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第39章


秦雨松才松了口气,远远看见自己的父母出来,瞬间有种陌生感,他们已经老成这样了?两人白发蓬乱,步履艰难,推车上大包小袋。
他愣了愣,赶紧迎上去。秦雨松的父亲秦瑞生退休前有点官职,看见许久不见的大儿子,不是欢欣,反而先抱怨了一通,都什么年纪了还是单身;车子停老远,不懂得体贴父母;大冬天的也不穿厚些,冻着了生了病岂不让爷娘担心。
秦雨松的母亲何岩,坐在后面悉悉地翻行李,一只两只三只,包袋都在才放心。秦雨松从反光镜里瞄了眼,有两只包里装的全是一罐罐绵羊油。他早已帮两老订好酒店的房间,这会就想把他们送去。
两老感慨了会城市的变化,看着路不对,疑惑地问要去哪。听说去酒店,两人怎么都不肯,可他们的房子空关两年,哪能马上住人。秦瑞生果断地说,“住你那。”秦雨松刚要反对,何岩已经把话题转向秦雨柏和他老婆的种种不孝顺上,边说边扯着纸巾擦眼泪醒鼻涕。好在他们只住一晚,周桥又出门去了,秦雨松今天累坏了,不想费力磨嘴皮,从他们之命便是。
何岩碎碎地问起朱逸,“我想我两个儿子命苦啊。”这是秦雨松最不想谈的事,他顿时拉下脸一声不吭。秦瑞生给何岩使了好几个眼色,她后知后觉地接收到,闭上了嘴。
到了家,秦雨松趁父母轮换洗澡的当口,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卧室。周桥没有特别女性的生活用品,一切都说得过去。他想着得给她说起一声,才发现手机上有她发来的短信,“急事外出,两天后返。通讯不便,多保重。”
还有条短信是崔芷芳发来的,“我们都明白谁才是真正为公司做事的人。”他摇摇头,删掉了。她以为他是落难的勇士?只有年青的时候才会对公平之类的特别敏感。过了三十,不是说对现实失望,而是尽量把事情控制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尽人事”的下一句就是“莫问前程”。他感谢她的热情,可他能做的对她最好的事就是不做回应,他不是她想象的那个人。
当晚秦雨松睡在沙发上。
窗帘没拉,远处灯光逐渐熄灭,他突然想起在机场的一幕。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他越想越好笑,纯属条件反射,过了也说不清当时的想法。如果叫住她,就知道此刻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了。
第二天秦雨松下班回到家,才发现自己轻视了父母的眼力劲。
吃过晚饭,何岩把秦雨松叫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你可别在外面胡来啊。”他的视线落下去,是两只没开封的雨衣,可能以前漏在角落里。昨晚他收掉了包装盒,却没来得及清理整个抽屉。
他脸一沉,收走小包装袋,“我有分寸。”
何岩忧心忡忡,“我知道现在年轻人都很开放,有的女孩子也无所谓是不是一定要结婚。可万一有什么病呢?你本来好好的……不如我帮你安排相亲,认得的人介绍的比较可靠。”秦雨松知道,以他妈的能耐,很有可能安排一周七场相亲,赶紧反对,“你别管我。”
秦瑞生板着面孔走进来,“胡说八道,我们做父母的不管你,谁管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看你找的那个老婆。你把我们气走两年,是不是这次打算气死我们?”秦雨松脱口而出,“我对我的行为负得起责,你们非往自己身上拉担子,我也没办法。”
秦瑞生嘴唇直抖,“好啊!一个两个翅膀都硬了!”
秦雨松暗叹口气,“你们放心,我有女朋友,可靠的安全的。”
何岩追着问,“她在哪里上班,多大年纪,家里怎么样?要不要趁春节和她家人吃顿饭?”
秦雨松早就料到后面会来一串问题,“那些你们就别管了,是我和她的事。我还有工作要做。”何岩跟在他后面出了卧室,“见见总可以吧?”秦雨松无奈地说,“她出差了,等她回来再说。”他自顾自打开笔记本电脑,装作没听见何岩的嘀咕,“她这么忙啊,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比结婚生孩子更重要?”
过了会秦雨松看她还坐在旁边,“妈,你看电视吧。”
何岩连忙摆手,“不用。这里太小,电视机一开你哪能安心做事。男人还是事业要紧,你不用管我们,那边卫生搞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住回去。”
“明天晚上我送你们过去。”
何岩说,“用不着,我和你爸又没七老八十,你忙你的。我知道你上班忙。”
秦雨松拗不过她,也确实有报告要写。
晚上九点多,屏幕下角显示,有新邮件。
他打开一看,来自总部,主送王先生,抄送中国部所有同事,内容很简单:自即日起顾冬海先生离开公司。公司保留法律追诉权。
咦?
第三十二章 解开
秦雨松静观其变,没过一小时秘书的电话来了,“老大,看邮件没?”声音里压制不住的笑意。不等他回答,她接着说,“我刚和Jade通过电话。她让我别告诉别人,但你不是‘别人’,所以我只跟你说。顾冬海挪用公司资金,收受贿赂,证据确凿。”秦雨松知道,自己这个秘书跟上面的人事和秘书混得很熟,所以得到消息也快。
秦雨松讲了十几分钟电话,挂断后何岩从卧室出来,在厨房和客厅转了两圈才问,“女朋友打来的?”
秦雨松和秘书都没猜到谁提供的证据。他隐约感觉是崔芷芳或者吴冉冉,但前者还有点可能,后者又有什么原因要这么做。被母亲的话打断了思路,秦雨松说,“不是,工作上的事。”
何岩理解地点点头,“没什么事吧?”
“没有。快去休息。”
何岩说,“你也该考虑下结婚要孩子了,趁你爸和我还带得动。不然帮老二带,不帮老大带,你老婆不抱怨才怪。”秦雨松呆了呆,想象无能……周桥哀怨地、娇嗔地说,“妈什么时候过来帮手带孩子啊?”他几乎要笑出来,“八字还没一撇。妈,我求你别多想了。”何岩顺势坐下来,“儿子,和老娘说说你女朋友,她多大年纪?”
秦雨松敷衍道,“三十上下。”
何岩微微有些失望,大了点,女性最好的生育年龄在24到28岁,“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秦雨松低头道,“妈,别盘根问底了。我保证她真的很好,足够配得起你人到中年的儿子。”何岩边摇头边笑,“你和你弟弟一个样,都是我没教育好你们,吃亏也没办法。”她拍拍他肩头,起身说道,“父母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日久见人心,将来你总会明白。女人不像男人藏得深,如果你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绝对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家。”
秦雨松自然懂得,但是,凭什么去要求周桥?他自己还在焦头烂额的谷底。开了一天会,以过去他在工作上的积累,目前定下了对外暂时还是他,王先生先熟悉环境,从负责内部事务入手的局面。可能上头也举棋不定,秦雨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的+1在电话上再三抚慰,要他坚持。
起起落落,自辞倒痛快,可他不甘心,那样做,对不起的是自己付出的努力,所以任风起云涌,随它吧。但是谁把顾冬海的事捅出来的?时机拿得很好,对初来乍到的王先生,报上去是条首功。
谜底揭晓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吴冉冉办辞职手续,特意跑过来告别。
她笑嘻嘻地说,“不谢谢我?我可是帮了你大忙,还了你清白。”
顾冬海的罪状里有一条就是联同被辞退人员,打击报复高管,有损公司形象。
秦雨松心情复杂,不知说什么才好,对这个一直被他轻视的女人。吴冉冉摆手说,“不用谢。我一来想帮你,二来也得到了相应的报酬,两全其美,很好,非常好。”她侧头看着他笑,“不和我来个临别的拥抱?以后人海茫茫,各自飘泊。”
秦雨松被调戏得简直无可奈何。以握手告别吧,他伸出手,“谢谢,祝你前途似锦。”
吴冉冉握住他的手,“你对我那么差,我以德报怨得不到一句道歉?”
秦雨松看着她的眼睛,“那件事是那件事;这件事是这件事,我感谢你。”吴冉冉握紧他的手,“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我的概念里,只要没伤害到别人就没错,我没错就不用管别人怎么看我。”秦雨松说,“社会有社会的规则,有些必须遵守。”可吴冉冉不让他说完,调皮地上下晃动他的手,“别说教了,老大~今天可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这倒是,秦雨松再次认真地说,“谢谢。”吴冉冉笑出声,“谁说是最后一次?我因为你的关系才辞的职,没钱用就来找你借钱。”秦雨松快无语了,“我会量力而为。”他想缩回他的手,谁知被她抓得牢牢的,扯了两下都没成功。
秦雨松脸一沉,用力收回来。
吴冉冉也不生气,“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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