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雎》第45章


在我的追问下萧让还是没有解释他是如何与萨辛谈判的,只告诉我只要见到了白狄的族长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从白狄大寨那比蓝泊族还要高的围墙就能看得出他们是多么不爱和外人打交道,寨子里的一切都被挡了个严实,而且围墙是两层原木贴在一起,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类似哨岗的凹进之处,我琢磨着有些像射都围墙上的箭垛。
跑去近前传话的小兵回来后,我们又等了近半个时辰也无人出来相应。
我瞄到臧溪放已经好几次看着勋王欲言又止,奈何萧让坐在马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并不着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二百多骑兵加弓箭兵和他们的主上一样静默的等待,我身下的马儿忽然在这时有些不耐烦,不停的用蹄子刨地。几乎是同时大寨的门开了,从里面蹦蹦跳跳出来一个衣着艳丽的小姑娘。
她两手交握在身后表情漫不经心却又十分灵动,她头上的银饰是夸张的大,衬得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倒是十分可爱。
“你就是勋王?”她迈着打猪草的步子径直来到萧让的马前,仰着头一脸天真。
萧让低头对他淡笑着,一旁的臧溪放不紧不慢的道,“这位正是我们主上,请问贵寨族长何在?我们主上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我们族长啊……”那姑娘噙着食指佯作想了想,嘻嘻一笑道,“上山采药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哦?”臧溪放冷笑一声,“何时走的?”
“就前两天啊。”那姑娘摸了摸萧让坐骑上的马嚼子,似乎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请问贵寨各位长老可在?”臧溪放又问。
小姑娘表情不耐烦的看了眼他,扁扁嘴道,“长老们也上山采药去了。你们要真有急事也要过些日子再来。”
臧溪放冷下脸,语气阴沉的道,“不识抬举!也不看看来人是谁,我们客气问你,你见了勋王不行礼不问安,你们白狄族当真不懂……”
萧让抬起的左臂制止了他后面的话,勋王望着不远处的大寨看也未看那小姑娘便朗声道,“退到一箭距离之外,就地扎营。”
“是!”
两百多军士异口同声的应喝让那小姑娘瞬间后退了几步,她恨恨的看了眼扭头就往回走,进寨门之前我见她忽然回头笑了一下,那一笑却让我立刻浑身上下不自在。
两百弓骑兵全部策马后退,而我身下的马儿愈发烦躁起来,不停的跺脚脑袋也甩来甩去,赵烈只好跳下马过来安抚我的马。
这时我耳朵里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那些声响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只听的我浑身汗毛倒竖,脑子里忽然咯噔一下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白狄的围墙,就见那些凹进处似乎有人影晃动,赵勇见我表情不对也望向围墙。
两百多弓骑兵正后退之时,忽然从围墙的一个个凹进处弹出了数十个黑色的麻袋一样的东西,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后砸在我们面前不远处,我的马立刻嘶叫着扬起了前蹄。
我两腿紧夹马腹,奈何马儿狂躁异常,五六下后还是脱力被它甩在地上,赵烈急忙将我扶起,这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传来,定睛一看几十个麻袋早已撒开变作黑压压一片蠕动的各种毒虫迅速向我们袭来。
我听到萧让大喝,“大家往后撤,点火把!”
所有的马儿都受了惊,一个个的蹬踏着四蹄躲避这些毒虫,大家都努力拉着自己的马后退,彼时我的马已经完全失控,它弓着身子疯了一样的蹦跳踢踏,脚下是一片片被踩的稀烂的虫子尸体。我几次险些被它踩到,地上蠕动的东西让我浑身发紧,动作也有些难以控制,脚下一滑滚到了地上。
眼前竟是个拳头大的从未见过的浑身血红的甲虫,它嘴部的两个大钳子正张开了眼看就要咬我,吓得我一个翻身却倒进另一片毒虫的包围中,此时我只能拼命的翻滚防止被虫子咬到,却一时间忘记身后那匹发疯的马。
“虞桑小心!”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右手边是奋力扑过来想拉我的赵勇和赵烈,我扭过头就见我的马高扬起的前蹄眼看就要跺向我的腰,我作势欲躲却浑身黏满了虫子的□滑的根本爬不起来,左手忽然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马蹄踏下的一瞬间,我猛的被人扑过来抱住就势滚到一边,勉强躲过了一劫。
睁眼之时只觉一阵阵晕眩,张嘴说了声“让……”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食指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痛让我大喊一声惊醒,想抽回左臂却被人箍着动弹不得。
“黎枝丫头,你忍忍,老夫必须把你左手的筋脉顺一遍。”
我眯起眼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正是几年未见的吕大夫,紧紧箍着我的正是萧让。他腾出一只手拨开被汗水粘在我脸上的发,“左手在刚才的混乱之中伤到了,还好宋毅带着吕大夫及时赶来,稍微忍一忍。”他柔声说完便再度握住我的左臂,另一只手勒紧我的腰。
话音刚落吕大夫的手顺着我的小臂到手腕一直扯到中指的指尖,我一直忍到他扯住我的指尖终是忍不住大叫出声。剧烈的疼痛稍缓我的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下。
“吕大夫,你就不能轻点,看她痛的泪都下来了……”一个女声自吕大夫身后响起。
我在萧让的肩头蹭掉泪,急忙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也正望着我,我哭了两声往前探着脖子,“幽燕……”
幽燕立时也落下泪来,“臭丫头,一别三年连个信也不给我,好狠的心,看看老天惩罚你了吧,还要我来照顾你……”
我又惊又喜又痛忽略了萧让和吕大夫的神色,未及再说话就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一番折腾下来我已浑身汗湿,吕大夫往我手臂上抹了些凉飕飕的药膏,“勋王,她的骨头并未断,但慌乱间扯裂了经脉,保险起见老夫用夹板固定住,以后每日换药,半月后当可去除夹板。”
将我的左臂包扎好后吕大夫交待了几句平时要注意的事,让药童留下煎药,他则带着幽燕急忙赶去医治在混乱中受伤的其他士兵。
萧让用湿布子大致将我清理了一番,药童刚好送药进来,萧让吹了吹便送到我唇边。
我皱着眉道,“只是手臂伤了,不用喝这么苦的药吧……”沙哑的嗓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立刻心疼的看我一眼自己先尝了一口,砸吧了嘴面无表情的道,“不苦,来,一口喝下。”
我毫无多想就着碗咕咚咕咚的就喝干,让人发呕的苦涩立刻反了上来,抚着胸口只是咳不止,他拍着我的后背笑道,“明明不苦的么,怎么你反应的就像害喜。”
我又气又无力的瞪他,他仔细的帮我将左臂固定好,“这几日军帐不够用,你就住在我帐里,也好我随时照看。”
吕大夫给我的药里下了很多安神的药草,一连三天除了吃饭换药的时候是清醒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有时醒来时我听到外面很多乱糟糟的声音,有时醒来闻到的是草叶燃烧的味道。
萧让时常一手举着竹简另一手扶在我的左臂的夹板旁,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休息,反正每次睁眼几乎都能看到他。
一日清晨我睁眼就见他歪在竹椅上睡着了,手里的竹简也掉在地上,另一只手依然固定着我的左臂。一缕柔和的光照在他那张轮廓俊秀的脸上,也不知将他看了多久,总挪不开视线。
正发着呆我的左手忽然被他捏了捏,他将眼睛睁开细细的一道缝,懒懒的道,“看什么呢?”
“看你。”
他发出了极为满足的笑声,抬手揉了揉肩膀,“少看一会儿,以后天天看,真怕你看烦了。”
我咬了咬唇,“那……要是看不烦呢?”
他勾着唇睁开了那双潋滟清光的眸子倾身向前将我整个人罩住,“那就考虑一下……嫁给我。”
我又将他看了半晌,他只是耐心的等我答话,我的嘴张了合,合了又张,“可……”
他用手指按住我的唇,“可你只是答应做我身边一个普通护卫……”说完见了我的眼色,他垂着眼手指插|进我的发,将我的头往前拉了一些轻轻抵上他的额头,“我不想再配合你和你保持距离,不想再对你和对别人一样,也不想你再做什么狗屁侍卫,从一开始就不想!”说着他微微皱了皱眉,“萧让这半辈子最怕的就是失去理智,可你……随随便便的让我几次失了方寸。卫王坑杀三万士兵时你求我,我冒着巨大的风险就是为了不再对你食言,若随便哪个兵走漏了风声,以卫阳的性格,等待我和三弟的又会是什么?谁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在大殿上掐住你的脖子,那一刻你眼里的留恋几乎让我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崩溃,只差一点我就会拔剑杀他……”
我微微颤抖着轻抚他的脸,他立刻将我的手握住放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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