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夫》第109章


这话要楚敬镝听来便是智海为了莫非连他这个爹也不要了。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缓缓道:“如果你真的想得到她,就不应该轻易地让出皇位!天下最大的是皇权!当初如果我皇权在撑,岂能让东方炫义抢走了阿鱼?我不怕你把皇位让给东方炫义强迫阿鱼生下的孽种。但是,她是一定不能活了。你明明知道东方溟筹对她的心思。世上女子千好万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总有一天,东方溟筹会为了这个女人和你反目的。到时候你没有皇权傍身,只会让他欺负!”
莫非忙道:“不会的。皇上视智海如亲兄长般。并且他心里已有心仪的女子了,那女子还靖安侯大夫人的内侄女呢。明晓晶,你也认得的……”
楚敬镝不为所动,轻蔑道:“好一个亲兄长!当年东方炫义也没少叫我大哥。我们好到几乎要掏心掏肺了。结果呢?明家女子么?当初在润枫而前成天晃来晃去,连个妾室都没有挣到。她哪里比得过你?男人还会嫌女人多么?东方溟筹一天不忘记你,海儿就会有潜在的危险!”说罢,他不再等二人有任何反应,又卡住了莫非的脖子。
莫非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她在心中咒骂不已,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卡人脖子呢?她求助地看向智海,却只见智海焦虑地和靖安侯玩着躲猫猫。以他的身手本可以轻易从靖安侯手里救出她的,他一定是不想伤了靖安侯。莫非觉得意识开始模糊了,这种关头她只有自救了!她拼着最后一丝清明,艰难地说:“我肚……子里……孩子……”
靖安侯暗如死灰的眼里闪过灼灼的光,他手上一滞,莫非刚刚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却见智海出手了。
智海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靖安侯愣神的当口出手救莫非。他轻轻地拍了靖安侯一掌,试图在他拆招之际带走莫非。然而,他很顺利地救出了莫非,但靖安侯却没有出手想抗。原本轻轻一避就能拆过的招式,他生生地受住了。智海虽然没有用力,但靖安侯如今的身体已虚弱得不行了。智海和莫非都没有反应过来,靖安候如一张枯黄的落叶般飘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墙角的铜炉上!
铜炉磕破了他的额头,额角血流如柱。莫非很难相信那般瘦弱的身体会流出那么多的血。智海在这一刻完全傻了,他不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忘了应该上前去扶起靖安侯。
莫非有些后怕,但见靖安侯目露乞求,只好俯耳过去。
靖安侯拼却最后一丝力气说:“养好孙子……楚家之后……” 
第128章 间隙
智海对着楚敬镝渐渐冷却的身体缓缓跪下了————以一种莫非从未见过的颓丧跪下了。莫非大骇,走过去想扶起他。他却将头埋地胸前,闷声说:“我叫人送你回宫。”
情人之间的默契不仅仅限于分享喜悦,也擅于捕捉敏感的情绪。莫非明显地感觉到了智海的疏离。她除了把它解释为智海新丧父亲因哀痛而失去理智外,竟不敢深究他话里的其他意思。
长平殿的夜从来没有这么长过。整整一夜,智海都没有回来。莫非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明时分,她刚好合上眼,她的干儿子刘絷就热情地叫着她“姨姨”把她唤醒了。
莫非召来宫女一问,智海一直没有回过宫。靖安侯死了,他作为他唯一的一个儿子,按礼是应该在侯府帮着操办丧事的。但朝中的人不这么想,他们不知道智海的真实身份,他们更不可能了解到二十多年前皇宫中那一出换子的丑闻。故而智海在靖安侯府为楚敬镝发丧的事引来了广泛的争议。第二天下午便有几个二品大员到御书房里向夜郎禀告了。不过都是说智海作为禅位之君,当今皇上都要尊他一声“明昭陛下”。而靖安侯不过是一介臣子,先前楚润枫的叛乱虽说是楚润枫一手策划的,但靖安侯作为楚润枫的父亲也有教养不严之罪。如今靖安侯死了,朝中按一应礼仪进行敛葬便是,不用劳明昭陛下亲自去吊唁吧?
夜郎对这些言论一概持打压态度。莫非听到风声赶来时,他已强行遣走了几批前来谏言的官员。莫非连连叫苦,也不和他客套,直接说:“你这是在作茧自缚!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件事说大便大,说小也小。不能全然以武力解决。”
夜郎心中暗惊,表面却不以为然道:“你认为怎么做才算妥当?”
莫非也不推辞,直言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假借三夫人之名发一道圣旨。三夫人当年是虞太妃的贴身婢女,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你和三夫人关系亲厚是没有人会怀疑的。靖安侯倒底是三夫人的夫君,他过世了,三夫人一定会难过。故而你为了安抚三夫人,便想亲自去靖安侯府吊唁。而你的政务太过繁忙,普天之下身份尊贵而又能担此重任的便是明昭陛下了。”
夜郎怔怔地望着莫非。他越是神色凝重,莫非心里越没底。她仔细地回忆自己刚才的所为。终天发现了不对!在这个年代里,凡事如她这般不知深浅地自称“如果我是你”,她早就死去很多回了。
夜郎脸上神秘莫测的表情让她紧张起来。他现在已不是当初那个她生起气来就可以随便笑骂的夜郎了。他是东篱年轻气盛的国主!莫非的脚不争气地一软,扑倒在地上,大声说:“民女御前无状,请皇上责罚!”
夜郎苦笑道:“刚才我还在分析,如果这事让皇兄来处理。他也许会采用和你一样的方法。”他边说着边从座上走下来扶起莫非,又说:“莫莫,你不做皇后真的可惜了!”
智海恰好回宫来有事和夜郎相商。他看到的便是夜郎亲密地扶着莫非,并且听到了夜郎刚才说的最后那句话。人在脆弱的进候是极易钻牛角尖的,睿智如智海也不例外。他几乎是认定了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为的就是他心爱的女人莫非。而现在莫非不但和夜郎在一起,而且二人表现亲昵。楚敬镝在临死前的担扰浮上心头。他又急又怒,冷冷地说:“是啊,她不当皇后真的可惜了!”
夜郎见是智海,便迎上去问长问短。智海倒能一一作答。等到夜郎问完,他看也不看莫非一眼,直接走了。
莫非心中委屈万分,却也不好意思地夜郎面前表现出来。她怏怏不乐地回到了长平殿。小刘絷见了她“姨姨”,“抱抱”地说个不停,倒让她的心狠狠地感动了一把。可惜的是智海一直没有出现过,她的感动在长平殿的烛火中变冷。
据前去打探消息的宫人来报,明昭陛下去了三夫人所住的永乐宫。他一见到三夫人便扑上去恸哭不已。三夫人也是抱着他默默流泪。
莫非最初以为他只是受不了靖安侯离世的打击,想在他娘亲那里寻找一点安慰。过了几天,她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智海一直都没有回过长平殿,也没有来见过她!
于是东篱皇宫中出现了宫人们都不能理解的一幕幕————他们英明神武的明昭陛下时常不得不隐入花丛中、大树上、房檐上……为的不过是躲开他曾经独宠的莫小姐!
终于有一天,莫非拉着刘絷将智海堵在了永乐宫门口。小刘絷在莫非近几天的教导下已学会了一句话。他见到智海便脱口而出:“干爹,絷儿想你回家!干娘在家等你!”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又想再一次逃开的智海停下了脚步。他狼狈地走过来,也不看莫非一眼,蹲下身子柔声问:“絷儿,想你母亲亲了么?”
刘絷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睛说:“想!”
智海对着空中吩咐道:“把小刘公子送回刘府。”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飞身出来抱走了刘絷。一切都太快了。莫非回过神来时,智海已走出很远。眼看那抹雪白的袍角便要消失在永乐宫高阔的宫墙边时,莫非失声痛叫:“智海,你给我站住!”
智海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了。
莫非一边追着一边哭骂道:“有本事你就别做缩头乌龟!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清楚!你这样把我凉在长平殿算什么本事?”
智海堪堪地收住了脚步。莫非猛扑上来拉着他的袖子问道:“你跑什么跑?我是老虎么?”
智海两眼空空,不吭一声。
“你心里有什么就直说!别给我娘们叽叽的!”莫非火了。
智海沉默半天才开了尊口:“他是我父亲……他却死在了我手里……每看到你一次,我就会想起一次我杀死他的情景来……”
莫非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尽可能平心静气地说:“或许,你是想说,是因为我才害死了你的父亲。甚至,你可以直接说是我杀死了他!”
智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倔强的背影却带着不可抗拒的严肃。莫非在等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她绝望了。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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