处巡游,帮助主持各地的节庆,今年恰好轮到这座小城,好多比自己地位高的祭司都从外地赶来,她这个当家的反而成了配角,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没她什么事,落得清闲。
不过当天早上,她还是早早地回到了神庙中。天还没有亮透,看门人由于这几天的疲惫一直积累着,此时睡得正香。她悄悄地推了门,自己进来,披着淡淡的晨光,像院里走去。
她没料到有人起得比她还要早。
这是个年轻人,和自己一样,在另外一座小城中担任祭司,个子挺高,而且瘦,模样很清秀,尖尖的下颏使他看上去有点像个女孩子,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害羞。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做蓝。
蓝看到可儿进来,忙放下手里的书,向她挥了挥手。他的背后就是一座很高的雕像,显得他的个子都不那么高了,院子里没有坐的地方,他就站着。可儿想起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站着的。
“早呀,”可儿微笑,“只有你一个人么?”
“对,”蓝也笑,笑得很腼腆,“我醒得早,没什么事情做,就看看书。”
“我看大家都没有你勤奋来着。这么认真,是要做大事的人啊。”
可儿本是开玩笑,哪知刚好说中,蓝连忙摇手:“我…我不敢有那样的想法,大祭司选上谁便是谁,没想过要去争的!”
可儿这才想起最近的一个说法来。那就是,大祭司到下面来的时候,总会挑选那么一两个赏识的年轻人,到神界附近供职,但这几乎已成神话,不要说被挑中,就是在祭典中近距离看大祭司一眼也难。
“那也不一定,”可儿笑了,“有希望总是好的,试试看,没准到时候就被选上了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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