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魔毯》第27章


“有吗?”亚伯杜拉故意装糊涂,“这是自从夜之花说我是女人之后,我所听到最令我吃惊的消息。”
“我们上回打的那个赌,”士兵说:“魔毯带来神灵,而这个神灵比精灵平常造成的麻烦还要难缠。所以你赢了,这儿……”他由房间另一边丢过来一个金币。 
亚伯杜拉接住了,放到口袋中笑起来,这士兵有属于他自己的诚实风格。亚伯杜拉愉快的走下楼,心里充满了很快就会见到夜之花的想法。老板娘赶上来,再度仔细的告诉他如何去苏利曼巫师家。亚伯杜拉因为心情太愉快了,一点都不心疼地又给出一个银币。 
那房子离客栈不远,但是因为位于老区,所以必须穿越许多容易让人搞混的小巷弄及隐藏的院落。当时已是黄昏,深蓝色的天空中已浮现一两颗水亮的星星,挂在圆顶及尖塔之上,但是金斯别利整个城都很明亮,城市上头漂浮着如月亮般,大大的银色光球。 
亚伯杜拉仰头看着,心想,这不知是不是由魔法设计出来的?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有四条腿的黑影沿着他身旁的屋顶潜行。虽然这很可能是任何一只出来猎食的黑猫,但是亚伯杜拉知道那是午夜,它有它独特的走路方式。起先,当它消失在一片山形屋顶后头时,他以为它是出来抓鸽子,或是要弄一顿不怎么适合的晚餐给小傲慢吃;但是当他转入下一条巷子走到一半时,午夜又出现了。沿着他头顶上的栏杆爬行。他开始觉得它可能是在跟踪他,当他穿过一个狭窄的、中间摆有一排盆栽的院落时,他看见它跃过夜空,由一边屋顶上的排水沟跳到另一边屋顶,以便进入同一个院落。这时他就很确定午夜确实是在跟着他走了,但是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他又往前走过两条巷弄,边走边注意它的动静,但是他只有在某扇门的门拱处再见到它一次,当他转入苏利曼巫师所居住的、一处铺有圆石的院落时,却不见它的踪影。亚伯杜拉耸耸肩,直直走到那房子的前门。 
那是栋美丽的、形状狭长的房子,有菱形的窗子,老旧、形状不规则的墙上则漆有纠缠在一起的魔法符号。前门两侧的铜柱冒出高高的黄色火焰,亚伯杜拉抓住门扣――那是一个微笑的脸,嘴里含着一枚门环――勇敢的敲下去。 
一个长脸、面无笑容的男仆前来应门,说:“先生,巫师现在非常忙,恐怕无法见客。在接到进一步通知前,他不接见任何客人。”他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不,请等一下,忠实的仆人,最可爱的侍从,”亚伯杜拉阻止他,“我要说的是跟国王女儿受到威胁有关的事。”
“先生,巫师全都知道了。”那人说着,又要关门。
亚伯杜拉迅速的将一只脚卡在门边:“最有耐心的仆人啊,你一定得听我说,我来是因为……”
那男仆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等一等,满福列德,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们于是又打开了。
那男仆离开门口站到前厅里头,取代他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子。她有黑色的卷发和明艳动人的脸宠,亚伯杜拉一时目瞪口呆。仅只一瞥他就可以断定,以北方的异国标准而言,她是与夜之花不分轩轾的美人。但是基于礼貌令他转开目光――她显然临盆在即,参吉妇女怀孕时是深居简出不给外人看到的,亚伯杜拉的眼睛简直不知该摆哪里才好。 
“我是巫师的太太,乐蒂苏利曼。”年轻女子说:“你有什么事吗?”
亚伯杜拉深深一鞠躬,这有助于他把眼光集中在门阶上。“可爱的金斯别利里的多产之月,”他说:“我是亚伯杜拉,距此遥远的参吉的地毯商亚伯杜拉之子,带来你先生想要的消息。巫师家中耀眼的丽人啊,请告诉他,今早我跟强大的神灵赫斯陆尔谈过有关国王最最宝贝的女儿的事。” 
乐蒂显然非常不习惯参吉这种礼数。“我的天!”她惊叹道:“我的意思是说,怎么这么有礼貌!你说的全是实话,对不对?我想你必须马上跟宾谈一谈,请进!” 
她往后推开,好让亚伯杜拉有空间进门。亚伯杜拉眼睛仍朝下看,往前踏入门内。就在这时,有样东西跳到他背上,紧接着爪子重重一抓,它再度纵身跃过亚伯杜拉的头顶,“砰”一声停在乐蒂挺出的肚子上,接着屋里充满像是金属滑车的猫叫声。 
亚伯杜拉被它一推,往前踉跄了几步,生气的叫道:“午夜!”
乐蒂则尖叫道:“苏菲!”她手里抱着猫,不稳的往后退。“噢,苏菲,我担心死了!满福列德,马上叫宾来,不管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件事非常紧急!” 
【第十六章 午夜的奇遇】
整个屋子里一时人仰马翻,里头又出来两个仆人,后头跟着原先来开门那位男仆,然后是一位身穿蓝袍的年轻男子,看来似乎是巫师的学徒。乐蒂手里抱着午夜,在前厅跑来跑去,尖叫着发号施令,这些人被她差着东奔西跑。这这混乱当中,满福列德领着亚伯杜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并郑重的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既然这是主人的意思,亚伯杜拉就好整以暇的坐下来,啜饮葡萄酒,悠哉的看着眼前一团混乱。 
就在他开始觉得事情恐怕会没完没了时,一切混乱突然都停止了。一个个子高大、穿着黑炮、很有威仪的男人不知由何处冒出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简短一句话,却完全道出了亚伯杜拉的心声,亚伯杜拉马上对这人充满好感。这人有淡色红发及一张疲倦、粗犷的脸,他身上的黑炮令亚伯杜拉十分确定他就是苏利曼巫师――事实上不论他穿什么,他看来都会像是巫师。亚伯杜拉由座位上起身,向他鞠躬,巫师匆匆的投过困惑的一眼,就转向乐蒂。 
“宾,他是由参吉来的。”乐蒂说:“他知道一些跟威胁公主有关的事。他还带苏菲回来,她居然变成了猫!你看!宾,你一定得马上把她变回来!”
乐蒂是那种越难过越令人爱怜的女子,因此当苏利曼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肘将她拉近,说:“当然,亲爱的。”然后亲吻她的额头时,亚伯杜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也令他难过的想到,他这一辈子是不是有机会像那样亲吻夜之花?或者像巫师随后加上的一句:“放宽心,当心宝宝。”那样对夜之花说话? 
在那之后,巫师转头对后面的人说:“哪个人去吧前门关起来?半个金斯别利城的人都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了。”
这令亚伯杜拉更喜欢他了。他一直想起来关门,但是他又担心或许这里的风俗是家里有危机时必须将前门打开,因此一直不敢采取行动。他再次鞠躬,这次巫师迅速的转过来面对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年轻人?你又怎么知道这只猫是我太太的姐姐?”
亚伯杜拉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再解释说他不知道午夜是人,更不知道她是皇家巫师的姻亲姐姐,但似乎没人听进去。他们见到午夜都太高兴了!因此直接假设亚伯杜拉纯是基于友谊将她带回来,所以他不仅不必付巫师一大笔服务费,巫师反而似乎觉得他欠了亚伯杜拉什么。当亚伯杜拉抗议说巫师什么也不欠他时,他说:“好吧,反正你跟我来,先看她变回人形再说。” 
他说话的语气又友善又充满信任,令亚伯杜拉更加的喜欢他。他跟着一群人走到应该是屋后的地方――但是不知为什么,亚伯杜拉一直觉得他们似乎其实是在别的地方,因为地板跟墙壁都以一种不寻常的角度倾斜着。 
亚伯杜拉不曾见过巫师作法,他好奇的四处看,整个房间塞满了精巧的巫术设备。最靠近他的是一个细铁丝状的东西,旁边绕着细细的烟;在那之旁,巨大、样式奇特的蜡烛立在某种复杂的符号之内;再过去是湿黏土捏成的、造型奇特的塑像;更远些有一个喷泉喷出五股泉水,每股泉水落下时都呈现不同的几何图形。那喷泉挡住后头挤在房间远处许许多多更古怪的东西。 
“这里没地方可以工作。”苏利曼巫师说着,迅速的穿过去,“我们在隔壁房间工作时,这些应该可以守得住。你们大家快一点。”
每个人都迅速的进入隔壁的小房间,房里除了墙上挂着一些镜子外,几乎空无一物。乐蒂小心的将午夜放在房间中间一块蓝绿色的石头上,午夜坐着,认真的舔她前脚的内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他人,包括乐蒂和仆人,则急忙的在她四周用细长的银竿搭起一个帐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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