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一世白雪为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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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二艳，双生双灭至死绝
天骏出院那天，警局很多人都去了，珊珊也在其中，她帮天骏拿行李，扶他出门，跟他说话，可是脸色又回到过去无喜无怒的样子，眼里不带一丝情愫，连Julia都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警局内外，两人的相处似乎也仅限于工作，天骏越发摸不透珊珊在想什么，只有在四周无人注意的时候，珊珊才会在递给他文件的同时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接过他的茶包。阿星是唯一一个不这么想的人，只有他看见了，珊珊完全变了，嘴角时常忘了挂一点冷冷的笑意，眼里却全是开心。
驻日本ICPO接到通知，康家辉即将入境，作为组织的重要证人，ICPO要暂时控制并保护他，警察们只好去他家接风舞会上埋伏。阿星有些担忧地看向若有所思的珊珊，谁知半天之后她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我没有礼服。”去舞会，这是最基本的啊，天骏好像独独忘了给自己买。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好。几人大跌眼镜，她，真的不在乎了？阿星可没有忘记当年的情景。Susan不明就里，起身道：“松雪警官的妹妹出嫁前留下了不少衣服，我带来了几件，老师不如来挑挑，很漂亮的。”珊珊一惊，马上又平静下来，她的衣服，当然好看了，别说五年，十年也不会过气吧。
“这衣服，他送你了？”珊珊穿着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一件淡紫色礼服长裙，站在Susan卧室的镜子前，听Susan赞自己穿着自己的衣服合身、好看，赞自己身材标准。Susan赶紧摇摇头：“哪有。是天骏哥最在乎的东西，哪能随便送我。他只说衣服反正也没有主人了，我跟他妹妹像，就借给我随便穿。”像。真像，真像五年前那个没有一丝乌云的松雪珊。珊珊看着镜子里过去和现在的自己，心里有些凉，沾过鲜血的手轻抚上右颊，第一次觉得那道刀疤是那么的碍眼，这件礼服飘逸依旧，自己却不再是那只配得上它的蝴蝶。该庆幸吧，自己没有选错人，Susan从回到日本，连住都和松雪家住在一起。“你，喜欢他吗？”珊珊脱口而出，侧头看到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微红的脸，又想笑自己，她的天骏，是兰陵王一样的人，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他从来不缺人喜欢。Susan点点头算承认，又话锋一转：“可是，他心里有人，我永远都走不进去……”声音越来越低，失落溢于言表，珊珊叹了一口气，她试过无数方法，还是放不下，她放不下，天骏也放不下，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他们俩之间的铃，早已系的纠缠不清：“那，那个人还会回来吗？”Susan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可是……”珊珊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可是。就算无法忘记，也是过去了。”他可以终生不娶，爸妈让吗？外界让吗？他是万千瞩目的松雪少爷啊。为了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何必等待。如果是别人，谁都更愿意是Susan。她乖巧、机灵、善解人意，更重要的，像珊珊。“就算你不是他心里那个人，却是要陪伴他一生的人，陪伴了他一生，是不是心里的那个人，还重要吗？”总有一天，过去的，只是过去了。那是她为他筹划的未来。那相对平静的日子，才是他的幸福。Susan帮珊珊理头发的手顿了顿，仿佛明白了些，珊珊看向镜子里的幻影，倒越来越不明白自己。
“你，待会儿过去西面的露台。你，在对面，John……”珊珊拿着地形图做部署，毫无意外的，扫到了康家辉的身影。警察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吧，这是为了他的安全，虽然，他自己的问题还没交代明白。她心里只是一怔，脸色已恢复正常。她从来没有怕过他，以前没有，以后更加不会。虽然还有一纸离婚协议搁在两人中间，在珊珊心里，他们没有关系。对他笑？不可能！哪怕是冰冷的礼貌，她也真的不可能那么豁达。那么她该扑上去试图掐死他吗？何必呢。这么多年了，除了对天骏的爱，还有什么是不能淡漠的。是的，一开始的确是他，才造成了今天这个悲惨的结局。是不是没有他，Arias就不会死，她就可以嫁给天骏，是不是没有他，她的孩子可以都活着？他们可以幸福地过日子？不过就算那样，组织还是暗暗悬在他们头顶，她倒喜欢现在只身面对，为了在乎的人，死也能死个明白，谁让她骨子里流着松雪家的血。恨吗？她恨过，但是太辛苦了，不值得，爱和恨是对立的，恨是因为有爱的存在才会恨，一开始她还很忌惮康家辉和组织的关系，不过当她发觉他大概只是组织利用的一颗小卒子，她已经淡忘他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恨得刻骨铭心的那个讨厌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掩下目光，接着部署工作，浑身上下透着的，只是一个孤傲的女人对一个陌生人不礼貌的回应，带着淡淡的不屑，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冰冷和疏离。康家辉心里一惊。她还是那样，穿着那件世界顶级的礼服，那么美丽、那么高贵，冷冰冰下命令的样子，刻意地和舞会格格不入的样子都可以让人神往，为什么，为什么他害了她那么多，她都可以一笑置之？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影响她，仿佛费再大的心机狼狈都近不了她的身？任岁月磨砺，她永远那么倾城独立，无法改变。为什么！她应该扑上来吼他打他骂他，她应该用深恶痛绝的眼神看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可是，他毁了她的一切，她只是一笑置之！他根本毁不了她！她对他，竟连恨都没有，她只是不记得，就像他不过是一个太微小的过客，自以为伤害了她，却根本伤害不了她。她不记得他，从来不记得他，六岁时海滩上的初遇，五年级时霍莉的生日宴会上，中学时的学生会……她眼里从来就没有他！凭什么！康家辉故作镇定，拽着身边的女人上前一步，跟珊珊搭话：“来，认识一下。再怎么说，她也是抢了你位置的第三者。”天骏正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几乎要上前打人了！本以为珊珊起码会有一丝慌乱，谁知她眼都不抬：“怎么，你换了情妇？”这句话一出口，尴尬的倒是康家辉自己，口不择言道：“别惹我，别忘了我还没给你签离婚协议书，你永远都别想跟爱的人在一起。”珊珊这才移开定在图上的视线，还是那张面若冰霜的脸，声音寒冷了千倍万倍，冷哼一声：“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签。现在我告诉你，不是你不签，是我不要，我不稀罕，不在乎。”这一点，她早就清楚，他不会放过她，真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是谁纠缠了谁？淡淡的三个字，却是康家辉的大忌，阿星正撞见这一幕，他冷眼看向康家辉，缓缓向珊珊伸出了一只手，珊珊就势握着阿星的手，走过去浅靠进他怀里，仰起头来回视着康家辉，一时间好似春风拂面，桃花满室。惊煞众人。后者更加狂躁起来：“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拜托了组织让相田看着你！贱人！你见到谁便把爱给谁！”独独不肯喜欢他！阿星一句话不说，珊珊冷冷的扔下一句“自作自受”，阿星一手握着她手，另一只胳膊护在她身侧，两人已经手挽着手走远。康家辉的拳头松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