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鸾女》第10章


凿凿地说出时间和被你欺负的人。一听就是有人刻意故意败坏你的声名。”
霍斌看着我的目光中明显多了几分赞赏。我又道:“我出身卑贱,原是右将军府中舞伎之女,打小就要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倘若连这点辨识能力都没有,哪还能在这和你赏花啊。话说回来,大凡有点眼力的,都不会被这些消息迷惑,倘若真因为传言就看不上你,那也不值得你结交了。依我看,你行得正,有志向,有抱负,大气疏才,将来绝非不是池中物啊。”
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可不是故意夸你好。我是熟读史书的,我觉得你特别崇拜你的伯父景桓侯。景桓侯天生富贵,打仗不畏艰险,可是也不懂人间疾苦。听父亲说景桓侯少年时代,长安无人敢掠其锋芒,纵游长安,也没少被人弹劾。你不就是在刻意模仿么?你的骑术这么好,若说没苦练过,我是不信的。可是景桓侯有做皇后的姨母,有嫁给高官显贵的姨母和生母,有深受先帝信任、对他爱若己出、情同父子的战神舅舅,所以景桓侯自然而然就生得少年豪迈,狂放不羁。你有他的条件么?你没有,可你还做和景桓侯一样的事,那不就是刻意模仿?你模仿你伯父是为什么?因为你有和他一样的志向,你有抱负,你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你想……从军!”
霍斌沉默了许久,风停了。
他回道:“咱们回去吧。”然后也不等我答应,他就先打马走了。
我只好跟上去。
到了小河村口大梨花树下,红姨满脸担忧,我下马好生安慰她一番,然后上了牛车,在红姨的说教声里回城。
到了城门口,霍斌带着他的侍从小五走了,我忙叫住他,道:“霍郎君,你的马——”
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送你的!”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长安的街道上,留下我和小棕马面面相觑。
回到家中,我和母亲一起对着小棕马愣了半天,然后才在父亲的安排下,给它找了个角落搭棚子。
用完膳,下人来报说棚子围好了,小马也已经安置进去了。我便和父母一起趴在马棚外看自家的第一匹马。
我给小棕马取了个名字叫识明,惹得母亲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父亲问道:“霍家小郎我听说过,怎么突然赠马给你?”
“也许他家马多了养不起?”我不负责任地瞎扯,“不过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不是真纨绔……父亲,上次过来给皇曾孙送过冬的衣料的那位赵将军,和咱们家关系很好么?”
母亲轻弹一下我额头:“你这鬼丫头,又打什么主意?你赵伯父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你别害人家。”
我道:“女儿并不是随口问问,也没想害赵老将军。女儿是想,这位霍郎君挺聪明的,又想上阵打匈奴,可家中无人教导他,也无人给他晋身军队的路子。赵将军不是说他正好想收个徒弟传承衣钵么?不正好赶巧?”
我说的赵将军,是先帝时的名将,数征匈奴皆有功,现在是中郎将,负责率羽林军拱卫皇宫。
赵将军为人老实谨慎,对下属好,都是出名的。他和父亲以前都和戾太子关系很好,太子自尽后留有最后一个孙子存活,现就养在掖庭。赵将军只要在长安,就会隔三岔五地送来瓜果时蔬、新鲜宰杀的肉食和四季衣料,托我父亲带给皇曾孙。他自己外出,也会让他的夫人送来。
就上个月我还听他和父亲说最近没有遇见有才华的年轻人。
父亲想了想,说:“这倒是,难为你还想着赵伯父的事。明日正巧他要来,为父会和他说。”
父亲没发现什么,母亲对我挑挑眉,显然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霍斌绝对不是男主
、纨绔子弟2
果然晚上临睡前,母亲大人驾临寝室,她在主座坐了,干脆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女儿就知道瞒不过母亲。”我亲手沏一碗温热的姜汤,奉给母亲,然后才坐下来,道“女儿以为,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朋友,但肯定可以拿来利用。”
母亲抿一口汤,道:“霍斌的事我有所耳闻,他那么奸猾,你有把握能控制他?”
我笑道:“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他只要能把霍禹、霍山踩下去,就足够让霍显呕血三升了,那我也满意了。何况他虽然奸猾,总是在这事上承了父亲的人情,将来必定不敢翻脸。再说,利用两个字,不一定要控制了他才能实现。就算他不肯为我所用,我要利用他,还要他同意不成?”
母亲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需要我帮忙的话,记得告诉我。就比如今天这事儿,你大可以和我说。赵将军对他的发妻几乎言听计从,只要不是坏事儿,一定会给他妻子卖三分颜面。他夫人王氏,是我的族妹,也是我的手帕交,今天的情况,找我比找你父亲合适。”
我稍有些错愕,道:“阿母……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还要帮我?”
“为什么要阻止你?”母亲道,“你的心思我能不了解?何况霍显真真欺人太甚,你不动手,我也要动手的。咱们家的事,我没和你说过,索性今日一起说了。武帝晚年,戾太子巫蛊之乱,你父亲被判宫刑。就是你父亲的好弟妹,霍晏,死活拉着张安世不让他救你父亲。太子起事时,霍光、张安世袖手旁观,至太子兵败自尽,又不肯救太子旧臣,我那时登门向张安世借赎金,他本已同意,钱到了霍晏手里,她生生拖了一个月,直到你父亲受了腐刑,才把钱送来。
之后先帝后悔,做思子台,下罪己诏,启用太子旧人,你父亲被任命为掖庭令,霍晏才又与咱们家来往。没多久,我和你父亲的独生儿子重病,缺好药,你父亲上门求药,只博陆侯亲手送的一株山参是好的,霍晏姊妹送的,尽是朽烂了的参沫儿混着不知什么草木的根茎,我那时候年轻不懂,没看出来,就拿那些给儿子熬药,结果儿子不治身亡。我和你父亲膝下没了儿女,原想从他们家过继一个庶子,霍晏宁可将怀孕的侍妾打杀发卖,也不同意她们生下来过继给咱们。太子事败,他们作壁上观,是一重恨;你父亲受难,他们不愿援手,再一重恨;在嗣子上还要难为我们,又是两重恨。可惜你父亲那个老好人,一再地劝我别放在心上。我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如今霍显又作践你,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处王氏叙述有大问题,欺骗而已)
母亲的声音有些狠戾,听着人身上发寒。
我道:“原来咱们家和霍家还有这样的恩怨。可知她们目光短浅成什么样了。我看霍晏虽愚钝,到底听丈夫的话。她拖着不给,想来,一定是霍显的主意。”
母亲咬着牙道:“正是霍显的主意。那时霍显有个娘家人犯了法,被人拘在狱里,你父亲不肯徇私,也不肯找你邴叔父说情,她就为了这个事,见死不救。我答应了你父亲,不找霍家的麻烦,不过我可没说不能帮你,鸾儿,你是个有成算的人,千万要帮阿母出这口恶气。”
“阿母放心,小鸾不会让阿母失望的。小鸾原还怕母亲不高兴呢,母亲这样说,女儿就不担心了。”
父亲的动作很快,过了几日,时间已临近寿宴,我们的歌舞已经纯熟,红姨特别放我时间调理身体容貌,霍斌找来了。
我当时正坐在石头上休息,休息是还在练着手部的动作。
为了配合鼓声,我手足上均佩戴铃铛,发带、步摇、裙角、玉佩、绸带上也有大小不等的铃铛。
手稍稍一动,就是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霍斌站在离我一丈远的石头上,对我说:“多谢你。”
我不以为意:“谢我什么?”
“你让赵将军提拔我,带我练兵。”
“那你就高看我了。赵老将军眼力好,要求高,若是你没才干,主上推荐你都没用。”
“还是因为你提了我一句,他才愿意给我机会。而且,赵将军正式收我为义子,为此还带我去见了伯父,伯父也夸我好。这样就算伯母想踩下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对我而言,就是一句话的功夫,成不成,不好说。后面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天命如此,何必谢我?而且能给你那位伯母添堵,我也乐意得很。再者,我早看出来你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日会出人头地,我不过举手之劳,就能换个飞黄腾达的朋友,合算极了。你要是还想谢呢,那就当是那匹马的还礼吧,这样咱们两清,你也就不用记着了。”
他像个未经世事的男孩儿一样笑了,真难想象这就是长安著名的纨袴膏粱。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酣春之时。
霍光的寿宴是三月十三。
上至天子,下至京城七品吏,都向他贺寿。
他不收贺礼,但仅仅是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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