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雎》第60章


而他的做法无疑是成功的,等待联军能做出反应时三十万人已被卫阳勇猛无敌的骑兵逼到了城边的泗水河畔,他的将士挥舞着长戟和大刀以一当十,为了抢回自己的国都浴血拼杀。那个时候,那一身溅满血水的银色铠甲成了所有联军士兵的噩梦。
很快代国丞相越苒带领着十万大军从西边支援而来,胜负已然没有悬念。
东夏王一马当先连轧数将于马下,这些睡眼惺忪的士兵已经完全乱了阵脚,一边不停有人被挤下河里,一边为了不被挤下去甚至自相残杀。整条从营爻东边流淌而过的泗水在这一日流淌的是鲜血和尸体。
三十万因为在混乱中落水和自相残杀而死的累积到了一半,最后的十来万算是被驱赶了出去。
其实我们躲在树林里时安信王就已经占领了营爻,这次让他出乎意料的胜利实则是丞相越苒和远在燕国的卫阳一次默契配合。越苒带的十万兵只与安信王联军短兵相接后就诈败而逃,空出的堆满宝物和美酒佳人的营爻立刻成了联军诸侯眼前的佳肴。虽然我相信萧让不至于毫无防范,虽然我相信臧溪放一定始终警惕,可突然出现的卫阳如同一个无往而不破的战神,似乎具有摧毁一切的力量。
卫阳和他的军队可怕的战斗力,这次算是亲眼所见,这样一个疯狂的东夏王,可以被萧让打败么?
算算时间唯一让我放心的是,他发兵之时萨辛应该已从营爻出来赶往我们藏身的树林,这个时间差应该足够萨辛带着萧芙躲过这次战乱。萧芙应该是安全的。
几天后我抱着高烧中的萧慎被一队护卫带去了营爻的王宫,我们被安置在一个干净整洁的院子里,慎儿的额头一直滚烫,我问了一圈人哪里有大夫,他们说刚刚夺回王宫不知大夫在哪。我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天,晚上时一个侍女说东夏王回宫了,而且心情很不错。我哀求一个护卫带我去见他,那护卫犹豫了片刻见我就快要急死只好带我去到他的寝宫。
寝宫外的护卫却又将我拦住,说东夏王正与丽妃饮酒不便打扰,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见不到东夏王我就不走!”
几个护卫互换了眼色后,有一个只好叹着气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身着宽大长袍的卫阳大步而来,一见我还跪着急忙扶起我,“出什么事了?”
“慎儿发高烧……已经两天了……身上也开始起斑,我……”
卫阳浓眉紧皱,“你怎么才说?!”说完先将我揽住,一边派人去请军医一边对一个侍卫道,“去把寝宫床头的那个榆木盒子取来,送去黎夫人的院子。”
我被卫阳一路扶回院子,他查看了萧慎的状况后军医匆匆而来,我连忙把药方背给大夫,四十来岁的大夫听完眼色不明的看了眼卫阳。这时刚好那护卫将一个榆木盒子送来。
卫阳将盒盖打开亮给军医,“这是蛇信,快快写方子抓药,如有延误为你是问!”
军医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着手写方子,我看着那满满一盒黑漆漆的蛇信,心里的滋味已是难以形容。
卫阳轻叹着将盒子塞进我手,垂着眼声音低沉而苦涩,“回到代国后我就开始派人搜集,曼陀蛇几乎绝迹,所以才收集了这么点……”说着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肩膀,“不过,我已找到蛇蛋,寻了几个养蛇的饲养着看,以后再有也都给你。”
我抬起发烫的双眼心绪万般复杂,他苦笑着摇首,“当时我还在想就算有了这一盒子,却或许一辈子都没法给你。谁知老天……”
这一晚卫阳一直陪在我身边照看萧慎,每每对上他凝视我的眼神,我都会立刻扭过头,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心里却越来越难过。慎儿的呼吸总算平稳下来,温度也降了不少后,一看窗外已蒙蒙做亮,我催促他去歇息。
将他送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其实一回来我就想见你,可……又不知该怎么见你。”
我疲倦的笑了笑,“就把我当做一个朋友吧。”
他愣了一刻才垂下头点了点,“我们……成了朋友。”说完又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两日后卫阳请来一个据说是代国的名医帮萧慎看腰,我站在他身侧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女医生一边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检查萧慎的腰椎一边还妙语如珠逗得慎儿咯咯的笑个不停,心里真是又惊又奇。
我瞥见卫阳饶有兴致的瞟着那唤作婉婷的女子,又见旁边的几个侍女连连交换眼色,心里已明白这个女人和卫阳的关系。
“呵呵,黎夫人,小公子的腰伤了之后有淤血压住经脉,这才使得他的双腿无法行走,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除了按时按量服下我开的药以后还要每日帮他活动双腿。”
我连连点头,“婉婷姑娘,那慎儿将来能不能恢复?”
赵婉婷用她那秋水般的双目瞥了我一眼后笑道,“我开的是散瘀活血的药,淤血散尽才能知道有无伤到经脉。不过好在他年纪尚幼,过两日我用银针帮他疏通经脉再看看吧。运气好的话,也许到六七岁腿才能有感觉,真正要重新走路却说不准了。”说到这她奇怪的笑了笑,“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小孩子总有顽皮的时候,也不是每个母亲都能看住自己的孩子。”
我愣了愣后微微仰起头无力的苦笑,一语不发的坐回床边帮慎儿整好衣服。
萧慎皱着小眉毛看了赵婉婷一眼,“不是我顽皮,”我立刻冲他皱了皱眉,谁知慎儿又道,“娘亲当时被坏人掳走……”
我只好按住他的唇,“不要再说了。”又凑到他面前小声道,“咱们不是说好这件事再也不提了么?”
“娘亲……他们误会你。”慎儿的表情极其委屈。
“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而且再也不分开了,对不对?”
萧慎想了想才道,“嗯,你保证我们再不分开,”说着就伸出小指,“慎儿就保证再不说了。”
我十分认真的和他拉了勾抱起他坐好时,回头发现赵婉婷已经不在屋里,几个侍女也退了出去,唯有卫阳一人面色冰冷的看着我们。
“被坏人……掳走?”他的语调满是威压。
萧慎往我怀里躲了躲,我抬起头道,“都是些小事,也已经过去了。东夏王不必在意。”
卫阳垂下眼真的再没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修的好累,每次写到他都是那么的难……
、第 50 章
晚上看着慎儿熟睡中的小脸脑子里是赵婉婷的话,一个母亲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么聪慧乖巧的孩子原本可以跑可以跳可以跟着虞启湛在山林学打猎,现在我竟连他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也不知道。
一路的颠沛流离让我没时间自责,没时间怜惜自己,没时间把这一切想清楚,这时心里汹涌而出的内疚就快把自己的思想吞噬。 
就这么两个孩子,一个不能走路,一个不知在哪……
我红肿着双眼从萧慎房里出来,穿过堂屋时无意看到院里立着的魁梧身影,他的那件银灰色长袍映着幽幽的月色,身旁屋檐下的风灯又给他肩上镀了一层暖色,彷佛淡化了他白日里给人的那种冷漠和威压感。
我心里一叹只能垂下头走去他面前,“东夏王怎么……还不休息?”
他伸出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那记忆里永远明亮的双眼不知何时已蓄满愤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每次问起你都不说,可今日你必须告诉我!不然……不然我瞎猜的就快疯了!”
我仰着头僵硬的回望着他,硬是压下心里的痛,假意平静的答道,“我们遇到一伙土匪,我和慎儿分开被掳走,护卫将我找回来后却晚了一步找到慎儿,他才……”
“你撒谎!”他恶狠狠的打断我,“初见你时你脖子上还留有乌青,手指的指甲也劈断了,按你白日里跟婉婷说的,萧慎是半个月前受伤,下多重的手才会让乌青半月不消?那伙贼人若要你的命,何又反复几次将你掐晕?你以为你瞒得了我么?!”
我连声苦笑着,卫阳双眉倒竖暴怒着攥起我的胳膊,“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放……开我。”挣脱了他的钳制后我只觉再无一丝力气,垂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哪里能睡着,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风,不一会儿就听到雨滴落地的声音,而卫阳的脚步声一直在院里徘徊。
雨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气愤的起身披了件衣服推门而出,他如同一座小山般坐在花池边,身上那件银白色龙纹细绣的锦缎长袍已被雨水泼湿,他两肘搭在膝盖上,雨水从头顶的金冠流到额前再落在地上。
我耷拉着胳膊双脚如同灌了铅般走去他面前,捧起他的脸轻轻抹掉他脸上的水渍。
他握住我的手腕,声音是那么低沉,“告诉我……”
我的胸腔几乎在发抖,在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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