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定数》第26章

他毅然掉头往回走。
站在急诊部门口的路灯下，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心头的怒火仍熊熊燃烧，恨不得烧断他所有的神经，烧焦他所有的意志，被噬人的灼热折磨得再也忍受不了，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电话。
铃声突兀的响起在窄小空间，韩矜冰混沌中起身翻出电话接起，甚至嗓音未开，迷茫中哑哑的喂了一声，
结果似冰刃般夹带凉意的两个字猛灌进耳边，“出来！”
她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瀚羽？”
“别让我说第三遍，我在医院门口，出来！”透着隐忍的坚决，说完不由分说就挂断。
韩矜冰立刻起身，来不及多想，握着手机就想出去，腰间却突然被环住。
“不要去。”叶子语带坚决，声音不复以往的清朗。
“叶子，是刘瀚羽在门口，他担心我，我出去解释一下就回来。”她轻声。
“他说的话我听见了，相信我，不要去。”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子，他是我男朋友！”她手伸向腰间试图掰开他的钳制。
“可是，矜冰，他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就听我这一次，今天我不能放你走。”叶子出乎寻常的强硬让她很恼怒，如果不是念及他有伤在身，她早就会强行挣扎。
她冷冷的开口，“叶子，你放手，我和他之间的事外人没有插手的余地，你现在过了。”说话间用力挣脱腰间的束缚起身，迅速行至门口，握紧门把，回头看向仓促坐起的叶子，见他头顶缠绕的白色绷带，心间还是不忍，声音轻柔起来，“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他只是担心我，见到我没事就会回去，放心。”她温柔的笑，轻悄出门。
韩矜冰一个人蹒跚行走在清冷的走廊，每走一步，脚下都隐隐作痛，唇边那抹笑意已荡然无存，心底漫漫浮动不安。
很快行至楼门处，看见刘瀚羽在昏暗灯光下的身影，碎步跑过去，刚刚太远看不仔细，现在近至他身前，矜冰不禁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怒意微微震慑了住，脸色阴沉的似乌云密布随时能滴下水来，
他阴霾的眼神看向她，冰冷开口，“7分20，你还需要缠绵的道别吗？”
她倒吸了一口气，他果然误会了！
这样的刘瀚羽她并不熟悉，她自知也无力应付，如果可以她真想遵从直觉的意愿，掉头逃开，可心知不能让误会再加深了。
她缓了口气，坦然看向他，沉稳开口，“瀚羽，叶子是为了我才受伤入院，我来照顾他是出于责任，我从来没想瞒你，电话里我本来想告诉你……”
“住口！我有眼睛会看！”他狂暴的打断她。
韩矜冰闭眼，强忍下心间涌起的苦涩，复睁开眼，已是一片澄清，
“瀚羽，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声音宛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
他紧迫盯视住她的清眸，似要从中探出些许端倪。
片刻，他举起手轻抚向她滑润脸颊，轻柔开口，“矜冰，知道我最烦你什么？每次都睁着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清澈澄净的让我不得不相信你。”手指下细腻柔润的触感令他不想放手，低沉吐字，
“证明给我看。”
她即刻点头，拉过他的手，“好，我带你上去跟叶子对峙。
刚欲转身就被他钳住双肩，稳住她身形，直望进她清幽眼眸，缓缓开口，
“跟我走，我要你亲自证明给我看。”
她瞬间僵硬，睁大双眸，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完全会错意。
刘瀚羽将她的反应全然看在眼中，一手滑下攥住她手腕，拉起便走。
韩矜冰猛然反应过来，直觉性的抗拒挣扎，不自主的喃喃出声，
“现在不行，我不能走，我还要照顾叶子，他因为我受的伤，我要回去……”
刘瀚羽听闻骤然转身，一扬手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凛然扇下，带着寂夜清冷的风，呼啸而过肆虐般狠扫过她脸颊。
矜冰甚至来不及躲闪，在毫无预警的境况下，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掌。
“啪！”耳边赫然响起一记爆竹破裂般的清脆，回荡声更突兀的响彻在这寂静的寒夜，随即而来的嗡鸣声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听觉，但他狠决的言语还是无情冲撞进她耳鼓，
“你要回去？放你回去跳上他的床吗？”
韩矜冰抑制不住的颤抖，入夜寒风侵袭在她四周，四肢百骸无孔不入，细微到骨缝间隙都游走肆虐。她失去知觉般任由他牵动行走，脚下疼痛浑然未感……
直到坐上出租车后座一角，车内的暖风才稍稍唤醒她的意识。
多可笑，即便是和他并排坐在后座，她也还是遵从了潜意识，尽可能离他远的缩在了门边。望向飞驰的窗外，头脑才开始重新运转，这不是回学校的路，这条全然陌生的街道……
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掠夺
似快到她来不及思考，出租车开进陌生小区，在林立的楼宇中穿梭，在他简单指引下，停在一幢崭新的仿欧式风格楼下。
他由一侧下车，绕道她侧打开车门，“下车”沉声言道。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在韩矜冰听来，无疑是不可忤逆的命令，她心头掠过不安，身形不自主地往车里缩。
见她不动，甚至一个劲儿的往里闪，刘瀚羽几不可察的低叹一声，弯腰横抱她出车门。
惊诧于她冰凉的体温，单薄的身子在他怀中甚至瑟瑟发抖，看向她被浓密长睫浅浅覆过的眼眸，精致面庞隐隐透出凝瓷般的苍白……
不可错认的五个手指印清晰凸现在她无暇脸颊，像雪地里突兀冒出的蛮横痕迹，半边侧脸甚至开始略微肿起，无声而执意的控诉着曾遭受过的不堪待遇。
他收紧手臂抱她入怀，心底一阵异样情绪窒过，几乎疼得他停了脚步，不是不心痛的。他低头轻吻上她肿胀的脸颊，温润的唇轻缓掠过。
被突然碰触的痛，刺激韩矜冰倏然扬起眼，毫无防备的望进他湛黑眼眸，深幽中透露出的点点疼惜无形中刺了她的眼。
别过眼，心底哀戚，这样反复无常的情绪表达，前一刻还可以对她那样毫无怜惜的痛下狠手，现在何必要摆出这付痛楚心疼的姿态呢？
这样要置她于何地呢？
而暴虐后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抚慰让矜冰瞬间就红了眼，委屈，不堪，失落，彷徨各种情绪在心间反复纠缠，眼泪蓄在框中盈盈流转，却始终隐忍不曾滴下。
刘瀚羽抱着她进出电梯，一路行至门扉都拒绝将她放下，进门直接抱她进卧室，轻放在床。
韩矜冰陷入一席柔软，伸手触及丝质的冰凉，茫然坐起，望向他迟疑出声，
“你家？你一个人住？”
进门她还是留意了，这应该是唯一的卧室。
他不应声，只是居高临下压迫性的紧盯住她，眼眸中她看不透的情绪在无声聚集，凝汇成一张纠葛缠绕的密网紧紧痴缠住她……
瞬间四周异常寂静，她清楚听到他一声声猛烈加快的心跳，窄小空间悄然弥漫她未知的欲望情愫，气氛诡异的让她隐隐察觉出潜在的危险……
韩矜冰艰难开口，“瀚羽，也不早了，呃，要不我去外边沙发睡？”
她来不及起身就被他抓住双臂，刘瀚羽蹲在她身前，抬头凝望住她，眼神迷离，暗哑出声，
“矜冰，我要你，给我好不好？”
她一时怔忡，她不是没想过男女之间床柢之事，只是那遥远的设想无法与眼前的状况合二为一；她也不是单纯到不食人间烟火，只谈精神恋爱，对身体的渴求她比谁都更敏感；她更不是无法接受婚前的逾矩行为，更何况宿舍早有姐妹在外留宿；只是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
韩矜冰来不及反应，于是呐呐的低语，“瀚羽，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没想好……”
岂知他根本完全忽视她的低喃，起身压向她，暗哑出声，
“听话，我会很温柔的……”
带着一丝诱哄，说着就吻上她的唇，唇齿之间略带蛮横的碰触，带着浓重的情欲味道，不同以往的温柔缠绵，甚至微微弄疼了她，隐约的苦涩和甘甜，似淡淡的酒花……
他喝酒了？矜冰心中暗揣。
她勉力推开他些许，“你晚上喝过酒？”
他不答，手下开始忙碌，陆续解开她衣领处的钮扣，一颗，两颗，微凉的空气骤然灌进她敞开的胸口。
矜冰猛然间清醒，抓住他双手，急急出口，
“瀚羽，不行！”
他霸道的吻向她樱唇，堵住她的口，一手探进她衬衫，仅隔一层棉薄辗转揉捏她的柔软。
韩矜冰一阵恼怒涌上，奋力推开他，以双臂撑起两人间距，盯住他欲火纵横的眼，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刘瀚羽，我不要！”
韩矜冰冷硬坚决的口气，直击向他心脏，她，居然就这么决绝地拒绝他？
似被利刃砍下，瞬间溢满了血，从未感知过的疼痛即刻占据控制了他的意志，暗哑痛楚顷刻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