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火》第114章


和原先的所在至多只隔了一米距离。
很好,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杨九晖不禁怀疑这位酷哥平时是不是就住在警察局旁边。
“这几天不要出门。”男人没有理会杨九晖显而易见的腹诽,径自把他带到次卧门口,示意,“你的房间。”
杨九晖猜测这里应该是虞老板当年一并置下的物业,专为眼下这种情况服务。有备无患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反正凭他的实力,就是再买上十套八套公寓丢空在那里也不带眨眼的。
想明白以后,杨九晖看着交代完就打算离开的男人,忽然抬脚抵上门框,将他拦下:“你睡哪儿?严队。”
锐利的视线登时扎到脸上,危险的男人一把掐住他脖子,虎口饱含威胁地卡着咽喉。他对此不置一辞,眼神却已说明一切:管好你的嘴。
别说他没有真的用力,就算他动了真格,杨九晖也不怕。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依照常理而言,他确实该闭嘴了,但好奇心不甘地刷着存在感,让他有了八卦比小命重要的错觉:“你真的姓严?”
铁钳似的五指逐渐收紧,杨九晖提前憋好的气很快就不够用了,挣扎着掰他的手:“咳、咳咳……我猜的。”
他的代号“Y”,大概率是姓氏的首字母,再加上他看着不像混血,汉语里Y打头的姓氏就那么几个,他不过随便挑了个常见的往上套,谁知竟然猜中了?
杨九晖之所以有招惹他的底气,无非是摸清了这人的目标。他是来保护自己的,断不会让自己在他手上出事,否则他就算任务失败,丢死人。
据说他从没失手过。
男人任杨九晖握着手,闻言稍微松了点力度让他换气,但依然是让人不自在的程度。
杨九晖吃准了他会松开,心里一点儿也不意外,面上却还得服软:“我们接下来还要对着几天呢,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吧。”
似乎很有道理。
男人不再计较,彻底把手放下,转身走了。
他这样好说话,杨九晖不得寸进尺一把都嫌对不起自己,立马跟过去,锲而不舍地追问:“严队,你全名叫什么?”
问完,杨九晖敏捷地躲远一些,见他没什么反应,再慢慢蹭回去:“你看,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叫你队长他们不得吃醋么。”
男人置若罔闻,自顾自走进隔壁的主卧,拉开衣柜,森冷的气息登时溢了出来。杨九晖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柜子杀伤性武器,乌黑锃亮的枪支弹药排列得整整齐齐,此时正如亟待抚慰的爱宠,驯服在男人手下,供他挑拣。
杨九晖蓦地一窒,慌忙闭嘴躲到男人身后,揪紧他的裤腰带,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柜里的杀器走火。
男人似乎并不习惯背后有人,取出要用的物事以后就把他撕了下来,顺手拉上柜门,磊落得丝毫不像是为了吓唬他。
杨九晖安分了一会儿,跟着男人在家中各处布防,偌大的公寓,渐渐被打造成一只密不透风的铁桶,就连蚊子都寻不到突破的缝隙。
安全感满满。
也正因如此,杨九晖心思再次活络起来:“严队,你还没说我该怎么叫你呢。”
做完准备,男人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权当他不存在。
杨九晖毫不气馁,试探道:“小严?”
“……”
“严哥?”
“……”
“严严?”
男人终于有了回应:“闭嘴。”
杨九晖非但不听,倒跟受到鼓励似的笑了:“还是你比较想听我喊‘爸爸’?男人好像都好这一口。”尤其是北方男人。想到这里,他又问,“你是北方人吧?”
口音像,看着也像。他个儿高腿长,目测有195,身形也壮,一般他们这儿的人很少能长这么高。
假如眼神可以杀人,杨九晖已经被男人活剜百十回了,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毫发无伤地腻在浴室里卖乖:“爸爸?”
“……”
“爸爸。”
仿佛男人不回他,他能叫到天荒地老。
面对他的纠缠,向来忍耐力极佳的佣兵头目禁不住眉心紧蹙,有些后悔接下这个任务:“出去。”
“外面危险,爸爸。”杨九晖把一旁的衣篓倒扣过来,扯了条毛巾铺在上面,坐定不动,“你洗你的,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没差。”
杨九晖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莫名想起有回在深林里无意碰见的小狐狸,心中的烦闷忽然一扫而空,淡淡地回了句:“差远了。”
“……”读懂了他眼神里的轻蔑,杨九晖登时就坐不住了。
他就知道!这些当过兵的没一个思想纯洁!
不就是腹肌嘛,谁没有啊!
说着,他正准备掀起衣摆证明,又觉得不太合适。多少人想看他的身体都没能如愿呢,现在随随便便就让他看了去岂不是亏了。
杨九晖默默收回手,难得服了回软:“好吧,你身材最好,哪儿都比我大。”
似乎对他的说法感到满意,男人没再赶他,锁好门,扬手脱去衣裤,往他怀里一抛,大方地迈入淋浴间。要是他愿意,沐浴露的瓶子都能杀人,所以身上什么都没带,真真儿是一干二净。
不多时,氤氲的水汽就从脚下升腾起来。
杨九晖侧对着他,脸颊似被热意晕染,一点点红了。
带有体温的衣裤团在腿上,烫手山芋一般,虽然明知他是因为自己占了衣篓才这样干,杨九晖依然忍不住慌乱,揣着他的衣服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怨不得他脸皮薄,尽管他看着开放,什么也不拘,实则却是个大龄处男,别说近距离看着男人的裸体,接触到陌生的体温,就连手都不曾和人牵过。
他是农村出身,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爸就欠了人一屁股债离家出走,他妈也乐得改嫁,找了个老实的外地人,领完证后一去不复返,留下他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
后来他跟着一个远房表哥来了A市,或许是被大城市的霓虹灯迷了心窍,那个傻逼不顾情分,为了几百块介绍费,骗他进了一家夜总会做侍应,还是当场签约的那种,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自那天起,这个所谓的“表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杨九晖只当他被人打死在街头,恨他都嫌浪费感情。
幸亏他聪明,上班第一天就敏感地察觉到不对,拼命逃了出来。
毕竟他再怎么孤陋寡闻,也知道正常的侍应是不会把自己打扮成一只兔子的,布料还那么稀碎,简直有伤风化。
至于合约那种东西,当时他根本不知道一张破纸能有什么效力,等他有了点阅历再回头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幸亏那个老板怂,没底气,不敢告他,但要换成别家估计就由不得他胡闹了。
比如Qaeda。
虞老板是那种“老子明知自己不干净,但也敢把你整得一身腥”的主,特别横,放在都市传说里,他绝对是妥妥的男主角,一般人造不过他。
可惜没有人是完美的,命运总不会过分眷顾同一个生灵,虞老板别的方面都很行,只有一点不行。
普罗大众但凡有一点不行都叫瑕不掩瑜,偏偏他那点是男人的大忌,也是排行在秃头之上的头号天敌——ED,凑巧得让人痛惜。
杨九晖也时常庆幸他在茫茫人海里选中了自己,做他明面上的情人,配合他演戏。工作量不算太大,只需要借助一些小道具,把自己搞出石破天惊的动静,假装金主很厉害就可以,钱却是他做一个正常侍应的千倍之多。
尽管久而久之,他对待性的态度不得已从饥渴转向冷淡,也觉得这样挺值。
杨九晖看着不远处的□□出了会儿神,手里的衣服没拿稳,不等他纠结完就兀自掉到了地上,拉回他的注意。
蒙眬的眼神随之聚焦,杨九晖霎时看清了男人身体上的所有细节,包括腰背处的伤疤,以及某些不可言说的部位等等。
卧槽,杨九晖你很色啊!
自我反省的同时,杨九晖又憋不住多嘴:“爸爸,你的面罩不摘吗。”
这么敬业?换他肯定受不了。
他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如果可以,他最希望每天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内裤都不要有。
杨九晖虎视眈眈地盯着男人的脸,看水流沿着鼻梁挺直的轮廓掠过,没入薄如蝉翼的深色面罩下。显然他也不舒服,只是碍于自己的存在才不得已而为之。
完全没必要啊。
杨九晖进一步劝道:“咱俩现在可是同流合污的关系,我总不会跑去揭发你。就摘了呗,不难受么?我看着都想给你挠两把。”
男人好像听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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