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第193章


礼节行毕,一般闲杂人士退散。众人簇拥着季愉来到明堂,又是行礼,方是开始上茶说话。互相问候了两句之后,季愉向乐芊夫人使了个眼色。
乐芊道:“各位,女公子远道而来,车程遥远,需要休息,有事明日再谈。”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余下乐芊与乐离大夫这对夫妇。
没有旁人在了,季愉总算可以肆无忌惮地向这对夫妇叩头行恩礼,眼含泪珠儿说:“吾此次归来,能见乐离大人能恢复健康,能见乐芊夫人无事,喜悦之情,感恩之心,皆无法言语。请受吾三拜。”头便庄重地叩了三次,乐芊急着过来扶她,都不能阻止她。
等叩完头了,季愉直起腰板,好好地关切起这对老人。乐离大夫之前见着,都是在病中,不能说话。如今老人家恢复了健康,气色可佳,精神奕奕,话声有力。乐离轻咳两声,与她说:“回自家来,何必生疏。”那声音十分和蔼,带着无尽的宠意。
季愉禁不住因他的话而笑哭,答道:“每次想与亲人说话,皆是忍不住要掉泪。”
“喜极而泣,是可以。然,并非唯有此次会面,今后,尚有机会。”乐离大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先给她下个保证。
季愉听明白这对老人家是想未来到齐国去看望她。于是,她更想流泪了。因为自己竟能拥有这样的亲情,是多少年才能修来的福气。
因乐离大夫大病刚愈仍需休养,同时老人家想让两个女人多说会儿话,便告病先离开了。
乐芊拿袖口帮季愉在脸上抹泪,说:“想见,随时可以。”
“夫人。”季愉捏紧乐芊的手,问道,“为何不见女君?”
“实不相瞒,女君病着。”乐芊叹一声。
“可是因世子与世子夫人之事?”
“吕夫人与仲兰作孽多端,在宋国被斩首之事传至乐邑之内,族内长老称乃教女无方。因而,此事令女君大伤元气,一病不起。”乐芊摇头叹气,“女君对于自身过于苛责。吾等屡次劝言也不能让其解除心结。”
“可否让吾与女君见上一面?”
对此,乐芊稍有迟疑后点下头。
两人来到女君的卧室。
隔着帷幔,季愉向里面的祁夫人叩首,禀道:“夫人,吾回来了。”
祁夫人听出是她的声音,呼吸一时急促,斥问:“汝,汝来是为了何事?!”
季愉其实怎会不知刚刚乐芊为何迟疑才答应自己。毕竟,下令杀吕姬和仲兰的人是她。祁夫人自然有理由认为是她的作为使得乐邑蒙羞,继而盛怒。
“夫人。”乐芊立马上前为季愉说话,“此事怨不得三女季愉。”
“对自己养母及姊妹如此不留情面,汝竟还护着她!”祁夫人动怒时,手用力地拍打身边的被褥。嘭嘭嘭,每一下,像是在鞭打季愉,也是在抽打乐芊。
乐芊毫不畏惧,反诘自己的婆婆:“吾知夫人怒在何处。可世子一家之恶行,乃天下皆知,接受惩处乃符合天下情理。”
祁夫人喘大气,断断续续的语声传出来:“她,她可以如你一般,将人送回来,何必痛下杀手,做得如此绝情——”
“夫人。”季愉这时说话,“若吕夫人与仲兰能愿夫人如此想法,吾何苦痛下杀手?!”
“此话何意?!”祁夫人睁开的老人眼睛,目中的怒意像是把尖刀要戳入季愉的骨头里去。
“夫人纵容世子一家逼害于吾,吾不是不知!”季愉直起腰板,高声叫道,不会给这个老夫人留有半点情面。因为,允许吕姬与仲兰离开乐邑追杀她的,确确实实是这位自以为是的老夫人!祁夫人的自以为是在于,以为这样做法就是能保全乐邑,哪怕是让歹人作恶多端下去。祁夫人的罪过,论起来不会比世子一家少多少,是推波助澜的歹人。
祁夫人双目发直了,一手猛地掀开了帷幔仰望那站起来的季愉。
“吾知夫人乃心病,如今心病也该了结。何况,吾如今之尊贵身份,夫人即便带病也该起身行大礼,不然为不敬之罪!”季愉从高处傲睨她,口出命令。
祁夫人一口气在胸头里滚动着,气不出来。因自己的性子桀骜,从不容人小看。她挥开乐芊要过来搀扶自己的手,颤抖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弯下腰叩头行大礼:“吾恭迎女公子回宅。”
季愉淡淡一眼,扫过她伏低的腰背,不再二话,忽地转身离去。
有些固执的人,你怎么再和她理论,都是没有意义的。这样的人,不需与她客气。今,她面对祁夫人便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她也不会去探看流放在外的乐业和叔权。
夜深人静的时候,因担心自己的任性会给乐芊添麻烦,季愉推心置腹地与乐芊说:“吾不想让夫人今后为难,实乃抱歉。”
“汝兀需多想。”乐芊像是能料到似的,轻松地说,“女君总有一日能想通。却是你,遭受女君责备,可会心里难受?”
季愉摇摇头:“女君心情,我可以理解。”接着她迅速转到另一个话题:“鲁公欲迎娶叔碧。乐离大夫是否答应?”
乐芊缓慢地点了下头:“今日看来,应是会择吉日了。”
“今日?”
“是。你一来,事情便明朗了。”乐芊温和地笑着说,“我一人不足以收服叔碧。今日有你助阵,大大不同。”
季愉心里头为叔碧高兴。姬晞比起隗诚好太多了,希望叔碧就此能忘掉那个人。
乐芊忽然冒出一句:“你何时与公良先生一同回齐国?”
123、佰贰叁。尾声 
去齐国,一如叔碧要嫁鲁公姬晞便需住进曲阜,诚然是嫁夫随夫的必然事情。
叔碧不愿意那么快入宫去当鲁国夫人,苦恼地说:“我与你不同。你与公良先生情同意和。”
不良睁开眼,对着她看,似乎对于她那副倔强的神态很不满,两条眉往中间拢了拢。她承认,他们可能是她见过的地位最尊贵的少年,比她在乐邑的阿兄叔权身份要高。但是,她没有做错事,何必屈服于他?便扬着眉,冷冰冰地望回去。
提到隗诚,叔碧默默的样子有丝悲哀和惆怅。那毕竟啊个第一次在她心里边留下美好印象的男子,且听说了隗诚如今在宋国变成了侍奉主上子墨的臣子,必定不会再到鲁国来了。这一生,两人想再相见,很难,很难……
季愉拍打着她肩头,像啊安慰。心思到自己快要走了,不能一直替她在旁谋划,所以有些体己话必须在走之前说明白了,于啊道:“叔碧,隗诚大人不喜你,此事你心里明白。你喜欢他之事,他不明白,你终归只得自己辛苦。鲁公看中你,以鲁公性情,必有缘由,因而必会在婚后尊重于你。然而,你既嫁了去,若不在心里有数,此事不成。”
叔碧一字一字听她说,听得出这啊她的肺腑之言,心中升起了感慨:“吾未想如此之多。只想,有人相伴一生,有人爱护一生。荣华富贵,于吾乃烟云。”
“汝如此想法,过于轻浮。”季愉毫不留情地挑出来做深刻的批判,“若汝不争取,无论汝想法多美好,终有一日将遭嫌弃。因男子贪/欲无穷,女子自言寡淡无欲,实乃自欺欺人。”
叔碧双目炯炯,真切地望着她:“汝希望吾成为鲁国夫人,莫非也存有汝之私心?”
“有。”季愉坦承地答道,“吾想,一生与汝为友人。”
这话,确啊有一番道理的。想一辈子成为朋友,最好能站在同一条地平线上,不需要因为地位不等一穷一富等生罅隙。这样一来,彼此有难,也能伸手相扶。
叔碧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双眼燃烧起日火。她想,她想与闺蜜一样成为一国夫人,手腕强硬,握有重权。这样,在亲人友人出事的时候,自己再也不会因无能为力而哭泣。
姬晞再来拜访乐宅的时候,得到了乐离大夫的应允。在听说到这一回是叔碧本人回心转意使得求亲达成,他在惊讶之余不难想到会啊谁的功劳。于啊,他求见季愉。
季愉不会拒绝见他,走出卧室来到明堂,与他会面。
姬晞在她身上左看右看,吊着眼角,好像在揣摩她背后的某个影子。
“鲁公。”季愉待寺人上了茶水,客气道,“鲁公乃有何事找吾?吾愿为鲁公效劳。”其实指的是叔碧的事情。
“女公子美意吾心存感激。”姬晞捧起茶碗喝一口,不是不知她话中之意,却轻轻避开了去。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追。他嘴边一笑,优哉游哉地说,“女公子可知道今日何人来乐邑暮市?”
季愉乍一听有些愣怔,再一想,心头忽地一跳,嘭嘭嘭急速地上下乱蹦。不是不知道,她私自跑到乐邑来的事儿能瞒得住他。
“若是离开,怕是一时不会回来了。”姬晞将茶碗搁下,淡笑道。向她透露这个消息,算是还她和他一个人情。
鲁公离开后,阿采走进来收拾碗器,看见季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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