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悔多情》第47章


白安生看着方知县:“方兄,请你先说一说你的原因,好吗?”
方知县的脸沉了下来:“白兄弟,为什么要说给他们听?我们是说书的吗?”
“因为我们打不过他们,而且他们显然想杀我们。”白安生的回答十分干脆,“整个四方镖局百十号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们两人杀的。”
方知县冷笑,“白兄弟,数日不见,你的胆量可是大有长劲了。”
白安生一点也没有生气,他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方大安要想查什么,他一定能查得到。你认为我没有去查过这两个人的底细吗?”
方知县无语。
他知道白安生说的是实话。虽然这实话很不中听。
“方兄,”白安生慢慢的说,“如果方兄一定不想说,那么小弟代替方兄说也可以。”
方知县的胸突然扭曲。“我的事,为什么要由别人说?我可以说,当然可以说!”说到后来,方知县已经几近怒吼。
张心心和夜魈对望一眼。他们都意识到,这里的事情只怕远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方知县慢慢说出了他的故事。
那是方知县十二岁的时候,那时他当然还不是知县。他的父亲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补锅匠,因为家乡受灾,父子二人背井离乡远远来到这里。
他们没有钱,也没有住处,只好借宿在一个姓白的教书先生所开的私塾中。
他聪明伶俐,很得白先生喜爱,于是白先生同意他免费听课,只要在课余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既可。
但其他人可就不那么客气了。这些人打他,骂他,藏起他的书,撕掉他写的字,在他的桌椅上钉上钉子,不停的做弄他。这一切,仅仅因为他是异乡人。
十四岁那一年,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没有地方埋他的父亲,因为这里没有他们的土地。他的父亲在义庄停了七天,他不得不在一个荒凉的地方把父亲下葬。三天后,他父亲的坟被挖开,尸体被抛出来。
他知道是谁干的,他的那些同学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他看的很清楚。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哭着再找一个地方葬了他的父亲。
三天后,坟又一次被挖开。
他大哭,对着父亲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把父亲的尸体背着,一直背到江边,抛到了江里。
那一刻他指天发誓,将来,他一定要报复,除了方姓与白姓,其他的人都得死!
这就是方知县的故事。他说这故事时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张心心和夜魈的耳朵里,却字字如炸雷一般。
挖坟掘墓,盗骨扬尸,这是怎样的情景?当一个孤苦伶仃的十四岁男孩面对这一切时,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张心心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方知县是如何把自己父亲的尸体抛入江中的,她的耳边好象响起“扑嗵”一声,眼前好象浮现出一个尸体被抛入江中,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绝望的看着江心的情景。
连夜魈也沉默了。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白安生打破了寂静:“也许你们听过七鲨帮的名字。那七个人,就是方兄当初的同学。他们的家被方兄抄了,家人被赶走,于是他们结成帮派,与方兄对抗。”他笑了笑,“我得承认,方兄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派他的手下,毕竟他是知县,这一切具体的事情,都是我和我的手下做的。所以,两位如果要杀,杀我好了。”
、第四十六章 悲惨的故事
方知县的眼睛湿润了。兄弟!这就是真正的兄弟!
“他没有做错!”方知县大声说道,“他的遭遇比我还要惨,为什么不能报复?”
白安生点头:“我的遭遇也会说给两位听,如果两位还有兴趣听的话。”
张心心站了起来:“我需要到门前透口气。夜魈,请你听一听白镖头的身世吧。”她不想再听下去,只听到这一个故事,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她的胸口发堵,感觉屋子里的一切都阴沉沉的,她希望到阳光下面去站一站。
“不要走。”夜魈说,“我不想再给你转述一次。”
张心心慢慢坐下。夜魈说的没错。她即使现在不听,过后也不会不问。
白安生没有急于说他的故事,而是起身从卧室中拿出一幅画。
画上,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旁边依偎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我的妻子。”白镖头指着画说道,“我不会画画,这是根据我的描述由画师来画的,他画的很准确,很象我的妻子。”
张心心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由画师看着他的妻子作画,而是根据他的描述作画?就算再大的门户,再严的规矩,也不会这样让画师作画。他的妻子发生了什么?
“你的孩子很可爱。”她想转个话题,因为她的心有些发紧。
“是很可爱,”白安生的语气淡淡的,“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长这个样子,因为我妻子死时,他还没有出生。”
张心心的胃里有些发紧。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她真的能听得下去吗?
“那一年我才二十岁,距今已经有二十年了。”白安生慢慢的陷入回忆。。。。。。
“男孩儿,我敢保证是个男孩儿!”方大夫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白安生的脸上也乐开了花。他的妻子白方氏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白家三代单传,白安生十六岁跟着杂技班子来到这里,杂技班主支撑不下去了,上吊而死。其他人四处流落。白安生算是这些人里混的不错的,现在居然有三间瓦房,还有几亩地,现在他的妻子怀孕了,居然是男孩,白家算是有后了。
“好好休养,不要再干重活,莫动了胎气。”方大夫叮嘱白方氏,“你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不能不注意。”
白方氏连连点头。白安生上前一步,轻轻把一锭银子放在方大夫手边,然后扶着妻子慢慢出门。
“秀儿,记着,一定要听大夫的,这几个月不要再洗衣服,也不要再做饭,等我来做。”白安生一边走一边叮嘱妻子。
白方氏的脸上现出笑意:“你做饭?那饭还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白安生也笑呵呵的回答,“你可以坐在一边教我啊,你动口,我动手。”
白方氏正要答话,冷不妨一个菜根飞来,正中额头,她“唉呀”一声,差点跌倒。
白安生大怒,抬头看去,只见几个地痞站在那里一脸挑衅的样子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白安生大声质问。
当先一个人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姓白的,早点和你那姓方的娘儿们滚蛋,这里不欢迎白方两姓!”
白安生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想上去理论,但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虽然不怕,但怕伤了妻子。
白方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算了,”她小声说道,“反正我也没受伤,他们相互仇杀,我们犯不着搅进去。”
白安生的心剧烈的跳着。他不是不知道这些,这里是杂姓村,也不知哪个年代的故事,白方两姓曾是邻近村的富人,靠放债赚钱,许多杂姓借债还不上,最后都避到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杂姓村。结果在这个村子里,白方姓和杂姓之间一直有些水火不容。他姓白,他的妻子姓方,当初看上这里的房子和地便宜,倾尽所有在此建起自己的一方小家。没想到从此他们就陷入了麻烦中。他地里的庄稼经常被人拔掉,他的门前不时被人抛上一堆垃圾。但是他不懂,他是外地人,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为什么要欺负他?如果这些人真的仇视白姓和方姓大户,为什么不去上大户那里挑衅?
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为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他忍了。他帮妻子把额角的脏东西擦掉,扶着妻子慢慢回家。但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正从门缝里盯着他的秀儿。
也许是白天的那一次袭击惊动了胎气,半夜时分,他妻子的肚子疼了起来,而且越疼越厉害。他慌了,急忙穿上衣服出门去找方大夫。
如果他知道他出门的后果,他无论如何不会出门,但时光无法倒流。
他匆匆来到方大夫家门前,只轻轻一拍,门就开了。他吃了一惊。半夜三更,为什么方大夫没有锁门?
他在门口大声叫方大夫,但无人应声。
他慢慢走进屋。眼前是一片可怕的景象。
方大夫倒在血泊里,他的妻子就倒在方大夫身边。屋子里一片零乱,柜子都大开着,方大夫平常用来装银两的铁盒已经被砸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想去报案,但又想到自己的妻子。他只能先照顾自己的妻子。他匆匆往回跑,脑袋里不断的思索该上哪里去给妻子求医。
离家不远,他看到了火光。
他的家孤伶伶的,和其他杂姓住的都有一段距离,这火光只能是他的家!
他发疯一样一路狂奔。
他的家已经整个烧着了,火光熊熊,无法可救。在门外,他的妻子倒在血泊里。
他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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