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无笛》第8章


舍得对他说太多关于妈妈的事。临风也不打搅爸爸的沉思,自顾自地扫荡着桌上的食物。
笛儿看徐航远的表情就知道他又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十年来,随着徐航远逐渐把她视为徐家的一份子,逐渐不再防备,她有了更多的机会可以看到徐航远对妻子的深情不悔。她无法想像是怎么的一份感情,可以让他放在心里十年,一个人缅怀而没一点点褪色。刘东川和古俊颜都以为好友已经走出了失去爱人的阴影,他的日益开朗就是明证。笛儿却知道他只是把爱藏得更深了。在工作中,他或许已经不会再时时沉溺于儿女情长,但在生活中,就有太多的细节可以触动他的思念。
时间已经让徐航远学会不再长时间地沉溺于回忆,他很快回过神来,对着临风又追了一句:“你就不能学学你笛儿阿姨,有点儿气质?”小临风谁都可以不甩,惟独笛儿不行。在临风心中,笛儿是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过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知道自己没有妈妈,,但他从不自卑,因为她有一个比妈妈更好的姨,她比华华的妈妈漂亮,比小文子的妈妈有气质,比阿乐的英语妈妈英语讲得更好,比强仔的妈妈温柔,最重要的是她很爱很爱自己。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他没有妈妈,却从不嘲笑他,只会羡慕他有个全天下最好的姨。而小临风从不掩饰自己对笛儿深厚的感情。而这往往就成了徐爸爸牵制他的有力武器。
徐氏父子和笛儿坐在麦当劳里,看起来就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且是颇为引人注目的一家人。父母出色,儿子更是无敌俊秀。在外人看来,这一家三口实在再养眼不过了。
“笛儿?你是郭笛儿?”带点压抑的兴奋的声音引起了笛儿的注意,笛儿抬头,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个很面熟的女人正朝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沉沦
很快笛儿就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也叫了出来:“晓云,你是刘晓云。”她用的是肯定句。两个女人相视而笑,激动地抱在一起。
好一会儿,两个女人才从激动中恢复过来,松开了拥抱彼此的手,不好意思地发现,餐厅里的人都在看着她们。
刘晓云“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们好像太激动了。”
笛儿也浅笑盈盈:“是啊,太激动了。”
刘晓云注意到了与笛儿同桌与食的两个人也在看着她们,她朝他们微微颔首,促狭地朝笛儿眨眼:“笛儿,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说着,朝徐氏父子方向努了努嘴。
笛儿回首,知道她误会了。她拉着刘晓去回到桌边坐下。
“这是我大学时的班长刘晓云。”笛儿的声音中仍带着无法抑制的高亢,“晓云,这是航远和徐临风,徐先生是我的……”笛儿突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定位与徐航远的关系。“东家。”最近笛儿挑了一个有点古老的词,听起来徐航远像是旧社会的土财主。
“东家?”这是什么东西?刘晓云颇为疑惑,这不是只有老电影里才有的名词吗?
“对,东家。我给徐先生帮佣呢。”笛儿解释道。她与徐家的关系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只能将就着解释,有时间再细说会比较清楚。
“刘小姐,别听笛儿胡说。笛儿是临风的家庭教师。”徐航远截断了笛儿的话头,再让她说下去,他觉得自己就要变成真正的土财主了。
“这样啊。”刘晓云点点头,有点失望,她和餐厅里的其他人一样,以为这一桌上坐着的是一家人,他们看上去是如此的和谐。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刘晓去抱歉地笑了笑,从随着的小提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接通。
手机里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刘晓云柔声安抚他:“立龙,我没事,我只是遇到老同学了。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好了就这样,Bye。”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一如她一向果断的作风。
“笛儿,我得先走了。”
“老公?”
“是啊,难得今天有时间陪我出来逛逛。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打个电话给我,我们再约出来聊聊。”她又从小提包里拿出一张暗香浮动的名片给笛儿。“我就先走了。”
“徐先生,不好意思,再见。”刘晓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笛儿看着手上的请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这是今天刘晓云给她的,是同学会的请柬。自从两个月前在麦当劳偶遇刘晓云之后,两个人一直保持联络。
在一天聊天中,讲起了大伙大学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许多人已有十来年未曾再见一面。刘晓云就决定办一个同学会。刘晓云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且作风雷厉风行。才个把月,她就弄清了所有人的联络方式,并征得了所有的人同意。时间、地点也快速地确定了下来,请柬也以最快的方式发送到了所有人的手里。
这是一场纯粹的同学聚会,请柬上明言“任何人不得携伴参加。”这就是笛儿吁一口气的原因所在。虽然现代人的婚姻、感情状态越来越糟糕了,但像她这样跨过了30岁大关,感情世界仍然一片空白的,身边连个伴也没有的,怕也是稀罕事。她可不希望引起大伙的关注。
也许也不能说自己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毕竟她的心中是有爱的,一份沉甸甸的爱,一份难以开口的爱。这份爱藏在她的心中已经很多年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掩饰得太好了,以致于多年来竟无一人发现,包括她爱的人。他与她几乎朝夕相处,却从来没有认真地注视过她,无怪乎他什么也看不见。
“笛儿,想什么呢?”徐航远一进门,就看到笛儿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眼神呆滞,不知神游到何方去了。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笛儿一跳,她忘了自己是缩坐在沙发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柔软的沙发使她重心不稳,笛儿从沙发上栽了下来。
徐航远眼疾手快地抱住了笛儿,避免了她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命运。
笛儿没想到,上一秒还在想的人,下一秒钟竟出现在面前,并把自己拥在怀中,她眨了眨眼,想眨掉眼前的幻象,即发现眨了半天眼,他还在眼前。于是又用力掐了眼前的人一把。
徐航远不明所以地看笛儿对自己上下其手,掐得不亦乐乎,从刚开始的轻柔到力道逐渐加重,他伸手阻止了她的行为,不解地问道:“笛儿,你在干嘛?”
笛儿又“啊”地一声弹开了,跌坐在沙发中,一开口竟结巴了:“你,你是真的?”她还以为是幻觉呢,不然怎么会掐得一点反应都没有?
“笛儿”徐航远深觉得这个女人越活越回去了,没有半点稳重之处。“你在搞什么?”
“哦,没什么。”笛儿迅速收拾好了所有的心思,扯出平静的浅笑,“我只是想事想出神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航远任由她接过自己手中的公文包,然后逃循而去。徐航远很早就发现了,笛儿在自己面前总是努力维持一付平静、沉稳的模样,表现得符合她的年龄应有的成熟,偶尔不小心出现了孩子气或于过激动的行为,她也会迅速地收敛起来。这样的她和跟宝儿在一起的轻松、活泼是完全不一样的。徐航远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也不想去追问。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权利保留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只是有时候会猜想,难道自己在家里也严肃到让人无法放松对待的地步?应该不会才对啊,起码从来没听宝儿抱怨过。那个孩子可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已经把公文包放好的笛儿躲在书房里,靠在书桌缘,轻抚着自己的心跳,脸上浮起了一朵苦涩的笑花。这就是她的爱情。尽管她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不能爱上这个男人 ,这个痴情到无心无情的男人。可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相处中,她的心却不知不觉却沉沦了,且到了不可自拨的地步。
一直以来,她都清楚地知道徐航远的心里深爱着他的佳,也知道他的眼里没有自己,她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爱上这个男人,爱上这个爱已经被掏空的男人,最后苦的只会是自己。她也一直以为自已经做到了,直到那一夜。
那是她到徐家的第五年,那一天是佳的忌日。徐航远出去了一整天,很晚才回来。笛儿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是徐航远回来了,但待她起身,出门看的时候,只看到徐航远略显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内。笛儿叹息一声,知道他不会再出来,于是到厨房里把留的饭菜放到冰箱里,然后自己回到房里睡下。
半夜,笛儿突然被惊醒。乍醒过来,,笛儿有一瞬的迷糊,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惊醒了自己,然后她想起来好像是客厅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本来不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被无限放大。笛儿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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