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纤》第130章


王后赵氏眯了眯眼,将密信在火烛上烧掉,然后派出她的亲信去查探,不管靳格烈将她藏在哪里,她都要把她挖出来!
赵氏来到北狄已经一年有余,她年轻,漂亮,富有活力,北狄王最爱的便是她年轻的朝气,看着她仿佛就让人跟着年轻了几岁一般。
赵氏虽然不能心甘于命运,但形势之下,最终也不能不臣服,而她出身于大昭皇宫,自幼深受宫斗之风的熏陶,是名副其实的科班出身,通身流露出一股职业选手的范儿,只要她回转心意,自然是很快得到了北狄王无比的宠爱。
比起大昭精致拘谨的人文风气,北狄更显得野蛮未开化,有些风俗习惯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但同时,这里对女人的行为约束更加显得大度,极少数有一定地位的女人甚至能左右朝政,就连北狄王的后妃,出入内庭也没有大昭那么严谨。
如果说这种条件下,赵氏不做点什么打发一下自己悠闲的时光,也太对不起北狄王的宠爱和自己自幼受到的教育了。
赵氏很快找到了靳格烈金屋藏娇的地方,并不难找,因为就藏在他的府里,他的王府里都是他的亲随,他们的武功是他亲手□,既是他的亲随,又是他的部下,对他誓死效忠,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的人找到了金屋藏娇的地方,却无法确定就是她要找的人,但这难不住她,某一日,她坐着马车去了王世子府,并未进去,只在一墙之隔外,拿出她的玉箫,连马车都没下,就在车厢里,吹奏了一曲委婉的《忆当年》。
作为一位公主,自幼习得琴棋书画,她曾经和张纤敌对,相互攀比,从衣食住行到琴乐技艺,她们都要比个高低,而张纤的琴技高出于她,于是后来她果断放弃了学琴,改学箫,终于在这方面的成就超过了她的对手。
所以,就像她熟识张纤的琴乐,张纤亦能听出她的箫音。
果不其然,当张纤听到她的箫声,便愣住了,当时她在花园之内,她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很快回过神来,提起散花裙的裙摆就跑进了自己住的小楼,在里面搬出了一张琴。
靳格烈对她尚算不错,至少在她的生活上未曾亏待,给她修了一座大昭风格的琉瓦绣楼,配齐了素日用惯了了器皿,包括精美的衣裳首饰和琴笛等物,使她和一个美丽的金丝雀无异。
她把琴放在案上,跪坐于案前,她激动万分,因而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正了正神色,以略颤抖的指尖拂动琴弦,弹了一首哀怨的《怨东风》。
她们奏的,都是少年时学的曲目,彼此十分熟悉,对方偏好于哪个地方起指,或者哪个地方落音,有哪些习惯,十分明了。
张纤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有裕荣的存在,她被关在这里,如被囚禁于牢笼,靳格烈深谙她的狡猾,处处提防,她无法脱身或者传达信息。
现在裕荣找到了她,她重新燃起了希望,盼望着她能够帮她,或者至少把她在这里的消息带回大昭。
不管是王后赵氏的箫还是张纤的琴,在技艺上无疑都是十分出色的,这一段琴箫和鸣,在靳格烈踏进王府的第一步就引起了他的关注。
他想了想,招来他的亲随,叫他带人过去找到奏箫的人,回来向他禀报,而后阔步赶到了张纤的绣楼,彼时张纤正沉浸在琴箫和鸣的倾诉之中,突然被人按住了琴弦,她的琴声戛然而止,她一回头,正正对上靳格烈的目光。
“你在做什么?”
“弹琴。”
“那个人是谁?”
“你说的是谁?”
“你心知肚明。”
张纤缄默,什么话也不说了。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靳格烈叹着,如今的他,身穿一系华丽的黑袍,貂毛滚边,腰系虎纹带,因他也是带兵的武将,故而外套亮银甲胄,双肩以兽头相护,披着一件黑纹斗篷,整个人身姿魁梧,威风赫赫,再于先时的刻意低调不同,浑身一股骁勇悍武之气。
张纤默了默,转过身不去看他,不经意的一低头,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流泻而下,她谈谈道:“没有人喜欢被强迫。”
靳格烈看着她,伸手想要去抚她的头发,但在即将碰触的一瞬间,他抽了口气,收回了手,将手背过身去,冷笑道:“是么,本王深表遗憾。”
最遗憾的其实是,看着过去深爱的人,渐渐失去了往昔的风采,就像现在的靳格烈和张纤。
张纤曾对一个叫做呼烈儿的马奴动容,却不是现在冷漠的王世子靳格烈。靳格烈想要囚禁他的爱人,但她已不愿对他一展笑颜。
如果拥有的同时,便是失去,这种悲伤已不再是一句遗憾可以道尽了。
靳格烈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外面便有人进来报,那个奏箫的人找到了。
“如果你求我,或许我能留那个人一命。”靳格烈嗤笑了一声,道。
张纤依旧没有说话,她的眼睛看向窗外,或许是在看窗外的一片云,一片叶子,一只鸟雀,或许,她只是不愿看他。
靳格烈哼了一声,转身和亲随走了,他打算去把那个人抓住,大卸八块,然后取他的一根手指,或者一块耳朵,装进漂亮的盒子里,送给她当礼物。
“你杀不了她的……”
离开门之际,他仿佛听到她如此说着,可当他回头,她依旧凝视着窗外,就好像她的窗外有着世上最美好的风景。
当靳格烈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张纤没有说谎,他真的杀不了她。
北狄王后赵氏,坐在马车里,看着派人将她围起来的王世子靳格烈,不以为意的笑道:“王世子意欲何为?”
靳格烈不甘的行了个礼,道了一声:“靳格烈参见王后。”
赵氏笑了起来,抚弄着手里的玉箫,抬眼看了靳格烈一眼,道:“免礼,王世子可愿借一步说话?”
于是靳格烈点头,遣开了自己的亲随,令他们远远的守着,以免不相干的人冲撞了王后。
赵氏同样遣开了她的车夫以及侍女,下了马车,直面靳格烈。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她弄来,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她是大昭大长公主赵清的女儿,当年险些和你一起嫁到北狄。”靳格烈顿了顿,道:“如果不是那时候她躲在建安,兴许现在已经做了本王的王妃。”
的确如此,当初北狄和大昭议亲时,除了裕荣公主,也曾打过昭荣郡主的主意,以公主配为北狄王,郡主配为前王后之子靳格烈来进行商议。
大长公主赵清乃是北狄王罗泽心中的遗憾,当年各自嫁娶,多年之后,他曾动过念头,希望彼此的后代能够弥补这种遗憾。
后来因为赵清借口张纤的疾病缠身,尚在建安养病而回绝掉了,甚至于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内,不敢将女儿接回安阳,如果那时候张纤不在建安而在安阳,怕是婚事八成就成了。
靳格烈和张纤两个人的命运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说起来,这也算是冥冥中的定数,他们俩人,总会相遇。
“但是她现在是大昭先帝御封的公主,甚至可能将会成为当今大昭皇帝的皇后,你将她私藏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赵氏怒道。
这下轮到靳格烈不做声了。
“你必须放了她,将她送回大昭。”赵氏命令道。
“如果我不呢?”靳格烈反问。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别忘了,你的王世子之位是怎么来的。”赵氏提醒他。
“如果没有本王后帮你陷害大王子,罗泽根本没打算这么快赐封你,你的位置也就座不稳……张纤这件事,本王后绝不会袖手旁观,如果你不释放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呵。”靳格烈却笑了起来,他望着赵氏,步步逼近,他的威慑甚至令赵氏不禁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尊敬的王后,你尽管翻脸无情吧。”靳格烈低头,逼近赵氏道:“本王是父王的儿子,血浓于水,不管再如何,这一点都不会改变,而你只是他的女人,他可以有很多的女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一个陷害自己长子的王后呢?在北狄,已经死了一个大昭王后了,多一个又能如何?”
靳格烈丝毫不畏惧赵氏的威胁,反而对她加以嘲弄。
“你——”赵氏恼怒了,靳格烈这才是翻脸不认人。
“你别忘了,在北狄,父王若是不在了,将来的继承者有权继承他的王位和他的女人,以你对阿赤那的母妃的所作所为,再加上大王子阿赤那暴戾残忍的个性,若是阿赤那继承了王位,他会怎么对待你呢?”靳格烈笑容里,透着嘲讽。
北狄有着一些让人无法容忍的风俗,这就是其中赵氏无法容忍的一件,当北狄王死去,只有生下继承人的妃子会成为王太后,而其他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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